秦三珍緩緩放下杜漸紅,讓他平躺著,應該會好受一點。


    她四下看了看,想給他弄個枕頭,無意發現五六米外似乎有具屍體。


    她走過去一看,是先前逃走的那個黑衣人。


    他瞪著不甘的大眼,身上的傷口比杜漸紅還誇張,也是一片片被淩遲了一般,數量比杜漸紅多了太多。


    拉下他蒙麵的黑布,果然是白天鴻明客派來的那三人之一。


    前麵被她用天星陣盤殺死的那兩人,麵部早已分辨不出,這人的臉隻有兩道劍痕,清晰可認。


    秦三珍不由握緊拳頭,兩眼寒芒畢露,如果杜老師死了,她勢必要讓鴻明客血債血償,管她是誰的女兒誰的姐姐。


    摘下他腰間的儲物袋,他的儲物袋也有禁製,氣得秦三珍又摔了回去。


    起身在附近找了塊適中的石頭,在石頭上墊了些柔軟的野草,她這才拿給杜漸紅用。


    做完這些,她又去撿了大量的柴火,原地把那黑衣人給燒了。


    進來這裏沒幾天,死在她手上的已多達四人,她更是親手處理了五具屍體,看著那熊熊的明亮大火,秦三珍不知作何感想。


    在飛天大陸那會,前十年,她幾乎連螞蟻都沒踩過,來這可好,不僅接連殺人,自己短時間內也丟了七條命,隻剩三條了。


    剩下的這三條,夠用來找老媽的嗎?


    之後的行事她得更加小心了。


    主要還是因為菜,實力太弱才這麽容易死,她得抓緊提升實力了。


    扭頭回到杜漸紅身邊,不知是火光映的還是她的錯覺,他原本慘白得不像樣的臉,這會紅彤彤的。


    上手一摸,熱乎乎的,跟發燒似的。


    秦三珍本能的扒了他衣服一看,乖乖,他身上原來那些密密麻麻的刀傷,這會竟然全都愈合了。


    不僅愈合,連傷口都幾不可聞。


    要不是之前看過他被淩遲一般的傷口,以及衣服上密密麻麻的刀痕,還以為他身上的血全是別人的呢。


    太神奇了。


    這蟲草——不,叫什麽來著?帝王蟲?


    這帝王蟲也太神奇了吧?!


    見天福還在裏麵吃,她連忙製止,威脅它再吃就把其它靈藥源石全扔了,讓它在裏麵繼續挨餓。


    聽到挨餓,天福真是餓怕了,立馬就乖了,不跟她搶了。


    “這就對了嘛,天福最乖最懂事了,先吃別的,別的隨便吃,這蟲子媽媽留著救命用的。”


    天福雖不情願,但點了點頭。


    ……


    天光微亮,杜漸紅醒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到底是誰?


    秦三珍裝傻:“我之前不跟你說過了嗎,我從小跟我娘在深山長大,最近才下山,然後莫名成了人家的丫鬟,就這麽簡單。”


    “可你怎麽會有殺陣?”


    “殺陣?什麽殺陣?”


    “就你用來殺死那兩人的東西。”


    “你說這個啊,我娘給我的,說是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


    “那麽多的帝王蟲也是你娘給的?”


    “對啊,也是讓我保命用的,要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它叫什麽有什麽用呢,那玩意惡心死了跟蟲子一樣。”


    怎麽就越聽越不信呢,杜漸紅盯著她脖子上掛墨綠色花生粒吊墜的紅繩:“那你脖子上的這個呢?”


    秦大珍的心不由緊了一下,之前拿帝王蟲被他看見了,這應該是打她幾世穿越以來,第一次被外人發現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之前就連徐少林都不知道她脖子上的這玩意是個係統外掛。


    每次見了,他隻說好看,精致。


    秦三珍強裝鎮定的從胸前的襯衣裏拽出它:“這個啊,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應該也是我娘給的吧,打我有記憶起,它就在我脖子上了。”


    接著,她故意強調一下,“對了,我娘說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它可以存取東西,不然……不然……你不會說出去的是吧?”


    “你放心,我杜漸紅為人師表,做不出這樣的事。”見秦三珍不說話,圓圓地盯著自己,他渾身不自在,“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秦三珍忽然孩童般天真地笑道:“你還有其它問題嗎,沒的話趕緊換身衣服,我們繼續上路吧。”


    那表情就像前麵的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其實她是裝的,心裏指不定多忐忑呢。


    畢竟這可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


    而眼前這個男人,滿打滿算,認識還不到一周,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好。”杜漸紅起身默默走到一塊大石頭後,背著她換了身幹淨的雪白校服。


    他心裏仍有無數疑問,秦三珍遠沒他想的那麽簡單,她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拋開她神奇的吊墜、殺陣,光她的身份就很是神秘,真的是在山裏長大的?


