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講這些。


    溫寧安刻意問:“怎麽還?”


    秦昭序笑一下,不懷好意,“確定要我教?”


    溫寧安:“要的,秦總。”


    秦昭序很輕易地被她撩起火,麵上卻一派淡定,“少嘴硬,別到時臉皮薄,我教你的不願意學。”


    “怎麽會,我知道秦總喜歡什麽。”溫寧安將手機鏡頭下移。


    鏡頭裏,隻露出了她的下巴,以及睡衣的前排紐扣。


    遠在明市的秦昭序,喉結咽動,單獨進了臥室,不讓伊布聽見下文。


    溫寧安的手,搭在睡衣領子的第一顆紐扣,解開,然後第二顆。


    她不僅勾引,嘴裏佯裝天真地問:“秦昭序,是不是喜歡這樣?”


    秦昭序說她是妖精,就是欠/幹。


    欲脫不脫,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效果最釣胃口。溫寧安能想象秦昭序的狀態,堅硬火熱,憋一股火無處發泄,肯定要去自己解決。


    成功捉弄到人,她心情很好,忽然把鏡頭對著自己的臉,“好了,你去浴室吧,我要睡覺了。”


    秦昭序就知道她沒安好心,“不準掛視頻。”


    “秦總,”溫寧安語調無辜,“我很困呀,明天要排練,不能陪你加班。”


    秦昭序想罵人。長夜漫漫,看著溫寧安的臉,才能弄出得快一些。


    沒去浴室,就在臥室床上。


    很長一段時間後,秦昭序啞著嗓子,“溫寧安,我好了。”


    溫寧安哪裏會乖乖給他看臉,手機屏幕正對天花板,耳朵不可避免聽完全程。秦昭序真是一點都不含蓄啊,搞得她臉紅耳熱。


    溫寧安:“你早點休息。”


    秦昭序:“要跟你道個歉。”


    溫寧安有種不祥的預感,“道什麽歉......”


    秦昭序曖昧放蕩的輕笑傳來,“你的睡裙,被我弄髒了。”


    一股熱氣從溫寧安心頭竄到天靈感,要命啊,腦海的畫麵一幀比一幀十八禁。


    “秦昭序你變態!”


    “別罵太早,更變態的巡演完教你。”秦昭序發泄後心情不錯,“睡吧。”


    第44章 患得患失


    秦昭序害人不淺, 溫寧安一整晚沒睡好,夢境亂七八糟,反複出現那條江瀾邸臥室的睡裙。


    起床, 去劇院彩排,北城紀錄片團隊已經就位。錄製完彩蛋花絮, 他們階段性的工作任務就結束了。


    彩蛋短劇《當水中的奧菲莉亞醒來》, 張俊秋給奧菲莉亞安排的結局是“離開”, 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離家出走或有某個明確目的地。


    像戲劇開頭的哈姆雷特一樣, 展現奧菲莉亞的兩重自我。


    第一個自我,是囫於仇恨痛苦的貴族少女, 醒後固執地將剛才的花環掛去枝幹上。


    第二個自我,是文藝複興時期藝術家推崇的、追求個人價值的奧菲莉亞, 她醒後看看手中的花,選擇扔掉。


    兩者合二為一, 變成一個全新的奧菲莉亞, 她走入密林深處,彩蛋結束。


    嚴格來說,算是open ending。重醒來奧菲莉亞,也許瘋瘋癲癲繼續哼著古老的歌謠死去,也許願意放下所有心結仇恨, 獨自開啟新生活。


    張俊秋點名讓溫寧安演第一自我的奧菲莉亞,表現奧菲莉亞的痛苦內耗。


    彩排前, 張導又問:“寧安, 你覺得結局是什麽?”


    “我覺得奧菲莉亞與正劇中一樣,依然陷入痛苦, 依然會死去。”溫寧安說,“父親被喜歡的人誤殺, 醒來後的奧菲莉亞麵對兩個選擇,要麽複仇,要麽放下仇恨。可前者下不去手,後者對不起良心,這是世界級的火車難題。”


    “奧菲莉亞無法選擇,所以精神出現問題,她隻能折磨自己。”


    溫寧安保持最初判斷。


    張俊秋假設:“你覺得有破局點嗎?”


    溫寧安認真思考一番,“沒有。除非奧菲莉亞是個自私冷漠、沒有感情和道德枷鎖束縛的人。”說完笑了下,“十足的壞人才能過得很好,可惜大多數人無法與內心善良的部分對抗,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弱點。”


    張俊秋聽罷,隻點頭表示知道了,並沒評價。她提醒溫寧安,注意改變匠氣過重的純技術動作,嚐試體會奧菲莉亞的糾結痛苦。


    演員各就位,舞台中央是兩條模仿油畫畫麵搭建的溪流景觀,為了讓觀眾看清,“溪流”豎起角度呈現,像一口精心打造的綠植包圍的棺材。


    左右舞台的“棺材”中,第一自我和第二自我的奧菲莉亞蘇醒。


    溫寧安與另位女演員,各占舞台一半,同時展現奧菲莉亞命運的不同選擇。


    然後通過轉場,兩個自我的奧菲莉亞合並,由第三位演員出場扮演。


    北城電視台派出的紀錄片團隊,個個是人文藝術領域的佼佼者,平日多有觀念衝突,對於張俊秋的彩蛋卻一致好評。


    溫寧安接收到正向反饋,很是興奮,這種興奮持續到秦昭序終場演出抵達的前一晚。


    西港總經理親臨,本應被大肆接待,但他對戲劇藝術興趣有限,隻為溫寧安而來,是以沒通知任何人,劇團經理也以為秦總明天下午才到。


    酒店電梯刷房卡乘坐,溫寧安做賊似的潛到負二層停車場,接秦昭序。


    鴨舌帽,黑衣黑褲,就差副墨鏡。


    秦昭序噎了一下,“你不覺得更引人注目了嗎?”


