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安笑得不能?自已,“媽,哪有你這麽說話?的,有錢不好嗎?”


    鍾文茵同所有母親一樣,也曾設想女兒未來會找一個怎麽樣的伴侶。


    彼時鍾文茵希望對方條件好,但別高於溫家太多,畢竟溫寧安從?小沒受過一點委屈。


    話?到嘴邊,看著女兒沉浸戀愛、毫無煩惱的模樣,鍾文茵還是把?門當戶對的擔憂咽了下?去。


    第96章 往後


    溫寧安白?天彩排, 晚上陪鍾文茵,留給秦昭序的時間少之又少。


    秦昭序憋屈好幾?個月,周五提前下班, 開車去雲霄劇院門口堵女朋友。


    理虧心虛的溫寧安, 攔腰抱住倚靠車旁麵無表情的秦昭序:“秦總,特意來接我,今晚去約會?”


    秦昭序反手勾住她,拉開副駕車門, 語氣冷若冰霜:“你貴人事多, 留得出時間跟我約會嗎?”


    溫寧安心下明?了, 秦總這回是真生氣。她鬼鬼祟祟張望,確保停車場沒有劇團同事,傾身趴在秦昭序身上撒嬌:“對不起嘛, 我媽媽沒給人上過課,我不放心。”


    鍾文茵有案底,出獄後找不到專業對口的財務工作,秦昭序曾提出幫忙, 被她婉拒,轉頭到小區邊上的一家花藝中心當?插花老師。


    少女時代的鍾文茵,是寧波紡織大老板的女兒,後來同溫詠廣結婚, 過的也是貴婦生活, 她的審美?品味,應對花藝中心的工作綽綽有餘。


    然而?溫寧安憂心忡忡。她打聽過, 花上萬塊在花藝中心報興趣班的學員, 要麽是沒工作有閑錢的全職太太,要麽是高收入的職場女精英, 兩者都很挑剔。


    她怕母親無法應付,於是前陣子?每晚下班和雙休日,得空就潛伏花藝教室最後一排座位旁聽圍觀,拒了秦昭序邀約好幾?回。


    車內,秦昭序任由溫寧安主動親他,氣消不少,手臂虛虛扶住她:“鍾伯母適應得很好,你一直出現?,打擾她上課。”


    溫寧安很乖地表示:“ 以?後不去了。秦總,我好餓。”


    秦昭序發動車子?,態度緩和:“我訂了餐廳。”


    兩人是堂堂正正、正兒八經的男女朋友關?係,溫寧安最喜歡的約會方式,是和秦昭序牽手壓馬路——去夜晚人潮稀疏的公園看花,或沿江邊步道漫無目行走。


    無論聊天、擁抱、接吻,全憑興致。


    明?市秋末冬初,天邊懸掛的月亮冷白?色,公園成排桂花樹下,秦昭序突然得知?劇團排練時間縮短,來年二月過完春節,將正式開啟長達一年半的巡演。


    也意味著他與溫寧安聚少離多的日子?終於來臨。


    折返停車場,秦昭序將溫寧安推進後排,脫了她的外?套,要求:“今晚住我那裏。”


    “不太好吧,我答應媽媽要回去的。”溫寧安察覺秦昭序的手越來越不安份,安撫道,“這周六,等我再找個理由給媽媽。”


    秦昭序三十出頭的年紀,戀愛談得像剛成年,十天半月才?能留宿溫寧安一晚。


    他埋在溫寧安鎖骨處,循循善誘:“你之前找的理由都很蹩腳,伯母肯定早就猜到,既然她沒有強烈反對,那就是代表默許。”


    溫寧安才?不聽秦昭序胡扯,但?也抵禦不住他的熱情。


    停車場沒有監控,汽車停在金黃銀杏樹下,仿佛與世隔絕。車廂熱氣蒸騰,後排凝了露珠的玻璃,出現?一個指關?節繃緊的手掌,緊接著,另隻更大的手覆蓋上去。


    累出一身汗,溫寧安拍了拍身上的秦昭序。


    秦昭序不舍得退離,低頭親她嘴唇,濕黏情/色的吻良久結束,他調笑?溫寧安,這幅模樣恐怕無法見鍾文茵,隻能跟他回家。


    溫寧安一根食指點他胸口,撩起眼皮,“秦昭序,你故意的,車裏竟然準備了套。”


