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煦和田青雪相擁,宛如一對被棒打的苦命鴛鴦。


    君欣冷漠瞟了他們一眼,說道,“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曲氏附和道,“還不快點放開明煦,鄉下來的就是沒個規矩。”


    曲氏喜歡寶貝孫子段大寶,愛屋及烏,對田青雪的喜愛卻隻有那麽一點。


    段明煦和田青雪放開彼此,委屈地站在君欣身後。


    君欣帶上段明煦、田青雪和曲氏三人,一步一步走到唐國公父子四人麵前。


    “跪下。”君欣厲聲對段明煦他們說道。


    “爹。”


    “夫君。”


    段明煦、曲氏他們難以置信,更難以接受君欣的命令。


    君欣說道,“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你們害死了欣欣那個孩子,錯在你們,你們不該和欣欣的親人道歉?”


    “爹,我們沒有害過欣欣,反倒是唐君欣一直在下毒毒害雪雪和大寶。”段明煦解釋道。


    曲氏道,“夫君,我們都錯信了唐君欣,那丫頭看著簡單善良,實則一肚子壞水,我……。”


    君欣一腳踹在曲氏的肚子上。


    “老子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哪輪得到你說三道四。趕緊道歉,三跪九叩的那種,否則老子休了你。”


    段銳達的性格是個暴脾氣的,君欣從原主的記憶裏翻出許多有關於段銳達打罵曲氏的隱秘。


    曲氏挨了一腳,回想起往日的恐懼,緩緩跪下,向唐國公他們磕頭道歉。


    曲氏都下跪磕頭了,段明煦和田青雪還能硬得過曲氏,兩人屈膝下跪。


    唐國公父子四人受了曲氏他們九九八十一下磕頭。


    之後,唐國公代替唐君欣與將軍府恩斷義絕,從今以後,唐君欣與將軍府再無關係。


    “這是應該的。”君欣押著段明煦寫下和離書。


    唐國公拿著和離書,喚來唐國公府的下人,帶著靈堂內的棺槨離開。


    棺槨送到唐國公府的祖地,裏麵的屍體被秘密處理掉,不能壞了唐家祖地的風水。


    將軍府。


    一場葬禮中途結束,賓客卻心滿意足地離開。


    將軍府的大門關上,曲氏和段明煦這才詢問君欣這些年過得如何。


    君欣隨口敷衍他們兩句,轉頭對曲氏說道,“你把清和院整理整理,該歸置的都歸置好了,這院子從今以後就是熙娘和明朗的了。”


    曲氏怒不可遏,“不可能。”


    段明煦相對和氣,“爹,娘已經在清和院住了快六年了。”


    “那正好,她搬出來,熙娘他們馬上就可以住進去了。”君欣隨口說道。


    清和院是將軍府最好的院子,曾經是段銳達娘親的住所。


    段銳達的娘親百年後,思念母親的段銳達封存了清和院。


    後來,段銳達掉下山崖,曲氏泣不成聲,以淚洗麵,夜不能眠,身體越來越虛弱。


    作為兒子的段明煦做主,開啟清和院,將曲氏送入清和院休養,曲氏的身體這才逐漸好轉。


    曲氏在清和院住了將近六年,清和院內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最好最貴的。


    搬出清和院,把清和院拱手送給那個叫熙娘的賤人,曲氏做不到。


    君欣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兩個時辰內,你自己不搬出清和院,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麵,親自幫你搬出清和院了。”


    言罷,君欣抱起名為段明朗的小男孩,帶著貌美嫵媚的熙娘下去用膳。


    曲氏愣怔半晌,而後發出刺耳的哭喊聲。


    “明煦,明煦,你看看你爹,你看看你爹,我為他生兒育女,我為他操持家務,我為他付出了一生。”


    “他在外麵招蜂引蝶就算了,居然還把上不得台麵的賤皮子和孽種帶回來,還讓我搬出清和院。”


    “他這是把我的麵子踩在腳下,我今後要怎麽管理這將軍府,將軍府上下還會信服我嗎?”


    曲氏字字泣血,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字字句句如同一把刀子,噗嗤噗嗤捅進田青雪的心裏。


    親娘終究是親娘,段明煦安慰曲氏,並向曲氏保證,他會去勸一勸君欣。


    “雪雪,你替我照顧母親。”段明煦道。


    田青雪收斂多餘的臉色和情緒,善解人意地答應下來。


    段明煦相信田青雪,起身追向君欣。


    君欣正坐在清和院隔壁的院子,帶著熙娘和段明朗用膳。


    他們三人愉快用餐,歡聲笑語不斷。


    段明煦皺起眉頭,臉上出現不滿的神色。


    以前他爹管他是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怎麽在小兒子上就不同了?


    段明煦大步走進來,躬了躬身,言辭懇切地請君欣收回成命。


    “爹,娘在清和院住了這麽些年,娘已經習慣清和院,你突然讓娘搬出清和院,娘會不習慣的。”


    “爹,這個院子的布置也頗為雅致,不如便將它賜給……二娘和二弟,倒也是兩全其美了。”


    段明煦誇誇其談,叨叨不絕,仿佛是指點江山的絕世智者,他一言可定江山。


    君欣沒有說同不同意,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我已經聽管家說了,當初你帶著那……那個叫田青雪的女人回來,當天便讓欣欣從她住了五年的熙和院搬出來。”


    君欣說這話,不夾帶私人感情,平平靜靜,宛如一個絕對客觀的外人。


    段明煦臉色一紅,支支吾吾說道,“這是……那都是……是唐君欣自己提出來的。”


    君欣道,“你要我挨個審一審嗎?”


    段明煦沉默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君欣道,“你可以讓欣欣從熙和院搬出來,讓田青雪和段大寶搬進去。老子是你的親爹,老子想讓自己的女人和兒子住在好一點兒的地方就不行了?這個家究竟是你做主,還是老子是一家之主?”


    段明煦道,“爹,娘她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讓娘騰出清和院給二娘和二弟,這讓外人如何看待娘,娘今後如何麵對他人?”


    君欣道,“你也知道這點啊?當初你讓欣欣搬出熙和院給田青雪和段大寶騰位置,你怎麽不想想外人會如何看待欣欣,欣欣今後要如何麵對他人?”


    “欣欣,欣欣,欣欣……爹,唐君欣不過是一個外人,你怎麽張口閉口都是欣欣?”段明煦不滿道,“我才是你的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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