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夜裏蟒天白和我說了讓我學書上的東西,我就開始琢磨怎麽能把家裏的古書偷出來。


    不過好些日子過去了,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主要是從打我小時候那次偷偷打開了爺爺的抽屜之後,這老爺子就開始把鑰匙隨身帶在身上。


    因此我也就再沒機會觸碰到那本裏麵有我們家傳絕學的古書。


    至於蟒天蘭,她自從來了我身邊以後,就好像找到了知己似的,天天跟我吐槽她二哥蟒天青。


    不光如此,這位在堂口法界裏悶了大幾十年的女仙,對時代的發展也感慨頗深,每天都在我腦子裏向我打聽遇到的各種現代社會的東西。


    看啥都新鮮,看啥都好奇。


    每次我跟她解釋完了,她都會和我說,你們人類就是厲害,這才幾十年啊,就弄出來這麽多東西。


    我也總會回答她說,要不怎麽說人是萬物靈長呢,人類的創造力可是無限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有半個月吧,突然有一天黑哥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說有人要找張姨做法事,黃紙店送貨的車壞了,他得開著自己車去取,所以讓我跟他一塊去給他幫把手。


    當時正趕上我剛剛期中考試結束,放了兩天假,我尋思在家裏待著也是待著,索性就答應他跟他去了。


    打完電話沒多大一會,黑哥就開車來我家接上了我,在路上他問我:


    “咋回事啊你小子,最近咋不去看看我跟你張姨啊?是不是在學校裏早戀了?”


    黑哥這一問突然提醒到我了,這段時間因為一直惦記著古書和找胡天化的事,確實已經很久沒去看他和張姨了。


    不過我家掌堂老教主特意交代了,我這次的任務不能去找黑哥和張姨幫忙,所以我也沒把這事跟黑哥透露,於是就跟他編了個謊:


    “沒有,我哪兒能早戀啊黑哥,我這段時間一直準備著考試呢。”


    黑哥見我這麽說也沒說啥,隻說是過段時間學習不忙了多找他玩,他自己在家呆著沒意思。


    我心說你沒意思你倒是出去找個班上啊,要不你就有點正事找個對象啥的,上次買了狐仙牌那姑娘不就挺好嗎,我張姨那麽給你牽線搭橋,你就是不開竅。


    不過我到底還是沒把這話跟黑哥說出來,畢竟上次見過了這鋼鐵直男的清奇腦回路,我感覺我就是說出來了他也聽不明白。


    我倆在路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沒多大一會,就到了張姨經常訂物料的那家黃紙店。


    停到門口一下車我就被這黃紙店門頭上密密麻麻的經營項目吸引了:


    祭祀用品,喪葬一條龍,起名測字,風水布局,吉凶預測,看虛病……等等等等


    我看那上麵寫了好十幾樣,幾乎包含了玄學這方麵的所有類目,我就好奇問黑哥:


    “哥,這黃紙店業務挺廣啊。我瞅著比張姨能辦的事還多呢,那他開這店幹啥呀?專門給人看事多好啊。”


    黑哥瞅了瞅我,向我做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告訴我:


    “假的,這老板是個小白人,啥也不會,那上麵寫的那些都是他幫著這些找他訂物料的師傅招攬緣主用的。”


    這可真挺有意思的,現在幹這個的都有中介了,不怪蟒天蘭覺得人類世界新鮮,連我都覺得頭一次聽說這種事。


    進到了黃紙店裏麵,黑哥就和黃紙店老板熱絡地打起了招呼,看樣子他們好像已經很熟了,畢竟這麽多年張姨都是在他家訂物料。


    趁他倆說話的工夫,我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位黃紙店老板,是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沿壓的很低,臉上也胡子拉碴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利索。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裏突然傳來了兩聲“嘶~嘶嘶~”的聲音,好像《動物世界》裏麵毒蛇吐信子的聲音。


    隨後就聽到蟒天蘭在我腦子裏麵跟我說:


    “你們來這地方幹啥,這老板身上咋一股死人味?”


    聽她這麽說我倒也沒覺得奇怪,轉頭跟她解釋:


    “天蘭大仙,你好好瞅一眼。這是黃紙鋪子,這老板就是賣這些東西的。


    估摸著一天到晚都在來回往火化場和墓地送東西,身上有點你說的那個味道不是很正常嗎”


    但這時候,蟒天青突然也說話了:


    “不。天蘭說的意思是,這老板身上有一股鬼的味道,是從他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是沾染上的,我剛剛也聞到了。”


    聽到他倆都說這老板身上不對勁,我也開始警覺了起來。畢竟這兄妹倆一個道行高,一個性格穩,他倆都說同樣的話,那肯定就是這老板確實有問題。


    不過我們麵前的黃紙店老板用肉眼看起來確實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啊,而且他要是鬼的話怎麽可能在這做買賣,不早都下了地府去了嗎。


    此時老板也像從我的眼神裏看到了些什麽似的,轉過頭來笑著對我說:


    “這位小兄弟瞅著麵生啊,你是黑子的朋友吧,看你歲數不大,也是幹這一行的?”


    見他好像有所察覺,我急忙否認,搪塞他道:


    “不是不是,我是黑哥的一個弟弟,今兒放假,幫我哥來搬東西來了。”


    老板聽了我的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哥,也沒說什麽,不大一會兒就幫我倆裝好了車。


    可就在他出門送我和黑哥的時候,突然走到我身邊小聲跟我說了一句話:


    “小朋友,我知道你在跟我扯謊。不過我勸你,不該看的事少看,不該管的事少管,對你沒啥好處。”


    不過他說完了這句話就轉身回了店裏,也沒對我做什麽,而我和黑哥也上了車,準備回家接上張姨去給人做法事。


    回去的路上我問黑哥:


    “黑哥,你剛才看沒看出這老板身上什麽不對勁兒來?”


    黑哥一臉疑惑,問我:


    “啥不對勁?咋?他多收咱錢了啊?不能吧,在他家買這麽多年了都,一直都挺良心的啊。”


    見黑哥並沒有看出那老板身上的問題,我也就沒有多說。


    畢竟現在對於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抓緊時間研究研究咋把我家抽屜裏那古書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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