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同被厚重的鉛塊壓得低低的,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到極點的氛圍。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電光突然劃破夜空,如同一條銀色的巨龍在黑暗中狂舞。


    那電光瞬間照亮了整個世界,將一切黑暗與陰霾都暫時驅散。


    但這份光明隻是短暫的,轉瞬即逝,緊接著便是更加深沉的黑暗。


    電光之後,雷聲轟鳴而至,如同是天神在憤怒地咆哮。


    那雷聲震耳欲聾,震得人心神不寧,整個世界在其腳下顫抖。


    它像是一曲悲壯的交響樂,預示著一場浩劫的來臨。


    終於,在電閃雷鳴的伴奏下,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雨點如同密集的箭矢,狠狠地砸在地麵上,濺起無數水花。


    它們又像是天空的淚水,無聲地訴說著某種悲傷與絕望。


    雨勢之大,幾乎讓人無法看清前方的道路,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霧之中。


    這場大雨來得如此猛烈而突然,仿佛要將一切汙穢與罪惡都衝刷幹淨。


    但在這份狂暴與肆虐之中,也透露出一種末日的悲涼與絕望。


    而茅信厚、闕欣愉以及他們的孩子茅寶寶和茅福福,無助地站在別墅的鐵門外。


    雨水無情地傾瀉而下,毫不留情地打濕了他們的衣衫。


    直至完全濕透,緊貼在身上,透露出一種刺骨的寒意。


    茅信厚的臉色蒼白,雨水混雜著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闕欣愉緊緊依偎在茅信厚的身旁,雨水將她的發絲緊緊貼在臉上,但她無暇顧及。


    她的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瑟瑟發抖,但她依然堅持著,不願倒下。


    茅寶寶和茅福福兩個少年緊緊抱在一起,蜷縮在父母的身邊。


    他們的臉上布滿了雨水,眼眶中閃爍著淚光。


    他們的手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角,這樣就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服,讓他們看起來更加弱小與無助。


    四個人就這樣站在鐵門外,任由大雨衝刷著他們的身體與心靈。


    在此時此刻,他們地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對麵的大別墅。


    那裏,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正在上演,烈焰滾滾,將整個夜空都點燃。


    大別墅此刻已經被熊熊大火所吞噬,火光衝天,照亮了周圍的黑暗,與傾盆大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火勢之猛烈,即便是這瓢潑大雨也無法將其絲毫遏製。


    雨點落在火焰上,隻是激起一陣陣白霧,隨即又被無情地吞噬,連雨水都在這場大火麵前失去了力量。


    火焰在夜空中肆意狂舞,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那是木材與火焰激烈交鋒的聲音,也是大別墅在絕望中發出的最後哀鳴。


    火光映照下,大別墅的輪廓變得扭曲而猙獰,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物在黑暗中掙紮。


    在這緊張而絕望的時刻,小李管家突然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有些模糊,但臉上的笑容卻異常清晰。


    他跑到茅信厚一行人麵前,停下腳步,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一路奔跑所致。


    然而,他的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與釋然。


    “先生,”小李管家微微彎腰,恭敬地對茅信厚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喘息,但更多的是堅定與喜悅,“我終於完成您交代的任務了。我已經把與它們有關的財物全部處理妥當,無論是文件、物品還是其他任何可能留下痕跡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妥善安置或銷毀。”


    說到這裏,小李管家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他繼續說道,“等這場大火過去,它們的痕跡都將徹底消失,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您可以放心,沒有人會再找到任何與它們有關的線索,它們會被世人徹底遺忘。遺忘是最大的懲罰!”


    在那一刻,茅信厚發出的聲音因為雨水衝刷得格外清晰而沉重。


    他猛地轉過身,手指顫抖地指向那片烈焰熊熊的別墅,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憤怒的光芒。


    雨水不斷衝刷著他的臉龐,卻無法洗淨他內心的震驚與痛苦。


    “小李,”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牙齒緊緊咬合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這就是你的處理?你……你為什麽連我們居住的別墅也處理了?這不是我的命令,你究竟在做什麽?”


    雨水順著茅信厚的臉頰滑落,與他額頭上因憤怒而滲出的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卻無法模糊他心中的痛楚與憤怒。


    他看向小李管家,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憤怒、也有不解。


    他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一直以來都忠誠可靠的人,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他更無法接受,自己曾經視為避風港的家園,此刻卻化為了一片火海。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小李管家聞言,臉色驟變,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遠遠超出了茅信厚的預期,甚至可能觸及了他的底線。


    他連忙上前幾步,試圖解釋,但聲音卻有些顫抖,“先生,我……我以為……我以為這是您想要的結果。您之前提到要處理掉所有與它們有關的財物,我誤解了您的意思,以為包括這座別墅也在內……”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


    他抬頭看向茅信厚,眼中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過了一會兒,小李管家似乎從最初的惶恐與愧疚中恢複了一些鎮定。


    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而有力。


    他抬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了茅信厚那雙充滿憤怒與失望的眼睛。


    在小李管家的眼神中,沒有了之前的惶恐與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於“理直氣壯”的堅定。


    他在心中已經為自己找到了某種合理的解釋或理由,使得他能夠坦然麵對茅信厚的質問與責備。


    “先生,”小李管家開口了,他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卻異常清晰而有力,“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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