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的聲音不斷回響在空曠的艙室之中,這是腳掌與合金的地麵相交發出的腳步聲。


    腳步聲的主人在艙室陰暗的環境下有些分辨不清,但依稀能看出人影不高,顯得有些嬌小和瘦削。


    隨著匡當一聲,人影一步跨入了房間,房間內柔和的光亮照耀在其身上,也揭露出了人影的身份。


    人影赫然是不知什麽時候,從藍斯.馬修與格尼爾兩人交手時消失的浮生,而其肩膀上還扛著一道壯碩的人影。


    隻不過其肩上的人影似乎是過於沉重,所以其行進間的步伐顯得十分吃力,浮生這時邊走嘴裏邊罵罵咧咧著。


    “呼、呼達爾這混球怎麽這麽沉啊?媽的,我人都要累死了,等他傷好到時候一定要跟他好好算算這筆賬,沒事,長那麽壯幹嘛?”


    喘了兩口氣後,浮生繼續向前走了兩步,在一台長方形酷似棺材的機器前停了下來。


    伸手放在機器操作台上的紅色開關上,伴隨著手指的用力,麵前的機器發出呲的一聲巨響,透明的玻璃蓋猛地向旁揭開,露出裏麵盛滿的綠色液體。


    浮生毫不猶豫的便將肩上扛著的達爾一把給丟了進去達爾那壯實的身軀被綠色的營養液完全吞沒後,隨著其呼吸綠色的液體不斷的向上冒出無數的小氣泡。


    而其體表裸露出的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愈合著,在浮生現在的特殊感知中,綠色液體裏正有無數的納米機器人順著達爾的呼吸進入其體內進行著修複工作。


    在旁邊靜立了一會的浮生,發現達爾真的已經在進行治療後,這才伸手重新按下了操作台上的紅色按鈕,扭頭就走的浮生聽著身後傳來的嘎吱閉合聲,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這絲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徹底的僵硬在了臉上,鬆弛的拳頭也不由自主的握緊,這是因為腦海中人工智能小雅,不,應該說是格雅才對,在這時突然出聲提醒自已。


    “浮生,現在你的情況很不妙,你大概還有15分鍾的時間來救助你的夥伴,超過這個時間的話,我們就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將握緊的拳頭散開,浮生迅速向著通道奔跑起來,還有其他人如今也是身受重傷,需要治療。


    所以浮生一邊跑一邊低聲的問詢著腦中的格雅“15分鍾?之前不是說還有一個小時嗎?為什麽現在隻有15分鍾了?”


    “之前確實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情況超出了我的預估,他們的戰鬥很快就會結束,根據目前我掌控的情況來看,那叫藍斯.馬修死亡的概率很大,到時候你將要麵對的就是兩名超凡者了”。


    格雅說話的語氣也不免帶上了幾分焦急,而此時浮生正如法炮製的將薇爾安丟入機器中,轉身繼續向著通道跑去。


    “你說的15分鍾指的就是他們戰鬥的結束時間嗎?那麽我想時間完全足夠了,放心吧,在這15分鍾內我一定能夠完成救治的”浮生語氣堅定道。


    “笨蛋,我說的是這個嘛?現在對於你來說最優的選擇便是放棄身為累贅的他們,轉身趕去艙室然後借助我的能力偷襲出其不意下將那三個家夥給幹掉啊!”


    在意識空間內的正格雅崩潰的大喊道,正背著艾菲爾的浮生下意識的甩了甩頭,試圖將格雅的聲音甩出去,隨後反應過來這並沒有什麽用。


    “我知道的,這是目前對我來說最有利的,但萬事萬物真的能夠按照純粹的理性有利發展的話,那生物的情感不就失去了作用嗎?你就放心吧格雅,相信我即使正麵對決也能解決掉他們的,用你的力量”。


    浮生自信的輕聲安慰著格雅,在意識空間內的格雅聽到這話之後,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回了句“嗯”。


    等反應過來後,格雅的內心上演起了一幕大戲,笨蛋,我剛剛在說什麽啊?我難道不應該繼續勸導他的嗎?


    怎麽就同意了呀?不過他剛剛的語氣真的好堅定,很難讓人不相信吧!


    在浮生與格雅交談的時候,在其背上的艾菲爾也恢複了意識清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的艾菲爾隻覺頭腦昏沉,一種失重的感覺傳遍全身,耳朵邊似乎還有嗡嗡不斷的雜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昏沉的大腦開始複蘇,眼前模糊的視線也變得清晰清,這時艾菲爾才發現自己一直被人背著,難怪會有失重的感覺。


    艾菲爾努力的調轉視線,想要看看生下這背著自己的人是誰?同時右手也不動聲色的開始悄悄的蓄力,如果發現是敵人的話,那麽也能有個陪葬的。


    這是艾菲爾心裏最原始的想法,結果誰知這人突然就停了下來,艾菲爾的臉猝不及防下的撞在了浮生背上發出了一聲嬌哼。


    而這時在機器前停下如法炮製的朝機器裏麵一扔的浮生,這才發現背上的艾菲爾居然已經醒了。


    但為時已晚,而艾菲爾剛驚喜的開口喊了一聲“浮生”,結果就被綠色的營養液淹沒給沉了下去。


    浮生尷尬的笑了笑,嗓音輕柔的道“抱歉啊!艾菲爾我不是故意的,這是能夠治療你傷勢的機器,你就先在裏麵安靜的睡上一覺吧,等醒來後,一切都會結束的”。


    說完機器的蓋子自動合上,浮生頭也不回的向通道衝去,看著浮生消失的身影耳邊回蕩著那輕柔的話語。


    艾菲爾在被迫休眠的前一秒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滴,因為艾菲爾知道那個笨蛋又要將一切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了?


    但他卻從來不為自己想想,是否有人會為他的責任感到一絲的心疼?又是否會有人憐惜他的所作所為。


    在地麵上連續滾了幾圈後,趴在地上藍斯.馬修猛地張嘴就是幾口鮮血咳出,地麵直接被暈紅了一大塊。


    但其本人卻絲毫不在意自身的傷勢,反而是努力的抬起頭目光銳利的凝望向了站在格尼爾身旁的中年男人。


    當看清楚那人正是格尼爾的同伴時,藍斯.馬修無聲的慘笑了幾聲,心裏麵僅存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穿著筆挺的黑色軍裝,身著金紅交織大衣的弗倫,卻並沒有將多餘的目光投注在虛弱不堪的藍斯.馬修身上,而是看向了腳下仰躺著的格尼爾,調侃的發問道。


    “喲,格尼爾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是狼狽啊!一點都看不出之前身為我副官時的那種氣質了啊?”


    “嘛!我現在的狀況您也看到了,身體簡直就是一團糟,咳咳,哪還能夠時刻保持著氣質呢?”格尼爾說著說著突然咳嗽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讓其猛地噴出兩大口鮮血,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其唇角和黑色軍裝的領子。


    而看到格尼爾突然咳血的弗倫眉頭一皺,猛地蹲下身子不顧血汙的將其扶了起來,關心的問道。


    “格尼爾,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邊說便伸手在衣兜裏麵掏出了一支灌滿了綠色液體的注射器,拔掉針管露出針尖就想往格尼爾的脖頸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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