    溫寧安壓低帽簷,“怎麽會,跟我走。”


    牽起秦昭序的手進電梯,升至二十三樓,電梯門開,溫寧安探頭確認走道沒人,帶秦昭序刷卡進房間。


    房間不用插卡取電,一進屋,她就被秦昭序從背後壓在牆壁,“鬼鬼祟祟,像在偷情。”


    “西港藝術基金會讚助劇團那麽多錢,被人看到秦總經理進我房間,明天傳言滿天飛。”


    秦昭序輕輕哼笑,意味不明,兩人無名無份,他當然知道要避嫌。


    溫寧安轉過身,雙手搭在他肩膀,昨晚視頻的刺激感湧上心頭,秦昭序大概想到相同的事。


    空氣陡然灼熱。


    嘴唇一個下壓,一個迎上,在房間門口吻得難舍難分。


    好久不見。


    “明天有演出,今晚不能做。”溫寧安提醒。


    “嗯,”秦昭序不甘心地再次吻上去,“巡演結束好好操/你。”


    直白粗俗的話,溫寧安心髒撲通撲通狂跳,秦昭序床上有些話比這下流得多,溫寧安仍未完全習慣,每聽到一次,神經就被彈一下。


    她也會調情,喜歡看秦昭序失控,但臉皮薄,嘴上功夫和身體動作不如秦昭序放得開。


    秦昭序在情/事上喜歡占主導地位,哪怕讓溫寧安坐他身上,也必須由他主控。溫寧安時常想扳回一局,次次失敗,秦昭序的不要臉程度,總能突破她新築的心理防線。


    再親下去,溫寧安也要忍不住,嗓間溢出嚶嚀,她及時製止秦昭序,“好了,停下來,這層還住了其他劇團成員。”


    秦昭序依言暫停。


    孤男寡女,互相有欲望,共處一室堪稱酷刑。


    洗過澡,溫寧安決定找點事轉移注意力,淨化心靈,她打開筆記本電腦,拉秦昭序一起看紀錄片團隊發來的未剪輯的采訪花絮。


    花絮片段百分之九十圍繞張俊秋跟拍。


    作為攜帶科普目的紀錄片,夾雜不少關於藝術發展史的解說。


    秦昭序靜心聽張俊秋大談特談藝術起源,從古希臘亞裏士多德的模仿說,到愛德華·泰勒提到的巫術說,再到我國文藝界占主導地位的勞動說。


    聽了五分鍾,仿佛過了五個世紀,真他媽漫長啊。


    “我去加班,你慢慢看花絮。”


    “秦總。”溫寧安眼巴巴地望他。


    “撒嬌也沒用,我不能一晚上接受兩項折磨。”秦昭序重重親她一口,走去書桌。


    溫寧安不強人所難,戴上耳機自己看剪輯,視頻中,張俊秋已經談到遊戲起源說,“藝術和遊戲是人類過剩精力的發泄,沒有實際功利和目的。”[1]


    心裏暗戳戳想,秦昭序過剩的精力全用去加班了。


    花絮中張俊秋闡述的理論,多是戲劇學基礎知識,溫寧安跳著觀看,翻至尾頁,有一段現場意外錄下的非正式采訪。


    視頻裏,劇院經理、張俊秋、孟青霄、餘盼華,還有幾位骨幹老成員都在。


    攝影師隨口問到了“西港基金會”,說西港一家傳統鋼鐵企業,為什麽資助劇團多年,其中是否有淵源。


    溫寧安按暫停鍵,抬頭看眼秦昭序。


    他已經進入工作狀態,微蹙眉心,很專注。


    溫寧安不打擾,按了繼續播放,耳機音量調高。


    劇團經理擅長打太極,“你問西港啊?是這樣的,西港是明市的標杆企業,在生物科技、環保工程、新能源開發還有藝術教育這些學科,都有專項扶持資金。大企業麽,回饋社會,很正常,哈哈。”


    攝影師開玩笑般:“我這兩天聽到一些消息,說當年基金會是為了孟青霄小姐設置的。”


    有位劇團創立之初就在的演員笑道:“你消息很靈通啊。”


    攝影師來了興趣,“還有更靈通的,據說是西港秦業的孫子主導的讚助方案,是吧!”


    劇團經理上前阻止,“小夥子,這段不要播。”


    攝影師:“您放心,這段肯定不播。”


    劇團經理:“攝影機燈一直亮著呢。”


    攝影師:“不礙事,不是直播,要重新剪輯的,剪完會給劇團確認。”


    畫麵到此為止,大概是攝影師關閉了錄播按鈕。


    溫寧安對著黑掉的屏幕足足發了一分鍾呆。


    秦業,是當年西港鋼鐵廠的老廠長,他的孫子......不就是秦昭序嗎。


    猛然想起,秦昭序曾說有過短暫心動的人,但知道沒結果,所以趁早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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