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炷香,容貴紹果然趕到秦宴院子。


    他帶了不少強壯的家丁,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打算一旦確定秦宴就是密室盜竊者,就把人當場按下來處置。


    這番動靜,當然瞞不住丁茯苓的耳目。


    她跟這個嫡長女本就合不來,因著容裳從中斡旋,才暫時壓下滿腔算計。


    這種該看笑話的時候,丁茯苓怎麽可能缺席。


    不僅人要來,還是盛裝打扮,專門來落進下石的。


    密室裏頭的東西丁茯苓知道的不多,但大體曉得有不光彩的。


    那裏她這麽多年都沒敢存心思打聽,免得惹容貴紹懷疑自己有二心。


    如若秦宴吃了熊心豹子膽,去碰這逆鱗……


    當真是要倒了大黴了!


    家主還不得扒下她一層皮!


    關乎一輩子清白,談什麽父女情分都甭管用。


    容貴紹不至於傻到踹門質問,而是先悄悄提審院裏的下人:“你家小姐醒了沒,可曾出過這扇門?”


    熬藥丫鬟如實稟告:“回家主,大小姐至今還昏睡著。”


    又問了幾個人,都是差不多的說辭,容貴紹這才進屋。


    庫房鑰匙規規矩矩擺在桌上,不像被動過的樣子。


    逃避終究不是好辦法,秦宴佯裝要醒。


    “水……”


    她唇艱難地動了動,聲音雖不大,卻足夠屋裏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聽見。


    丁茯苓指派丫鬟伺候。


    潤過嗓子,秦宴悠悠轉醒。


    睜眼就見容貴紹親自來看望,掙紮著要起身問安。


    奈何身體虛弱得不成樣子,什麽也辦不成。


    她此番作態,容貴紹難以跟竊賊聯係起來,便打消了疑慮:“不必講究,把身子養好要緊。”


    丁茯苓察言觀色,知曉笑話看不成,端出慈母做派,懊悔不已道:“都怪我,若非我勞煩大小姐上山求平安符,也不會受今日的苦……”


    秦宴蒼白著唇色,同她虛以委蛇,隻不過說了幾個字就喘氣得緊。


    因此,丁茯苓不能再多加叨擾。


    容貴紹說了些安慰之語,順便通知:“裳兒跟你姨娘已經為你說了門親事。”


    丁茯苓不情願道:“河西房家四少爺,合過八字了,年關過後就能出嫁!”


    要不是裳兒說要安秦宴的心,她豈會找這種門當戶對的?


    必然尋一破落戶,最好是那種尋花問柳、品行不端的浪蕩子,將她低嫁!


    夫妻不睦,婆母刁難,美妾外室一堆。


    總之焦頭爛額,一團亂麻,過得生不如死,活活把人熬枯熬垮。


    合該什麽苦都讓秦宴吃一回。


    省得她在府裏騎人頭上耍大小姐的威風!


    容貴紹不給秦宴說話的機會,語氣強勢:“宴兒,你是個姑娘家,婚姻大事,自有為父。”


    河西房家乃不錯的姻親,就算比不上燕氏高門,卻對他的生意大有裨益。


    再者,長女再養在家裏,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楚江一帶都得笑話容家。


    “還有一事,房家四少爺喜棋,你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這可不行!”


    容貴紹清楚秦宴從小沒人教,早想好了應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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