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原本緊緊拽住朱霆的手,突然鬆開。


    無力的垂在一旁。


    “人啊,一老了,就總是想找人嘮叨幾句!”


    “後生仔,你問我,天河之中的浮屍,出現日期有沒有規律?”


    “那老頭子,就很明確的告訴你,有!”


    “不但有規律,而且這麽多年以來,一次都沒有錯過!”


    “就連以後,恐怕也不會出錯!”


    “後生仔,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朱霆聽見這句前世的名言,小心髒,頓時就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唯恐秦老爺子接下來,就給他整出個~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不過還好,秦老爺子接下來,又是話鋒一轉。


    “其實,三界之中,原本的靈氣總量,是有極限的。”


    “隨著各路修士,以及妖魔,神佛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境界越來越高。按常理來講,天地之間的靈氣濃度,應該是出現一種緩慢下降的趨勢才對。”


    “可是,這都已經多少年過去了!”


    “天庭裏的天兵天將們,換了一茬又一茬。”


    “西方佛門,還搞出了什麽三千佛界和七百萬菩薩!”


    “可三界之中的靈氣濃度,不僅沒有出現降低的現象,反而還在一路水漲船高!”


    “這其中的奧妙,就源自我們身旁的這條天河!”


    “說句誇張一點的話,就是我們身旁,這條在三界之中,完全不起眼的天河,供養了整個三界的仙神,佛陀。”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都來自天河的上遊!”


    秦老爺子,原本有些昏黃的眼睛,漸漸迷離。


    已經完全陷入了,對往日的回憶之中!


    “後生仔,你別看老頭子,現在已經老了,不中用了!”


    “可我,也曾經年輕過!”


    “也曾經意氣風發,青春昂揚!”


    “也曾經對這世上的一切隱秘,充滿好奇!”


    “人人都說,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到達天河的源頭!”


    “也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抵達天河的盡頭!”


    “甚至,每一個天河水兵的新兵,在入伍軍訓時,都會被自己的教官,三令五申,再三強調!”


    “無論如何,都絕對不允許越過三界的邊緣界限!”


    “可老頭子,偏偏就不信邪!”


    “別人越不讓幹什麽,老頭子就越是好奇,想要去嚐試嚐試!”


    “老頭子,在二十七歲那一年,僥幸踏入了天仙境界。”


    “從此,可以真正的禦空飛行!”


    “好奇心,也隨著實力進境,越加膨脹!”


    “有一天,老頭子提前準備好了大量的幹糧和清水。還偷了一艘,天河水軍的小船,想要溯源而上,一探天河源頭的究竟!”


    “剛開始,還非常的順利。”


    “可自從離開三界的邊緣地帶以後,一切就都變了!”


    “那裏,沒有太陽,沒有月亮,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越往上走,天河的河水就越洶湧,靈氣也就越狂暴。”


    “不僅沒辦法禦空飛行,就連腳下的小船,都吱呀吱呀的,到處亂響!”


    “隨時都有可能,被迎麵而來的巨大浪頭,給拍成碎片!”


    “老頭子,就在那片迷霧裏,順流而上,整整劃了七天七夜!”


    “唉,現在想一想,人的膽子太大了,可能也未必是什麽好事!”


    “如果,當初老頭子,能夠及時的知難而退。”


    “可能,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那麽多事了!”


    秦老爺子,伸手想去摸身邊的小茶壺。


    結果一入手,才發現茶壺裏,早已經空空如也。


    朱霆,趕緊取出一壺苦杏茶,遞到秦老爺子手裏。


    秦老爺子,品了一口手裏的苦杏茶,兩個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然後,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大口。


    又抬頭,看了看朱霆。


    這才重重的,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這些陳年往事,既然後生仔你想聽,那老頭子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


    “畢竟,老頭子如果現在,再不說的話。”


    “那這些東西,可就真的要跟著老頭子一起,埋到棺材裏去了!”


    “那年,老頭子劃船劃得精疲力盡,正在猶豫,是否要打退堂鼓的時候。”


    “原本十分濃鬱的霧氣,突然就散了!”


    “前方極遠處,出現了一個,直徑足有上百米的超級漩渦!”


    “但是,那個巨型漩渦,並不是往漩渦內部,吸取河水。”


    “而是一直在不停的,往外噴吐著,簡直快要濃鬱成液態的天地靈氣。”


    “老頭子,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奇觀!”


    “一時間,好奇心大漲,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靠近那個漩渦,去看一看,那個漩渦中間,究竟有什麽秘密!”


    秦老爺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朱霆身上的衣服。


    “等到真的離近了以後,老頭子才看清楚!”


    “那個漩渦裏,噴湧而出的,除了極其精純的天地靈氣之外。”


    “還有一些,穿著打扮,奇奇怪怪的普通人類!”


    “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比你這個後生仔,還要奇怪!”


    “有些,身上縫了七八個,和你這身衣服上一樣的,四四方方的大補丁!”


    “有些,明明是東方女子的正常容貌,頭發卻有十幾種不同的顏色,還十分整齊的,按順序排列!”


    “甚至還有一些人,在從漩渦裏,被噴出來的時候,神智依舊十分清醒,可以大聲呼救!”


    “其中,就有一個頭發全都是金黃色的女子,一直在伸著一隻手,一邊撲騰,一邊衝著老頭子大喊!”


    “我至今都還記得,她當年,喊的是什麽海爾撲,海爾撲蜜!”


    “還有什麽普利梓和賣糕的,老頭子聽得清清楚楚,可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不過,那個金發女子,身上的皮膚,是真白啊。”


    “衣服,也是真的短。”


    “整個肩膀,胸口和大腿根,全部都露到了外麵!”


    “老頭子,原本以為,天庭裏的仙女們,皮膚就已經夠白了!”


    “可要是和那個金發女子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老頭子,當年還是個血氣方剛的愣頭青,哪裏受得了這個!”


    “拚了命的,想要去救那個金發女子!”


    “可惜,天河之中的先天坤水之力,實在是太霸道了!”


    “區區一介,沒有修為傍身的凡人,又怎麽受得了,先天坤水對肉身和神魂的雙重侵蝕。”


    “還沒等老頭子,真的靠近,施以援手!”


    “那名金發女子,就已經徹底一命嗚呼,沉到水底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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