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在家裏也沒什麽可幹的,鍾嶽忽然想起來那個筆法係統。


    “製作毛筆?這能有什麽獎勵?”


    “滴!完成初級毛筆製作,隨機獎勵筆法一份。”


    筆法?


    鍾嶽忽然回憶起自己的父親跟他講過,為什麽這臨摹古人的字,即便是登峰造極,也無法寫出一模一樣的字來,就是因為這筆法是無法用文字傳承的。一個人的用筆習慣,就會形成他的書寫風格,你可以模仿出他大致的筆劃,然而要寫得形神具備,很難做到。


    等等。


    這麽說,隻要完成了這個任務,他就能得到某個大師的筆法了?


    這不是逆天了!


    製筆,對啊,鄉裏的張伯不是在z縣做過宣筆麽。


    如今考個大學累得半死,出來找個工作,還掙不到兩千塊,若是能當個書法家,這錢不就隨隨便便就掙到了?


    大多數的書法家,那純屬業餘愛好,寫出來的字,有人要就不錯了,也隻有那些頂尖一線,久負盛名的書法家,這作品才能拍賣到成百上千萬,當然,鍾嶽眼下的目標可不是一下子就越到國內一線書法家這麽高,能夠賺些潤筆費也是挺好的。


    換去身上的麻布衣,鍾嶽拿了張百元大鈔,準備去鄉裏的小店買條黃山,又提了兩瓶二鍋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雖然肉痛這一百塊,但是為了書法大家的筆法,怎麽也劃得來。


    小店的胖嬸將酒遞給鍾嶽,冷冷一笑。


    “阿嶽真是出息了!你可憐的爹一走,你就學會抽煙喝酒了?現在大學也不去上,整天混吃等死?真白費了我們這些鄉裏鄉親當初湊錢供你上大學!”


    “胖嬸,不是的。這煙和酒……”


    “不用跟我解釋。你是大學生,胖嬸我沒文化,你自己要做什麽隨你吧。你那老娘嫌你爹沒出息都跑回娘家了,我又不是你的娘,不說了,拿走吧。”


    鍾嶽訕訕一笑,隻好拿著煙酒,灰頭土臉地走出小店。這不出人頭地啊,在鄉裏都受盡白眼。


    鍾嶽提著酒,走進了張伯家的門。


    “喲,小嶽,你怎麽過來了?”


    “張伯,給你拿了點酒跟煙。”


    坐在院子裏抽著土煙的張來福一看到鍾嶽手裏提著的那條黃山,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這不逢年過節的,你送我這煙酒幹什麽?我一個沒有用的老頭子,這輩子都沒人巴結過我。”


    鍾嶽將煙酒放在那張小木桌上。


    “張伯,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您是不是在z縣做過宣筆?”


    “咋的?這都是老黃曆了,提這個做甚?”


    鍾嶽嘿嘿笑著,“我就想跟您學這製筆的手藝。”


    張來福一愣,將土煙滅了,笑得黃板牙都露了出來,“小嶽,我沒聽錯吧?製筆手藝?現在都是機器加工了,誰還去學這沒用的玩意兒?你一個大學生,不去城裏讀書,要跟我這糟老頭學製筆的手藝,真的假的?”


    “我這煙酒都送來了,張伯,您就教我吧。”


    看著係統的提示,機器製造的毛筆肯定是不行的,這還得手工製造才行。


    “嗬嗬,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罷了,不看在你爺爺的麵子,也得看在這兩瓶酒跟這條黃山的麵子上,我答應你了。”


    “真的?”


    “那還有假?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明兒趕早再過來吧。”


    鍾嶽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張伯,為什麽要等明天啊?”


    張來福擰開了二鍋頭的瓶蓋,將酒倒在那鐵蓋子上,小嘬了一口,“明早趕集去啊,記住嘍,帶錢。”


    “哦……”


    鍾嶽一想也是,製筆也得買東西,“那張伯,咱們可說定了,不許反悔啊。”


    “唉,我能反悔什麽啊,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往城裏跑,寧可搬磚也不願意回鄉下的,你能想著學我這門老手藝,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會這門手藝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指不定哪一日,咱們這些老骨頭都死了,這老祖宗留下的手藝都失傳了。不過我可得跟你先說明白了,這學製筆可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要學,你就得給我學明白嘍,聽到了沒?”


    “嗯。”


    鍾嶽見到張來福答應得如此幹脆,也就放心了,這筆法,應該是有著落了。


    鍾嶽回到小荷山的時候,便見到好幾個鄉裏的人圍在自家院子前,便加快了腳步。


    “小舅?”


    穿著皮夾克,蹲在石頭上抽煙的中年男子掐滅了煙頭,跳下了石頭,朝鍾嶽走了過來。


    “你來幹什麽?”


    鍾嶽對於他母親的這個弟弟印象很不好,當初逼著讓他爸媽離婚的,就是這個愛管閑事的小舅子。遊手好閑,整天在縣裏鬼混。


    潘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阿嶽長大了啊,個子都比我高了。”


    “有事說事,是不是我媽讓你來的?”


    “對。”


    “我媽她有什麽事嗎?”


    潘偉說道:“昨天聽縣裏的人說,你們家井裏挖出了寶貝,都送到市裏去了?”


    “我媽她怎麽了?”


    “你媽生病住院了,現在急需錢住院,你也知道,家裏頭沒多少錢,所以要來借點錢。”


    鍾嶽心裏一慌,“住院了?是腸胃炎又犯了嗎?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阿嶽,你也知道,你外公外婆一直不認你爸跟你,我這帶你去醫院,二老心髒本來就不好,萬一給氣著了,這再出點什麽事,我可真就沒什麽轍了,昨兒個縣裏應該有發錢吧,快借點,你媽等著動手術呢。”


    鍾嶽連忙開了門,跑進了屋裏,立馬又衝了出來,“就兩千多了,夠嗎?”


    潘偉臉上略帶失望,“這縣裏也真摳搜的,這麽大個寶貝,居然就給兩千,打發窮叫花子呢?行吧,這錢我就先借走了,墊付個手術費應該夠了。”


    潘偉揣了錢,就要離去。


    “小舅,我媽她……在哪個醫院?等外公外婆不在醫院的時候,我好去看看她。”


    潘偉眼神閃爍,“還能在哪兒,縣裏的醫院唄。走了啊。”


    在鄉裏人指指點點下,潘偉騎上摩托車,一溜煙地離開了。


    “小嶽啊,你怎麽這麽傻,你媽都丟下你了,這早就沒關係了,這錢也不打個借條,被那混子拿走了,誒,說你什麽好呢?”


    “就是啊,誰知道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你這著急撂荒地把錢借出去了,將來要不回來怎麽辦?”


    鍾嶽看著消失在桃花林的摩托車,心裏歎道:不管怎麽樣,她是我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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