    什麽樣的隱世母親,才能教育出這麽優秀的女兒?


    全是秘密。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隻要她心地善良,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就行。


    “杜老師……”


    聽見叫,杜漸紅以為她在催自己,回道:“快了。”


    “不是,”秦三珍隔著大石頭說道,“我想問一下昨晚你為什麽非追去跟他拚命,為什麽啊,就因為我殺了那兩人嗎?”


    杜漸紅穿好衣服出來,回道:“不全是,主要是因為你用了殺陣。”


    秦三珍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杜漸紅解釋道:“那是隻有皇室薑家才能用的東西,若被發現,一律按謀逆罪論處,輕則死一家,重則誅九族。”


    “這麽嚴重,符師陣法師自己做的也不能用,隻能賣給皇室嗎?”話雖這麽說,秦三珍心裏感動不已,原來他是為自己才這麽拚命的啊!!


    他是怕對方逃走,揭發自己啊!!


    淚目了!!


    杜漸紅搖搖頭:“符師陣法師是薑家的不傳術,隻有皇室薑家的人才會,除薑家的人哪怕再聰明再有天賦,也不敢窺其毛皮去研究它,一旦被發現,同按謀逆罪論處。”


    “這麽霸道,就沒人反抗嗎?”


    杜漸紅苦笑一聲:“反抗有什麽用,薑家有上界的人庇護,除非你先把天捅了,才有資格反抗他們。”


    “不對啊,”秦三珍想起什麽,“前麵那三人跟你實力差不多,他們從天而降,肯定用了什麽東西,比如能幫人飛行的符籙什麽的。之前我還看到三公子用什麽傳音符了,不都在用嗎,沒那麽誇張吧?”


    杜漸紅解釋道:“諸如飛行符、傳音符,以及其它一些隔絕符等,都是皇家專門拿出來售賣的,但僅限這些沒有攻擊力的符陣,像你之前用的那個,有如此的殺傷力,那叫殺陣,除了薑氏以及他們的人,諸如將軍、士兵、侍衛等,其他人一律不得使用。”


    “是這樣啊。”


    秦三珍轉身剛想走,又想到什麽。


    假設這裏是飛天大陸所說的“大世界”,但凡從飛天大陸成功飛升到這的人,他的儲物袋裏多少會有符籙陣盤,萬一不知道用了,被人舉報了,那豈不……


    她忙問:“因用這些符籙被殺的人多嗎?”


    “傳聞比較少,百年來也就那麽一兩個吧。最近的一次,好像在兩年前,聽說皇室在追殺一個使用了殺陣的人。”


    “後來呢,那人被殺了嗎?”


    杜漸紅搖搖頭:“不清楚。”


    “那你知道他的那些殺陣是從哪來的嗎?”


    杜漸紅又搖搖頭:“我若知道,恐怕離殺頭也不遠了,我們上路吧。”


    “等會,我還沒問完呢,那你知道那些因使用殺陣被處決的都是些什麽人嗎?如果是本土的,像株連九族這樣的大事,應該都是有記載的吧?”


    “沒什麽記載,都隻是些江湖流傳,比如某地某處的人突然一夜間被滅族了,如果不知道情由,一般都會往這上麵想。我前麵說了,這種事很少,百年也就一兩起,它更多的是對江湖的威懾。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你母親的身份跟殺陣有關?”


    “不是,我就是好奇。好奇我母親身上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她應該不可能是皇室吧。”


    嘴上這麽說,秦三珍心裏真正想的是飛天大陸。


    她懷疑這些被殺的人,有一部分很有可能來自飛天大陸,他們因為不知道這裏的規則,而無意使用了天雷符、七星陣盤等殺陣,而被滅口。


    沒等他們在這個世界闖出名堂就被滅了,所以這裏的人才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飛天大陸的存在。


    當然這都隻是她的猜想,美好而又殘酷的期待。


    期待有人能夠從飛天大陸飛升到這。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你好奇的這些,答案或許隻有找到你母親才會知道。你還記得方向嗎,希望那兩匹雜駒還在。”


    “記得,這邊。”


    為趕時間,秦三珍使用了六箭禦空符,拉著他一起飛。


    飛完後,杜漸紅叫她以後別再用這種符籙了,這跟市麵上的飛行符不一樣,若被人察覺告發,同樣死路一條。


    無語,她這才知道自己身上的“飛行符”,比這個世界落後這麽多。


    再是幸運她那天在天樞秘境裏用天雷符“打獵”,好在附近沒人,不然她又得多失去一條命。


    太難了。


    不知者無罪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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