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滿船荔枝靠岸還有一兩日,秦宴在府裏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在外頭多走動。


    楚江大好風光,若不趁這時候領略,往後怕是沒清閑的功夫了。


    秦宴喜歡獨來獨往,沒有用貼身丫鬟的習慣,所以眼下該去哪裏瀟灑,還真有點茫然。


    “小九,當個導遊唄!”


    如果係統在這個時代能以實體出現,大概可以混個江湖百曉生的名號。


    【無論何時何地,宿主最好的幫手非我莫屬!】


    小九查閱楚江地圖,放大匿於隱蔽處的一點,效率杠杠的。


    【直走一百五十米,再右拐進一條巷子,沿著青石路再行約莫三百,有一大片桃林,景致打三分,剩下兩分,在於能摘桃子吃。】


    “門票免費,采摘不用罰款……”古今相較,秦宴也動心,“啃桃子去!”


    按小九說的路線,腳程快的話,無需一刻鍾。


    可惜剛進巷子不到一百米,她就被人擋路壞了興致。


    “跑啊,怎麽不跑了?讓老娘好追!”


    打扮豔麗的老鴇氣喘籲籲地扶著身子,拈帕子指向一男一女,麵紅耳赤。


    等一口氣喘過來,她吩咐後麵的打手上去拿人:“抓住她!”


    任子階將受驚嚇的女子護在背後,大罵老鴇黑心。


    “說好的十兩銀子就放她自由,交還賣身契,居然不講信用,拿錢就反悔,照你這樣黑心腸下去,怡紅院遲早關門大吉!”


    做皮肉生意的,什麽難聽話沒見過,老鴇不痛不癢。


    “分明是公子聽錯了,不是十兩,而是五十兩,你痛快給銀子,春梅當然可以恢複自由身。”


    任子階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眉毛即刻豎起來。


    “你獅子大張口啊!三言兩語誆騙無知女子,現在怎麽不說那張身契值十兩黃金呀!”


    聽來聽去,大致的來龍去脈已經出來。


    巷道攏共就這麽點寬,秦宴要走的路被堵死,容她過去的丁點兒縫隙都騰不出。


    老鴇無疑是可惡的,春樓裏要想恩客不斷,生意紅火,就必須有可人兒姑娘。


    隻是,未必有很多女子願意主動入樓。


    除了走投無路心甘情願憑此討口飯吃,其餘的,或多或少是通過坑蒙拐騙等不正途徑。


    等她們反應過來,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逃。


    春梅逃跑被發覺,幸遇見任子階肯為她贖身,但老鴇出爾反爾,想訛更多的銀兩。


    二人躲躲藏藏跑了一條街,最終被圍堵在這裏,無計可施。


    秦宴不耐煩地打斷雙方衝突。


    “買那身契是差四十兩吧?”


    磨磨蹭蹭再拉扯一番,說不定真漲到十兩金子。


    老鴇觀她穿金戴銀,從頭到腳這一身兒價值不菲,說話變得客氣。


    “聽姑娘的意思,是想付了這筆錢?”


    這會兒秦宴不想生事,能用錢擺平的事何須做口舌之爭。


    隨便在頭上拔下一支嵌了寶石的金簪,財大氣粗道:“拿它作抵押罷,隻多不少。”


    瞅了瞅這堵厚重的人牆,脂粉味兒撲鼻,加之品行,在所難免地,秦宴心裏升起煩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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