    秦昭序包住她的食指,並沒否認,“原本打算買了在家用。”怕溫寧安著涼,給她穿衣服,順便讓她和鍾文茵打電話,通知?今晚不回家。


    溫寧安半推半就同意秦昭序做/愛前,就有不回家的打算,在秦昭序的強烈要求下,撥出號碼,支支吾吾跟母親說要彩排加練。


    那頭鍾文茵神色如常,回複“知?道了”。


    汽車駛回市郊別墅,徑直停入車庫,秦昭序下車,又拉開後排駕駛門,在溫寧安未反應過來之際,泄憤般親咬。


    從車庫,一路到客廳臥室,溫寧安提醒秦昭序不要留印子?。


    秦昭序怎麽可能聽她的,轉瞬就在溫寧安私密的皮膚角落,用力咬出一排牙印。


    溫寧安痛得差點哭出來,罵道:“秦昭序,你屬狗的嗎!”


    秦昭序低沉笑?了聲,再次覆上她的背。


    ......


    今夜最後一次結束,秦昭序起身,忽然按住溫寧安的肩胛骨。


    溫寧安迷瞪瞪的,回頭問怎麽了。


    秦昭序俯身貼在她耳側,平靜中帶了些許偏執:“寧安,我明?天找紋身師來家裏,好不好?”


    溫寧安不明?所以?:“找紋身師?為什麽?”


    秦昭序指尖在她凸起的肩胛處,摩挲畫圈:“這塊地方,本應該有我的名字。”


    陳年老黃曆的事。溫寧安當?時一腔熱血想表白?,還錄視頻說如果表白?成功,邀請秦昭序見證她紋身過程。回想起來,甚是羞恥。


    “紋身很疼的。”溫寧安隻當?秦昭序在開玩笑?,“再說了,明?天是工作日,還要去劇院排練。”


    秦昭序微斂眉目,聲音聽不出喜怒:“哪兒都不準去,等紋了名字,我再放你出門。”


    溫寧安下意識皺眉,她不喜歡秦昭序沒來由的控製欲。試圖在他臉上探尋真相,沒過半分鍾,秦昭序就恢複如常。


    其實自?打確認交往關?係,秦昭序幾?乎沒像從前那樣,時不時表露某些過激念頭。今晚是例外?。


    溫寧安泡澡時瞎琢磨,難道,秦昭序也缺乏安全感??


    健康戀愛第一條,不能讓對方患得患失,這是溫寧安曾經吃過的苦,沒必要讓秦昭序再遭受一遍。


    腦袋形成念頭,行動便有計劃。


    秦昭序生日將近,溫寧安提前通知?他空出時間。


    “我知?道你不過生日,但?現?在不一樣,你的出生,你的存在,對我而?言是件特別值得慶祝的事。不光是今年,往後每一年,你不準在生日當?天去墓地探望哥哥妹妹,當?然我可以?提前一天陪你去。”


    西?港集團,溫寧安突然造訪總經理辦公室,在秦昭序麵?前揚起下巴,繼續撂“狠”話:“生日這天,要吃蛋糕吹蠟燭。”


    她態度貌似堅定,其實很沒底,誰知?秦昭序扯了扯嘴角:“好,我同意。”


    溫寧安:......


    “這麽輕鬆就同意?”


    秦昭序煞有其事:“你都找來辦公室了,我不敢不答應。寧安,中午留下一起吃飯?”


