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六天前說起。


    道君欣一如往常在公園擺攤,從人山人海裏挑選客人。


    不巧,出來透透氣的範青青混跡在人群裏,沒算過命的女主範青青熱情地舉手,想要讓道君欣給她算一卦。


    道君欣在人群裏一掃而過,挑選出三名需要幫助的客人,沒有選到範青青。


    而這就是道君欣和範青青唯一的交集。


    “就因為這件小事,範青青懷恨在心,出錢出力毀掉道君欣?”


    君欣搖搖頭,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正好,我也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君欣付了錢,走出麵館。


    大廈第六十六樓。


    一家美容院前。


    “這位小姐,請問有預約嗎?”前台小姐問道。


    君欣道,“我在此等人,大概還有兩分鍾她就出來了。抱歉,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前台小姐笑了笑,“沒事,不過小姐可以往旁邊站一站嗎?”


    君欣不無不可,往旁邊挪了三步。


    兩分鍾後,一名中年女人惶惶不安地走出來。


    “你真的要回去嗎?”


    一道空靈飄逸的聲音傳入中年女人的耳中。


    中年女人驀然回首,看到角落裏的君欣。


    “大師,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中年女人說話帶著謹小慎微的討好之意。


    不是中年女人故意為之,而是長年累月下養成的習慣。


    “你要回去嗎?”君欣沒有回答中年女人的問題。


    中年女人哽咽,“大師,我不回去,我會被他活活打死。”


    中年女人猜出君欣的神異,沒有繼續隱瞞,透露些許真相。


    君欣道,“今天是你這一生唯一能夠清清白白擺脫他的機會,你若回去,未來醒悟,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可擺脫他。”


    “大師……。”中年女人道,“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三十二樓有一家網紅奶茶店,我們去那裏談一談吧!”君欣走出美容院。


    中年女人緊跟上君欣的腳步,一起來到三十二樓。


    奶茶店。


    “大師,我叫周若蘭。”


    剛坐下來,周若蘭便自我介紹。


    君欣頷首,“我知道。”


    周若蘭不驚訝,自顧自說道,“我今年三十二歲,大學畢業就嫁給我老公,如今已經有十年了。”


    十年心酸,周若蘭娓娓道來。


    周若蘭出現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幸好家庭富裕,周若蘭沒有吃過什麽苦,順順利利讀書到大學畢業。


    大學畢業後,周若蘭才明白她前二十二年的幸福是透支了後半生的幸福。


    大學畢業的第一個月,周若蘭被她的父母威逼利誘,和老公方安哲相親。


    方安哲年紀輕輕,就職於青龍集團總部,擔任市場部的主管,未來不可向量,周蘭若不明白這樣優質的黃金單身漢為什麽要出來相親?


    直到他們結婚後的第二周,周若蘭才明白方安哲為什麽需要相親才能結婚。


    方安哲有一個不成秘密的秘密——喜歡動手打女人。


    在方安哲和周若蘭結婚之前,他已經有過兩個老婆。


    方安哲的第一個老婆是跳樓自殺,警察排除了他人殺害的可能性。


    第二個老婆和方安哲是“和平分手”,離婚後至今下落不明。


    周若蘭嫁給方安哲一周後,方安哲毫無預兆對周若蘭動手。


    周若蘭清楚記得那天的一切,方安哲單手抓住她的頭發,按著她的頭往地板上磕,磕得頭破血流才可罷休。


    第一次挨打,周若蘭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周若蘭沒有在醫院,沒有在床上,她躺在客廳的地上,一抬頭可以看到凝固的鮮血。


    周若蘭事後找父母,她要和方安哲離婚,誰知父母不僅不同意,轉頭還打電話把方安哲叫來。


    暴怒的方安哲趕到周家,當著周若蘭的父母,狠狠暴打了周若蘭一頓。


    周若蘭的父母心驚膽寒,更加不願意為了一個賠錢貨與方安哲對上。


    霎時間,周若蘭的心涼成一片。


    周若蘭沒有放棄希望,她嚐試過報警,可警察以家庭糾紛為理由,沒能給她提供太大的幫助。


    周若蘭甚至找上青龍集團,青龍集團的高層當著她的麵,信誓旦旦保證會教育方安哲,可方安哲在十年內接連升遷。


    因為這些事情,方安哲愈發惱怒周若蘭,他不僅拳打腳踢周若蘭,還從網絡上翻出各種古代的酷刑來懲罰周若蘭,諸如剮刑、餓刑等。


    通過兩年的“教育”,周若蘭的傲骨被打斷,尊嚴被碾碎,成為方安哲掌控生死的奴隸。


    時至今日,周若蘭滿腦子都是方安哲,再也生不出逃離苦海的念頭。


    ……


    當周如蘭向君欣吐出苦水後,已經幹涸八年的眼淚決堤而出。


    “大師,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


    “隻要能夠擺脫方安哲,我寧願去死。”


    “去死?對了,對了,我可以去死啊!”


    “隻要我死了,我就能擺脫方安哲那個惡魔了。”


    周若蘭自言自語,眼睛瞪得愈來愈大。


    “你為什麽要去死?”君欣淡然自若道,“你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去死?要死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方安哲嗎?”


    周若蘭麵無表情地說,“方安哲不該死,方安哲不能死,我甚至不能祈禱讓方安哲死。”


    長達十年的懲罰與洗腦,方安哲不說完全掌控周若蘭,但至少不用擔心周若蘭在飯菜下毒。


    “周若蘭,你都說方安哲是惡魔了?為什麽惡魔不該死?”君欣輕聲細語,“這是人間,是我們人類生活繁衍的世界,惡魔是沒有資格活在我們的世界。”


    周若蘭直勾勾地望著君欣,眼中露出掙紮之色。


    君欣沒有說“你是人,不是方安哲的奴隸”的空洞話語,直接丟出王炸,“你不想報仇嗎?”


    轟!


    周若蘭的腦海裏宛如點爆了一顆原子彈。


    報仇!


    報仇!


    報仇!


    周若蘭的眼睛越來越亮。


    “我可以嗎?”周若蘭小聲問道。


    君欣直言道,“本來,你今天不回家,等待方安哲的結局會是浴室摔倒,溺死浴缸。你若要報仇,償還十年苦痛,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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