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姝笑夠了,又同她說了一些樓裏的事,便讓她回去了。


    第二日,佟姝與溪歌又身穿男裝來到風月樓,照常成了如意的入幕之賓。顯然,如意比艷娘要聰明許多,早就看出來,冬青是佟姝派來給她們找不愉快的。


    艷娘神色比往常要冷淡一些,看著佟姝搖著扇子:「公子怎麽不去尋冬青姑娘?」


    佟姝嘖了幾聲:「這醋味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因為我吃醋了。」話音剛落,耳朵便被溪歌扯了過去:「你這是當著我的麵與別的姑娘調情?」


    佟姝趕緊轉頭討好:「哪兒有,我就是打趣打趣,我從來不跟別的姑娘調情的。」


    如意見她這般,笑了一下,佟姝又轉過頭來:「你這是何苦,你先前擔心艷娘花心,如今冬青這般的人成日粘著她,也沒見她移情別戀,你還不放心?」


    說到這,如意又別扭起來:「這才幾日,哪兒就能看得清。」


    佟姝搖了搖頭:「你要等多久?等到艷娘果真與別個在一起了,你便高興了?要我說,你何必去擔憂未來未必就會發生的事。她和別個在一起,你也不高興,她纏著你,你也不高興,索性同她在一起,先不管天長地久。」


    說著又想起身邊坐著的溪歌來,又趕緊扭頭道:「我們是要天長地久的。」溪歌哼了一聲:「你說得倒是頭頭是道,你當初還不是瞎擔心未來的事,嚇得想逃,倒沒想過跟我高興幾日。」


    佟姝湊到她耳邊煞有其事道:「我那可不是瞎擔心,一不留神可能就被砍頭了。」溪歌趕緊側頭呸呸呸:「不要瞎說。」


    如意也不管她們,趕緊說完該說的事,就想著趕人走。


    佟姝一副無論如何都要摻和的模樣:「你為何不理艷娘?她老同我說你不高興了,她要去金陵。」


    「她這人臉皮不知多厚,給點好臉色便要上房揭瓦了,成日在我耳邊說些不著調的話,我看著聽著就來氣。」如意也不是真那麽鐵石心腸,隻不過艷娘這人也不知哪裏學來的,說的那些自認甜蜜的情話真叫她不愛聽。


    佟姝想起艷娘病急亂投醫的事,笑道:「她雖然機靈,可成日在這樓裏廝混,隻跟那些男子打交道,會說的好話自然不是你愛聽的那種。」


    說起這事,如意便忍不住了,終於吐出苦水:「哼,你可知她昨日和我說什麽,說她千辛萬苦攢夠了銀錢,要給我贖身,讓我自由。我的賣身契就在我這兒,她向誰贖?」


    溪歌也忍不住笑起來,又替艷娘解釋著:「她許是忘記了。」


    「她每日都要翻查一遍這些東西,怎會忘了。她前些日子還騙我她懷有神功,與她雲雨能養身養顏,我看著就像個傻子嗎?」如意氣不打一處來。


    佟姝與溪歌已是笑得停不下來:「難怪你不理她,那是她活該!」


    如意還要說話,隻聽敲門聲響,艷娘的聲音在外頭傳來,沒一會兒就扭著腰走了進來,偷看了一眼如意之後,問佟姝:「公子可是想走了?」


    溪歌趕緊忍住笑對她說道:「艷娘有什麽神功,快使出來讓大家瞧瞧。」


    艷娘原本還嬉笑眉開的臉瞬間十分委屈,看著如意也不複方才的小心翼翼:「你怎麽連這個都要跟她們說?」


    如意繼續搖著扇子:「你好意思做,我還不好意思說?」


    艷娘撇撇嘴沒有說什麽,佟姝又問她:「你就不能好好同如意說,扯謊做什麽?」


    艷娘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怕她不好意思答應我,給她一個台階嘛。」


    「你這由頭尋得也太隨意了,就不能認認真真想一個?」溪歌也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當初竟是求助了這麽蠢的一個人。


    「我喜歡她這麽多年,她也不喜歡我,我也尋不出什麽正經的由頭,直接問顯得有點蠢。」艷娘說完,自己也反應過來,一臉喪氣,「不過我這般也很蠢,也難怪如意不喜歡我。」


    如意向來都是看著她嬉皮笑臉的一麵,從未見過她如此喪氣,想說些安慰的話,話到嘴邊卻成了:「你放心,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有別人喜歡你,冬青姑娘就挺不錯的。」


    艷娘抬起頭來,看著如意一臉認真:「說起來也真要謝謝她。原本我還不曾發覺自己多麽煩人,自從她來了,我可算知道自己以前多煩人了,我以後盡量改改吧,就是喜歡一個人沒那麽容易改,你多包容些。」


    如意終究不忍心,愣了一會兒,道:「你倒是沒她煩人。」


    艷娘滿臉喜色,恍然間又像是換了個人,走到如意邊上拉著她的手:「那你也喜歡我了?」如意將手抽出來:「你這人到底能不能明白什麽叫徐徐圖之?」


    艷娘見慣了直接的表達情愛,竟是有些不太明白:「啊?我可是偷偷喜歡你一年多才告訴你呢,這還太快嗎?」


    溪歌終於聽不下去了,攔住了她:「如意已經願意給你機會了,你可得好好珍惜,行動前來問問我,你先前也幫了我一把,我就也替你噹噹軍師。」


    溪歌直接這般說下,如意再要說不行已是說不出口,便隻好默認,艷娘高興,對著溪歌十分客氣:「好說好說,你若是喜歡,我那兒還有,還有些助興的……」


    話沒說話,如意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對著佟姝溪歌道:「你們快走吧,可別汙了耳朵。」


    佟姝與溪歌起身走到門邊,溪歌轉頭回來叫艷娘:「你也跟出來,別在這兒又瞎折騰讓如意反悔。」艷娘聽了趕緊拿起扇子扭著腰跟出了門去,笑容與方才進來時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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