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帶著鍾嶽到了堯舜拍賣會之中。場館之內已經坐了不少人。沒什麽特殊的地方,椅子一排排地羅列著,進門核對身份信息之後,就連鍾嶽都拿到了號碼牌。


    入場的人都需要門票,拍賣公司除了收取傭金外,自然也會收買家的費用,門票便是收入來源,不然現場混入些閑雜人等,影響拍賣秩序就不妥了。


    “嶽哥,我二伯他們都在那邊坐著,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鍾嶽過來,自然是有目的的,和那些前些日子打過照麵的人坐一起,估計到時候要搞事情的時候,容易被影響到,便說道:“我就不過去了,你過去就好,別說我過來了,免得讓他們覺得我沒禮貌。”


    歐陽明有些搞不懂鍾嶽為什麽要避而不見。


    “別問為什麽,你過去就是了。”


    “哦……”歐陽明古怪地看了眼鍾嶽。


    座位都是先來後到,隨便坐的,鍾嶽挑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免得太過顯眼。


    席琪昌幾個也過來了,不過手上倒是沒有拿著競拍號,以他們這些文化名人的身份,刷臉就行了。一般的拍賣公司,還得仰仗這些文化名流提升拍賣行的檔次,自然不會將其拒之門外。


    鍾嶽打通了電話。


    “喂,嶽哥,什麽事?”


    “待會兒手機記得調成振動的,明白沒?”


    “咋啦?”


    鍾嶽說道:“你聽我的就是了。”


    “哦……然後呢?”


    “我要是打電話給你,你就按照我短信上的話,告訴你二伯就行了。”鍾嶽眼睛掃向歐陽明身邊坐著的中年男子,有些歐陽開山的眉眼,但是沒有那種氣魄,看上去像個鄰家大叔,如果不是身上套著那西裝,換上汗衫背心,再配條大褲衩子,絕對跟街頭水果攤的老板無二。


    這跟歐陽明介紹的信息無二。歐陽國際的董事會之中,歐陽開山的大兒子,歐陽國雄負責房地產,歐陽明的老爹歐陽國軍,則是負責商業中心,至於這位二伯,心性、能力都偏隨老媽,屬於那種儒雅型二世祖,既不是敗家子,也沒什麽能力。


    鍾嶽掛了電話,視線回到拍賣會上。


    場館裏位置已經快坐滿大半了。鍾嶽這邊的角落位置,倒是沒有人過來湊熱鬧,也沒啥熱鬧可以湊,前一排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


    拍賣師已經上台,拉下投影布,準備拍賣流程了。


    按照堯舜拍賣行的規矩,一般的藏品,都是不將藏品拿上台的,藏品具體細節都是在畫冊上,這樣一本畫冊,據說加上門票,都要五百的門票錢。一場拍賣會,有個二百人的規模,刨去產地、宣傳費用,估計至少入賬七八萬。


    如果藏品統統都不拿實物,那鍾嶽這一趟也就不來了。不過他從葉安口中得知一個消息,那就是壓軸的藏品,往往會在最後送到台麵上,一來是為了留住人氣,免得有些人中途離場,最後要拍好東西了,稀稀拉拉沒幾個人,氣氛搞不上去,二來就是金額巨大的藏品,若沒實物過過眼,這拍賣價也喊不上去。


    有實物呈上來,鍾嶽才來得踏實。


    別的東西他不敢打包票,但是這金農漆書,鍾嶽敢說,全世界誰都沒有他說話有分量。


    他要說這幅作品是假的,那就不可能是真的。


    倒不是他眼光毒辣,而是他有係統全息投影的輔助。光影與實物一重合,是真是假,一眼就知道了。


    除了印刷,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幅作品。然而印刷品,和墨跡真品,真假一目了然。


    拍賣已經開始。


    ppt上藏品的編號、品名信息陳列出來。


    拍賣師也沒有什麽過多的言詞,畢竟能上堯舜的拍賣品,都是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東西,沒有人會不帶腦子的聽拍賣師在那裏忽悠。


    “陳之佛《花鳥山水畫》,起拍價五十萬。”


    “0826號藏友出價五十萬。”


    “0712號藏友舉牌。五十二萬,還有更高的嗎?”


    “五十二萬還有更高的嗎?五十二萬,一次。”


    “五十二萬兩次。”


    啪!


    小錘子一敲,“五十二萬成交。”


    這一輪拍賣就這麽無聊的結束了。


    沒有什麽花裏花哨的東西,本身就是一個交易場所,也沒什麽看點。鍾嶽看得都要犯困了,將近一百件藏品,有流派的,也有互相競價的,中途都是拍賣師一個人的聲音,也不存在什麽“這件東西老子要了,誰搶就是跟老子過不去”諸如此類的放狠話環節。


    在這樣高端的拍賣場所,你要證明實力的唯一方式,那就是舉牌,舉牌,不停地舉牌。


    下麵,是本次拍賣會最後一件藏品,也是壓軸的重量級藏品。


    “清金農漆書作品《疆》。請工作人員將藏品呈上台。”


    和鍾嶽一樣,不少已經低頭玩手機,打瞌睡之人,都抬起頭來,準備看看這幅曠世書作的真麵目。


    書作還沒呈上來,不少安保人員已經現身了,拉紅線,維持治安,場館內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一張金紅色的展示台被推了上來。展麵與水平呈六十度左右的斜角,方便藏品展開之後,放在台上,供人遠觀。不然水平地在展台上展開,除了看大屏幕裏的投影鏡頭,誰看得見真跡?


    看鏡頭裏的東西,還不如看畫冊來得清楚呢。


    安保組確認場館內安全之後,帶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將藏品拿了出來,在展台上慢慢展開來。


    “唔,揚州八怪之首的作品啊,今天算是開眼了。”


    “這書作神韻,沒兩千萬看來是下不來的。”


    鍾嶽聽著場館內的動靜,回想起之前自己的漆書創作這麽不受人待見,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特麽的,自己真應該搞點漆書贗品去市麵上賣點,掙套黃浦江畔的一線江景房住住。


    這就是藏品市場和書法市場的差距了。不是說金農作品價格走高,漆書風格在書法界就吃香,兩者風馬牛不相及,根本不搭界。


    作品展開來。拍賣師開始預熱氣氛,鍾嶽則是眼睛微眯起來,直接開啟了係統全息投影。


    全息之下,哪怕台上作品比原作多出一根細纖維,在鍾嶽眼裏,都能看出端倪來。


    投影慢慢和書作相結合。鍾嶽這個距離,本應該是看得最不真切的,然而自從看完蘭亭集序影印玉簡之後,鍾嶽有開發出了一項係統功能,那就是拉近焦距。


    《疆》在他眼裏慢慢放大,簡直就跟站在書作麵前似的。


    鍾嶽凝神一掃,深吸了一口氣。


    線條完全貼合投影,簡直太像是真跡了!


    然而全息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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