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溪和玉娘不想繼續跟隨她學習,不想便不想,裝什麽裝?


    裝就裝,他們能不能裝得像一點,糊弄誰呢?


    李若溪和玉娘順快地低頭認錯。


    反正是自家的長輩,低頭認錯沒啥不對的。


    君欣道,“趕緊走,別繼續杵在這,礙著我教妞妞學習。”


    李若溪和玉娘忙不迭跑出了房間。


    站在門口,兩人看向房間裏肉嘟嘟的小女孩,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讀書的苦,他們隻能讓女兒自己吃了。


    李若溪和玉娘並不喜歡讀書,也沒有讀書的天分。


    若不不是君欣壓著他們,他們堅持不了三年。


    一朝解放,李若溪和玉娘手牽著手走了。


    房間裏,君欣低頭看著李凰天。


    “妞妞,你還想學嗎?”君欣問道。


    李凰天道,“奶奶,我還想學,我想學更多。”


    李凰天和君欣學習了很多,知道山碗村外的世界是個什麽鬼樣子。


    她在家是寶貝,可到了外麵,她是什麽?


    女人!


    她在家是李凰天,當她長大後,嫁人之後,她是什麽?“


    她是不配擁有名字的女人!


    李凰天不喜歡這些。


    李凰天還小,小孩子的直覺分外靈敏,學習是改變她人生的手段和方式。


    君欣揉了揉李凰天的小腦袋,“你想學,那就要好好學習。後麵的學習會很辛苦,妞妞不怕?”


    “不怕。”李凰天道。


    君欣甚是欣慰。


    接下來的日子,君欣開開心心教導李凰天。


    沒有了李若溪和玉娘這兩個學生,君欣發現自己的“老師生涯”是順順利利、輕輕鬆鬆,而且極具成就感。


    李凰天全神貫注地學習,像是一塊幹涸了幾百年幾千年的海綿,吸收屬於知識的營養。


    ……


    東州,海天城。


    海天城是東州的大城市,匯聚來自五湖四海的行商者。


    商人運送貨物進入海天城,又從海天城運送特產出城。


    進進出出,車水馬龍,繁華無比。


    在碼頭。


    蒼老的安大樹扛包,腳步沉重地來來回回。


    工作結束,安大樹累得幾乎挺不直腰。


    拿到一日的工錢,安大樹立即興衝衝跑回家。


    安大樹的工友們招呼安大樹一起去吃酒,安大樹也拒絕了。


    新來的見安大樹每天準時回家,好奇問其他工友,安大樹是不是有漂亮老婆?


    不然,那個大男人哪能一天到晚準時回家報到。


    老工友笑著說,“安大樹沒有妻子,他隻有一個妹妹,他趕著回家,是趕著回家給他的寶貝妹妹煮飯。”


    新工友不解,“大樹哥妹妹還很小?那大樹哥的父母呢?”


    老工友道,“安大樹的妹妹是老姑娘了。”


    “老姑娘?”新工友更加不解,“大樹哥怎麽不把他妹妹嫁出去?大樹哥是舍不得嫁妝,可是……這也不像啊!”


    老工友提醒新工友,“平日裏和安大樹說說笑笑沒啥關係,但別深交,安大樹不值得。”


    新工友一頭霧水。


    多方打聽下,新工友得知了原因。


    兩年多前,安大樹和安姬算隨著災民隊伍來到海天城。


    為了養活了自己和安姬算,安大樹在海天城沒日沒夜做著最辛苦的活計。


    安大樹的付出為他們兄妹租下了一個小院子,他們終於擺脫了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後來,安大樹見安姬算年紀大了,給安姬算介紹對象,介紹的是自己幹活時認識的好兄弟。


    安大樹打探過對方的身世,因為一起工作的關係,了解對方的品行。


    安大樹和雙方說了,看他們願不願意。


    安大樹的好兄弟答應了,安姬算也答應了。


    見麵那天,安姬算見到了相親對象。


    因為對方是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窮鬼,安姬算當麵破口大罵對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安姬算沒有因為有其他外人在場便閉嘴,反而越說越過分,罵得對方羞憤而走。


    安大樹連連道歉,向安姬算道歉,是他沒有給安姬算找到好男人。


    因為這件事,曾經和安大樹走得近的工友,紛紛遠離安大樹。


    安大樹就是個無腦寵妹妹的男人,他妹妹就是個沒有小姐的身子,偏偏有小姐的心的無腦妹妹。


    這兩個人都不值得深交。


    “沒看出來說話做事大方利索的安大樹是這麽一個人。”


    新工友們吃著花生米,開啟了名為“安大樹”的話題。


    安大樹不知道自己成為了話題的中心,匆匆回家。


    回家的路上,安大樹花錢買了一點蔬菜和肉。


    回到家,安大樹聲音洪亮地喊安姬算。


    安姬算從房間裏走出來。


    她穿著海天城時下最流行的綢緞衣服,頭發上插著栩栩如生的蝴蝶銀簪,腳下的繡鞋也是繡娘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安姬算這一身打扮,耗光了安大樹一年的月錢。


    “哥哥,你說話不要那麽大聲,吵到我了。”


    安姬算怒瞪著沒有一點教養和禮數的安大樹。


    安姬算不明白,她和安大樹是親兄妹,她可以變成端莊嫻靜,貌美多彩的大小姐,安大樹怎麽就不能變成溫文爾雅,談吐有禮的大少爺?


    “好,我下次說話小聲點。”安大樹笑道,“平平,你看,我買到了了豬腳,今天晚上我們吃豬腳飩花生,多放醬油,這次做更好吃點。”


    安姬算皺皺鼻子,“豬腳?那麽粗肮髒的東西,你讓我吃?”


    “平平,你不是很喜歡吃豬腳嗎?”安大樹傻了眼了。


    前些天,安姬算明明吵著鬧著要吃豬腳。


    這不,安大樹拜托肉販子,肉販子才給他留下兩個豬腳。


    才過了兩三天,安姬算怎麽就不喜歡吃豬腳了?


    “嗬嗬嗬……平平,原來你喜歡吃豬腳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平平。”


    “平平,你喜歡吃豬腳,那你喜不喜歡吃豬下水?若是喜歡,我明日可以讓我家下人給你送一副豬下水來。”


    安姬算的房間裏走出來兩個年輕的女人,她們梳著婦人的發髻。


    安大樹認得她們,她們是安姬算的好友,一個是張氏,一個是周氏。


    安姬算見到張氏和周氏走出來,要臉的她立即小跑到安大樹跟前。


    啪的一聲,安姬算打掉安大樹手裏的豬腳,惡狠狠地教訓安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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