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等到天亮,就有幾個女兵又將朱霆帶回了那昏迷男子的床前。


    幾個時辰之前,明明已經略有好轉的病人,現在整個人臉色鐵青,一副生命垂危的樣子。


    那個女匪首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周圍的手下女兵們,臉上寫滿了“庸醫”二字。


    朱霆也是深感無奈,上前將平躺的病人扶起,然後翻過身讓其趴在床上。


    隻聽得一片兵器抽動的聲音,轉眼間幾十柄武器,已經將朱霆包圍起來。


    隻待一聲令下,就要把朱霆捅出幾十個透明窟窿。


    朱霆自然沒有當回事,依舊伸出左手重重的拍在病人後背。


    一掌下去,從病人喉嚨裏中拍出一團凝結成塊的小米。


    “說了是要喂一些流食,流食懂麽?


    難不成病人噎死了也算我的?當個大夫也太難了!”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想噎死他,然後嫁禍給我。


    好讓我心生愧疚,然後趁機提出某些過分的要求??”


    整個營帳裏,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一群女兵手裏拿著武器,舉也不是,收也不是,眼光都看向了女匪首。


    女匪首也尷尬至極,眼神狠狠盯著旁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娃。


    可是那個女娃也不知所措,慌張的想要把手裏的碗藏到背後。


    朱霆看了看女娃,又瞅了瞅躺在床上的病號,再抽空瞄了一眼正在命令手下把武器收起來的女匪首。


    短短幾秒鍾,腦子裏閃電般飄過了一部八十集起步的苦情大戲。


    然後,病號醒了,女娃撲上去,趴在床邊喊了一聲“大哥”。


    朱霆心中的激情之火,剛有一個苗頭,就慘遭無情打擊而煙消雲散。


    女匪首走到跟前,對朱霆一拱手。


    “在下司徒鳳,多謝兄台施以援手,稍後必有重謝。


    隻是現在有一些私事,要詢問一下府中家將,不知兄台可否暫時回避一下?”


    “你覺得,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適合問話麽?”


    朱霆將病號身體扶正,手心抵住病人的後背,一股精純的水屬性法力輸入。


    本來隻是稍稍能夠睜開眼睛的病號,頓時整個人精神一震,開口喊了一句,“大小姐!”


    那女匪首一時之間難以決斷,不過還是敗給了朱霆的下一句話。


    “要麽現在問,要麽等半個月以後他身體恢複了再說。”


    然後,女匪首司徒鳳就再也不提讓朱霆回避的事情了。


    揮手讓手下的所有女兵,全都退出營帳二十米開外。


    事情也並不複雜,在兩者幾番問答之中,朱霆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司徒一族,世代是鎮守魏國北部邊境,防備漠北蠻族的高級武將。


    隻是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到了這一代,就隻剩下長姐司徒鳳和弟弟司徒鍾兩人相依為命。


    姐姐司徒鳳好歹年長一些,接受過來自父輩的一些教導,對家傳的兵法,武技都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雖說長大一些之後,是獨自摸索著前進,不過好歹沒有偏離家族的道路。


    可是弟弟司徒鍾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父母,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好在姐姐管的很是嚴厲,並沒有真的染上什麽壞習慣。


    不過在一個含辛茹苦,獨自一人艱難維持家業的姐姐的眼裏。


    常常偷偷跑出去喝酒,不認真學習家傳刀法,還天天拿一把破劍揮來揮去的臭弟弟。


    就應該天天吊起來抽他一百鞭子,然後捆在書房的椅子上過夜。


    這不,一不留神,剛剛過完十六歲生辰的臭弟弟司徒鍾,又帶著府裏的家將~徐敢,就是躺在床上的這個病號離家出走了。


    臨走還給姐姐留了一封書信,說要去北方前線投軍,抵禦蠻族,重振家族威名。


    實際上呢?據家將徐敢說,一路上兩人不光是遊山玩水了,還經常因為喝酒胡闖亂逛。


    再加上偶爾還要接受一些委托,賺取路費和酒錢。


    五六個月的時間,不但沒有往北邊前進一點點,反而還快要到了魏國的南部邊境。


    整件事裏,最可憐的,就是姐姐司徒鳳。她按照某個小酒鬼,離家出走時留下的書信,一直都在魏國北方地區,不停尋找弟弟的消息。


    要是真的能找到,那才算是真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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