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一會,張姨就給我把電話回過來了。


    接起電話跟張姨簡單聊了幾句之後,她就開始問我:


    “怎麽了,你在外頭是不是遇見什麽搞不定的事了啊?”


    於是我就把遇見的牛骨頭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張姨說了,想請她指教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要說還得是張姨見多識廣,她認真聽完我的描述之後,就開始給我科普起了牛骨頭辟邪這個事。


    她說南方確實有一些小眾的宗教信仰會以動物的骨頭來作為辟邪之物。


    有的會打磨成飾品戴在身上,有的則是拿一整根骨頭找合適的方位埋入土中。


    而這用牛骨頭的方法,張姨說她也隻聽說過一兩次。這個具體還得從我們國家一直以來的祭祀禮儀開始講起。


    從古至今,凡是行祭祀之事,一般所需供品都有三牲六畜之說。


    所謂三牲,指的是牛馬羊,也有的說法說是牛羊豬的。


    而六畜,普遍指的就是牛,羊,馬,雞,狗,豬這六種被我們人類廣泛馴化飼養的動物。


    由於上古時候這些牲畜普遍出現在祭祀的場合,久而久之就有一部分人就將其視為了溝通神明的象征。


    就比如現在有很多電影裏演的,說有些師傅能通過牛淚看見鬼神,都是來源於這種說法。


    像這個老板老家的傳統,大概率就是認為牛是能溝通神靈的動物。


    所以才會將牛死後的腿骨作為辟邪之物埋在自己生意場的底下,想借此來實現一定的庇佑效果。


    可是聽到這我又好奇了,我就問張姨:


    “姨啊,那既然是辟邪的,為啥這根牛腿骨還這麽邪性啊,還能影響人的心智。”


    聽完我問出的這個問題,張姨也基於自己的經驗給出了較為合理的猜測。


    她說有可能是因為那老牛被養的年頭太多了,致使老牛生了靈智,這時候再被人殺掉肯定就會心生怨氣。


    南方養牛多是耕牛,並不像北方這邊一般養的都是肉牛,所以南方一頭牛活很多年的情況是很常見的,


    而動物和人不一樣,人死前有怨氣的話很容易化成冤魂厲鬼,但動物即使死前有怨氣也沒用。


    有點道行的興許還能像之前那個灰仙一樣磨人,沒有道行的就隻能挺著,帶著怨氣死。


    關於這個也沒有什麽具體原因,非要究其原因就是畜牲道的苦,生為畜牲就是啥都低人一等,死都死的低人一等。


    不過即使老牛死了以後沒法化作冤魂厲鬼,死前的怨氣也是不會隨著死亡而憑空消失的。


    一般來講在這種情況下,動物死前的怨氣都會聚集在屍身上的某一處骨頭,大多都應該是頭骨。像這種怨氣附著在腿骨上的並不常見。


    可能是因為頭骨在牛死時就已經損毀,所以怨氣才會挑了一塊品相比較完好的骨頭附著在上麵。


    這塊帶著怨氣的骨頭被老板埋到了場地的西南角,他大概率不光是想辟邪,也可能是想以此來提升財運。


    畢竟在很多風水堪輿的手段中,都講究西南角是財位,這老板本身對這些事就迷迷糊糊,東聽一句西聽一句的。


    陰差陽錯之間就把這根帶著怨氣的腿骨埋在裏麵養上了。


    這股怨氣在陰暗的坑下越積越深重,達到了一定程度就足以迷亂周圍人的心智。


    聽到這我說怪不得那孩子能搬動那麽沉的鋼板呢,原來是被老牛的怨氣所影響的,讓他變得一身牛勁,眼睛還通紅。


    不過最後我又問了張姨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問她那現在這個斷了的牛腿骨該咋辦啊,還會不會再影響其他人了啊。


    張姨告訴我說沒事了,那份怨氣都讓我家蟒天蘭打散打服了,要不然那塊牛腿骨也不會憑空斷裂。


    接下來可以找個陽氣重正氣足的法器把那塊牛腿骨砸碎,越碎越好,之後再用火燒一遍埋了就行。


    張姨把這些全告訴完我之後,我倆掛斷電話我就開始琢磨,上哪找個陽氣重正氣足的法器去呢。


    想著想著我瞅見了旁邊的唐警官,這不妥妥的陽氣重正氣足嘛!


    這呆子又是天兵下凡,又是衙門口當差的,他肯定行。


    他雖然是個人,不是個法器,但一時我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東西了,就先拿他湊合吧。


    於是我把他拉過來跟他說:


    “唐sir,還是得麻煩你下去把腿骨撿上來,然後咱們拿外頭砸碎去。”


    唐警官聽我說完二話沒說,直接就一個猛子跳坑裏去了,撿上了骨頭之後三下兩下爬上來,跟我說走吧。


    隨後我帶著他在外麵找了個路邊人少的地方,跟他說:


    “動手吧,砸得碎點奧。”


    他一臉懵逼地問我:


    “你師傅不是讓你拿法器砸嗎?你幹嘛讓我砸。”


    這工夫他又上來機智勁兒了。


    我就緊忙忽悠他說:“我哪兒有什麽法器啊,我窮的要命。


    您是天兵下凡,您隨便撿個啥玩意都是法器,這事還是得你來幫忙。”


    我一頓好忽悠,算是成功給他忽悠聽話了,隻見這哥們到路邊撿了塊磚頭回來,算是給自己找了件“法器”。


    可是剛準備要開始砸的時候他又突然抬頭問我:


    “誒你們做法的時候是不是都得念叨點什麽啊,就像什麽急急如律令之類的。”


    我說你不用念叨,你又不用通過什麽加持,你自己就是個加持。


    他說那不行,得按流程來,你快教我兩句咒語。


    我當時也是真讓他給我磨的無語了,瞅了瞅他身上的一身迷彩服戰術裝,問他:


    “看沒看過《我是特種兵》?”


    他說看過。


    我說那裏邊那些特種兵抓犯罪分子的時候,端著槍指著犯罪分子喊的那句“中國陸軍,停止抵抗!”就挺好,你就喊那個吧。


    他說能管用嗎,我說能,你是天兵,又是警察,喊的還是特種兵的詞,屬於說是三位一體了,快砸吧,邊喊邊砸奧。


    於是那天路過現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副詭異的景象:


    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壯漢拿著磚頭瘋狂砸著地上的兩塊骨頭,一邊砸一邊嘴裏還喊著“中國陸軍,停止抵抗”


    而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憋笑憋的滿臉通紅的小夥子,不停拍著手給他喊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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