    所有人見秦總都需要預約,唯有溫寧安,直接迎她到休息室就可以?。這是張清華囑咐前台和秦昭序秘書的注意事項。


    生日當?天,秦昭序說到做到,果然空出全天,和溫寧安待在一起。


    帶伊布這隻小拖油瓶,去了趟開業已久寧安樂園,玩到接近天黑才?回市郊別墅。


    一進屋,溫寧安提前訂購的宴會餐外?送服務,已經等候別墅門口。工作人員鋪桌布擺盤的間隙,溫寧安催秦昭序上樓換正裝,拉滿儀式感?。


    秦昭序既然答應她過生日,自?然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換裝完畢,客廳一樓靜悄悄,秦昭序整了整領結,叫溫寧安名字,卻無人回應。


    隻有伊布蹲守樓梯口,樂嗬嗬搖尾巴迎接。


    “寧安呢?”秦昭序問。


    伊布伸頭,看了看秦昭序後方過道,秦昭序也跟著望去,整個人突然愣在原地——溫寧安簡單盤起頭發,穿了十八歲成人宴那條星空禮裙。


    立在原地的溫寧安,仿佛三維時空的某個固定坐標,見證時間流逝、世事變化,她卻依然如從前那般美?好。


    “秦昭序,生日快樂。”溫寧安揪著裙擺,走到秦昭序麵?前,轉了個圈,“認得出這條裙子?嗎?”


    秦昭序眼波閃動,“當?然。”


    星空禮裙保管得完好如初,除了胸部變緊一些,其餘依舊合身。溫寧安支三腳架,抱起伊布,和秦昭序合影留念。


    “以?後呢,每年秦總生日,我都穿星空禮裙和你拍一張。”溫寧安說真心的甜言蜜語。


    秦昭序勾起嘴角,“寧安和我拍到八十歲。”


    “行啊,我八十歲,秦昭序八十七歲。”溫寧安也跟著笑?,“以?後年紀大了,我變老、變胖、頭發花白?,就請人在你生日前染黑,找最好的裁縫更改禮服尺寸。秦總到時不可以?笑?話我,要閉著眼誇我像十八歲一樣好看。”


    秦昭序想象共同到老的畫麵?,喉結滾動,莫名哽咽。


    “溫寧安,我對你的愛很自?私,你不答應現?在和我結婚,沒有關?係,我可以?等。但?我未來隻接受肯定的答案,你明?白?嗎?我無法給你其他選擇了。”


    溫寧安鼻子?一酸,“你這人總是這樣,無時無刻都要擺出居上位的姿態來逼我。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我愛你,不比你愛我少,你無需給我選擇,因為我從今往後隻會選你。”


    秦昭序第一萬次感?激神明?,將溫寧安送到他身邊。


    隻要溫寧安篤定,他不會讓任何人或事成為阻礙。


    -


    花藝中心培訓主管告知?鍾文茵,有人大手筆訂了她下午的一對一私教課。


    鍾文茵進教室,卻看見秦昭序氣度不凡地坐在板桌前。


    一看就不是來插花的。


    “鍾伯母,恕我冒昧,怕業餘時間打擾到你,特地買了課。”秦昭序彬彬有禮,“我有一些事想和伯母溝通。”


    鍾文茵給他倒一杯水:“特地找我,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秦昭序附和:“確實重要,與寧安有關?。”


    鍾文茵的手頓了下:“你想說什麽?”


    “伯母,你其實不太滿意我,是嗎?”秦昭序直直盯著鍾文茵,不錯過任何一個表情,“我能感?覺到你不喜歡,但?我想知?道原因。”


    第97章 往後


    鍾文茵見過大風大浪, 鮮少?遇見秦昭序這般直白的開場,不帶半點試探委婉。


    花藝教室,秦昭序態度恭敬友善, 周身卻抵擋不住地散發久居上位的威嚴氣勢。


    鍾文茵自問平日對秦昭序客客氣氣, 將心底擔憂隱藏得極好,想不到他敏銳至此。到底是秦昭序天性善於觀察,還是他太過在意溫寧安,所以留心溫寧安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心思?流轉, 思?考不消半分鍾, 鍾文茵笑了下, “為什麽這麽說?寧安告訴我,是你幫忙查清05地塊的案子,我們全家感激你。”


    “伯母, 你言重了,05地塊是我自願去查的,不需要你和寧安感激。”秦昭序話鋒一轉,“但我需要你的認同?, 認同?我和寧安交往。”


    “寧安是成?年人?,我不會幹涉她的情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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