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法還能用來對付邪祟。”


    “以及,幫老夫一把。”


    “此話何解?”我問道。


    玄天子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嗯了一聲。


    這老王八把我請到了他平時修行的房間中,卻把他們幾個給安排到了客房暫時休息。


    理由是有些東西不好外傳,他看我這人說話得體,所以隻想跟我說。


    我也就讓周小航他們別鬧事,先去等著。


    到了房間中落座,他便開始泡茶。


    我對茶道也算是一竅不通,但這老東西泡茶的時候卻很講究。


    洗茶,泡茶的用水都是分開的。


    茶具茶寵也都很精致,看得出來價值不菲。


    連托盤都是紫檀木。


    “老夫啊,現在也沒有年輕時候的那種衝勁兒了。”玄天子笑道。


    “現在就樂意每天修修道,泡泡茶。”


    “這品茶啊,就跟品人生是一樣的。”


    我笑道:“好像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都會有一個兩個的興趣愛好。”


    “我認識一個老頭兒,則是偏愛下棋。”


    “下棋好啊。”玄天子笑道。“老夫也會點。”


    “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品完茶,我們也可以下兩盤。”


    “好啊。”我笑道。“不過,我才學會沒多久,棋藝不算是精湛,道長要手下留情才好啊。”


    “小滑頭!”黃飛宇再次開口。“當著老夫的麵兒跟別人下棋,考慮過老夫的感受嗎?”


    我懶得理他,這家夥現在怎麽跟個小媳婦一樣委屈?


    “來,請。”玄天子泡好,將茶推到我跟前。


    我端起來聞了聞,確實很香。


    但我這種不懂的,也就知道喝在嘴裏,唇齒留香而已。


    “如何?”玄天子問道。


    我笑道:“香,好喝。”


    他頓時大笑起來。


    “請恕我還不懂這茶的奧義。”我接著說道。


    玄天子擺擺手說道:“無妨無妨。”


    “慢慢來,總有一天,你也會愛上品茶的。”


    說著,他自已喝了一口,一臉的享受。


    隨後放下茶杯,他說道:“既然你不愛品茶,不妨我們開始下棋吧。”


    “可以啊。”我回答道。


    玄天子也就開始收拾桌子,接著擺上了棋盤。


    “既然你是新手,老夫讓你先。”


    我也不客氣,先落了子。


    “道長說殘獸圖也是為了你自已,這話從何說起?”


    玄天子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已經看出來了吧?老夫身上有邪氣。”


    我嗯了一聲。


    “要不怎麽說老夫挺喜歡你呢。”玄天子道。“哪像那兩個毛頭小子那樣咋咋呼呼的。”


    “這世間哪來那麽多的對錯?嫉惡如仇,鋒芒畢露不見得是好事。”


    “他們還小。”我笑道。


    玄天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年紀也不大啊。”


    “怎麽好像跟我們這些老頭聊天說話,很在行的樣子。”


    “打過交道的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我說道。“而且,長者經驗豐富。”


    “正也好,邪也罷,總能讓我受益良多。”


    玄天子點了點頭:“你這小子,難怪年紀輕輕,就頗有作為。”


    “這事兒啊,說來話長,也是老夫年輕時候不懂事。”


    “跑去學了一點兒降頭術,原本是因為我這修為遲遲不能精進。”


    “聽說邪法可以快速增長,那時候哪裏懂什麽邪法的危害啊?”


    “不過,老夫卻沒什麽人脈去學習快速增長的邪法。”


    我問道:“所以就去學了降頭?可這降頭,跟提高修為有什麽關係?”


    “關係很大。”他說道。“我學的降頭,叫做種鬼術。”


    “所謂種鬼,也可以理解為養鬼的意思,不同的地方在於,種鬼可以為了自已而種。”


    “這不是要害人嘛?”我問他。


    玄天子說道:“不算害人吧,因為我學的這個,吸收的是人的邪氣來作為養料。”


    “跟他們的性命無關!”


    “真相大白了。”黃飛宇說道。“你在篝火中看見的小鬼,肯定就是他種下的。”


    我沒有回應黃飛宇,繼續一邊下棋,一邊問:“人哪來的邪氣?”


    第五百七十六章 小心前行!


    “佛家說,人有七苦。”玄天子道。“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七苦到了一定的程度,人也可以有邪氣。”


    “種下的小鬼,就是需要這樣的邪氣去成長。”


    “等到跟老夫融合的時候,老夫就能夠得其造化,修為大進!”


    我點了點頭:“所以,這是為了壓製你體內的那隻鬼?”


    玄天子點了點頭。


    “哎,等到融合之後,老夫才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這小鬼就寄宿在了老夫體內,對老夫的影響可謂是深重不已。”


    “殘獸圖就是為此存在的。”


    “老夫也隻能如此度日,後麵總有那種想要快速修行,而又不得其法的人來拜會。”


    “他們來的時間都是晚上,老夫也就通常先送他們去殘獸圖那邊。”


    “能識得殘獸圖的,都不一般人,老夫要講解其中的危害,也容易得多。”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先送我們去那邊,感情是把我們當成了上門求助的。”


    “是啊。”玄天子回答。“不過,當老夫想起了寧觀是誰,就趕緊過去了。”


    “那請山神又是為了什麽?”我又問。


    玄天子笑道:“自然是為了積攢功德,以及,報恩。”


    “老夫在布置殘獸圖之前,飽受那小鬼的摧殘,是山神救了老夫。”


    “如今,山神廟香火凋零,老夫豈能坐視不理?”


    我又落下了一子,道:“哎呀,下錯了。”


    “要不,你毀一毀?”玄天子問。“你是新手,可以理解。”


    我笑道:“落子無悔大丈夫,再說棋可毀,人生能反悔?”


    “你倒是教訓起老夫來了。”玄天子笑道。


    我搖搖頭:“小子不敢,不過,倒是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說。”


    “請講。”玄天子道。


    我也就不客氣了:“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


    “若想彌補,該重新走一條路,重回老路,隻會錯上加錯。”


    玄天子的笑容逐漸消失,問:“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開口道。“其實,人生也可以反悔,但前提是退到懸崖邊緣之前。”


    “到了懸崖邊,可就沒有回頭路可言了。”


    “道長之前提到過惠清大師,您可別怪智明那麽維護。”


    “道長不知道的是,惠清大師從來沒有為自已的一步之遙怨恨過。”


    “他隻想把廣納天下寒土的這份心意,傳承下去,讓自已的弟子們繼承自已的遺誌。”


    “這叫不忘本心,不知道道長可還記得自已為什麽想要快速修行,精進修為?”


    玄機子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我便起身道:“道長的茶很好喝,棋藝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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