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雪紛飛,皇宮裏秦寬在一眾太監侍衛的護送下,踏著夜色,從自己的飛天宮來到了紫薇宮。


    紫薇宮大門緊閉,掌事的太監上前敲門。


    大門吱一聲打開,裏頭的太監看到門口這個陣仗,尤其是看見秦寬本人,驚得眼珠子直瞪,別的什麽都忘了。


    心說國主不是在娘娘屋裏嗎,什麽時候出去的,他怎麽不知道?


    秦寬沒有理他,大步往裏。


    敲門的掌事太監及時拉了他一把,不然他就要跟國主撞上了。


    “不要命了。”掌事太監小聲凶道,他自己也嚇一跳。


    那太監終於反應過來,想回身去通報,秦寬身邊的貼身太監就高喊了出來:“國主駕到!!”


    他這一聲喊,可是把整個紫薇宮的人嚇了一大跳,心說哪個不要命的,國主明明已經在這了,還亂喊。


    這些是在屋裏人的想法,在門外院子走廊裏忙著準備吃食炭火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的都跟負責開門的那個太監一樣,睜大眼凍住了一般。


    直至秦寬帶著一眾人進了蕭貴妃的屋裏,才慢慢回過神,在那竊竊私語,說什麽的都有。


    蕭貴妃本是打算硬著頭皮去幫“秦寬”洗澡的,關鍵時刻,秦寬推開了她。


    說跟她開玩笑的,怎麽好麻煩美人親自為他洗澡呢,若真疼他就去前麵把吃的準備好,他快餓死了。


    蕭貴妃如蒙大赦,可人真從裏間的洗澡間出來了,又空落落的覺得有點失望。


    不過她沒多想,當即就把心思全投入到了為國主準備吃食上。


    剛才聽到外麵有人高喊“國主駕到”,她也沒多想,還以為是哪個膽大的太監不要命了在院子裏開玩笑呢。


    國主好久沒來這了,下人們高興一時得意忘形,也能理解。


    可她萬沒想到,真有一群人從外麵進來,而領頭的正是國主秦寬本人。


    他裏麵穿著加厚的龍袍,外麵披著一件厚厚的白色大熊袍,要不是龍帽上粘了些雪,身上根本看不出來。


    “陛……陛下?……”


    蕭貴妃拿著筷子在桌前擺盤,希望食物更精致些,待會國主會更喜歡些,可……可國主不是在裏麵洗澡嗎,眼前這個……


    她恍惚了,驚呆了,傻眼了……


    “愛妃這麽看著孤幹嘛,幾天不見不認識孤了?”秦寬把身上的白色大熊袍往他的貼身太監那一扔,“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乖乖退了出去。


    “不用這麽看著孤,她澡洗的差不多了,你快去幫她更衣吧,孤有話跟她說。”


    “啊?……”


    “愣著幹嘛,進去你就知道了。”


    蕭貴妃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腿都是軟的,踉踉蹌蹌地轉身,踉踉蹌蹌地來到裏間的洗澡間,她的眼珠子差點又要掉出來。


    她猛擦了擦自己的雙眼,浴桶裏的“秦寬”,居然變成了她的寶貝女兒秦三珍!!!


    怎麽回事,什麽情況?!!!


    “母妃,這才多久沒見,連女兒你都不認識了?”秦三珍舒舒服服地在浴桶裏半靠著,臉上既得意又開心。


    蕭貴妃兩眼直直的,仍沒回過神:“你……你怎麽……”


    “都是小事,母妃現在可以過來幫女兒洗澡了吧,這總不會再害羞了吧?”


    蕭貴妃終於反應過來:“你個死丫頭,越發的無法無天了,連……連國主都敢扮,你不要命了?”


    後半句她明顯壓低了聲音。


    秦三珍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父王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我,是吧父王?”


    她朝外麵高喊。


    秦寬真的樂嗬嗬的回了她:“三兒說得對,隻要三兒喜歡,做什麽都對。”


    三兒?怎麽一下這麽昵稱了?


    不合理,太奇怪,蕭貴妃完全無法想象跟理解。


    她心裏不安,湊近秦三珍小聲但又嚴厲道:“到底怎麽回事,快跟母妃說說。”


    “真沒事,先洗澡,女兒都好幾天沒洗澡了,身子都臭了,不信你聞。”


    秦三珍拉著蕭貴妃嬉鬧,沒大沒小,更是沒把外麵的秦寬放在眼裏。


    蕭貴妃不能這麽幹,嘴上說著“你個死丫頭”,手上不敢閑著,抓起浴桶裏的毛巾,抓緊幫她搓背。


    “娘,你親點,皮都要沒了。”


    聽到秦三珍又喊自己娘,蕭貴妃手上明顯停頓了一下,心裏美滋滋的,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做夢。


    ……


    秦氏皇族內有一部皇家獨有的功法叫做幻容術。


    幻容術不是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而是能使別人把自己看成另一個人。


    簡單的說,不是改變自己的容貌,而是影響對方的心智,讓他誤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麽。


    這功法對修煉者的智脈有極高的要求,非七星智者不能修煉。


    智脈隻有到了七星,才能去影響別人。


    哪怕同是七星智者,也能夠被短暫迷惑,七星以下就更別說了。


    當初蘇司馬在藥城的山河酒樓,看到的那個老者,其實就是秦三珍本人。


    她當著他的麵,不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還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至今蘇司馬都會把這筆賬算在一個瘦骨如柴、白發蒼蒼宛若仙人一樣的老者身上,打死都不會想到是秦三珍本人打了他。


    皇家凋零,這功法已經很久沒見世了,大家都快把它給忘了。


    作為皇族繼承人的秦寬,一聽有人回報說有另一個自己去了紫薇宮,他立馬就想到了這是秦三珍的惡作劇。


    同時這也提前驗證了黑衣老者說的,秦三珍已然是個飛脈師的事實。


    他坐在外麵,明知秦三珍有意在裏麵磨蹭,也不生氣,要氣也是氣他自己沒能早點發現這個天才中的天才,還一直把她當廢物冷眼看待。


    不過好在他前段時間的補救還算及時,女兒再怪,總不至於真的恨他。


    又聽到蕭貴妃在裏麵催秦三珍,他忙說了句:“愛妃不急,讓三兒好好洗洗,這兩天她累壞了。”


    完了又朝門口說,“快進來幾個人,你們怎麽當差的,菜涼了都不知道換,趕緊的,去禦膳房多傳幾個菜過來,就說是孤說的,誰敢馬虎不好好做,孤要了他腦袋。”


    宮女太監們又喜又驚,興奮哆嗦的進來,就要把桌上的菜先給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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