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讓龍都覺得惡心,父神。”


    阿萊克西亞那沒有表情的俏臉又變的活靈活現,露出了嫌棄。


    “但是他效忠於我,他是我的信徒,對我有著虔誠的信仰,這就足夠了。”


    路易繼續帶著阿萊克西亞往上走,口中道:“……馬奇斯是我最先收服的手下,他實力並不強,當時見他時隻是一位七環法師,如今已經達到了九環,從晉升速度來說看似很快,卻也是用各種魔藥堆徹出來的,他天賦才情僅限於此,這一生恐怕都難以成為傳奇。”


    路易的目光深遠,在阿萊克西亞憧慕的注視下,繼續道:“……他沒有任何的管理才能,法術上能力也勉強,但是他對我足夠的虔誠,在教育低階法師上也兢兢業業,為巨龍之城培養了足夠的法師人才,你不要厭惡他,也不必給予他更高的權力與地位,讓他繼續為巨龍之城的教育事業做貢獻就夠。”


    “……他為巨龍之城做的貢獻我都看在眼裏,他的榮耀是在死後,當他升上我的國時,我會親自賜予他聖靈的光輝,讓他與神同在。”


    路易聲音不疾不徐,這是神的承諾。


    馬奇斯就是屬於那種死後能夠被神親自耗費神力,賜予他與神國永生權力的人。


    這個老頭在路易還是凡人時就作為他的奴隸而工作,和其他信徒不同,他是真正的陪伴在神明左右的幸運兒。


    “父神,您真是位仁慈偉大的神,馬奇斯很幸運,他能夠永遠站在神的榮光下。”


    阿萊克西亞稚嫩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要陪伴在父神與母神身邊,成為能讓他們驕傲的女兒。


    “這是他的選擇,若他不信仰我,就不會有這一切,他既然信仰我,並且足夠虔誠,這對神而言就足夠了。”


    這就像是皇帝的從龍之臣,因為跟隨在神明身邊的時間早,在神還是凡人時就奉獻著忠誠與信仰,理所當然的會受到神明的優待。


    “諾維莉耶實力強大,作為領主,你要做的是讓她服從你的命令而不是和她較勁,她的力量能夠成為你最重要的幫手。”


    路易的話讓阿萊克西亞臉上一紅,雙頰猶如火燒,她低著頭拽著自己的衣角,接受著父神的批評。


    “希絲娜性情忠貞,又是你名義上的姐姐,你可以完全的信任她,不管是在巨龍之城還是在銀月王國……這位遊俠將軍在精靈中素有名望,實力又很強,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問她,要不恥下問,不要被驕傲蒙蔽了你的眼。”


    “麗薩芙爾獸人習性很強,對部族很在意,她也很有希望成就傳奇,對於這個高傲的狼女,你隻要好好的對待她的部族成員,與我簽訂了奴隸契約的她自會效忠你,同時,她的部族也是你的人質,你可以用這些人質脅迫她。”


    “克呂尼是我的教宗,他絕對忠於我也會忠於你,但是你要記住,神權與王權統一又分離,你不能涉及到神權中,卻也不能讓他架空了你,進入到王權。”


    “還有一些人……隻要你讓他們對你足夠的忠誠敬畏,這個國度就不需要你去做什麽,你的下屬們會為你將所有的事情做好。”


    “你隻要做好戰略上的部署就可,所謂的治理也就是如此,因材施教,擇人而用。”


    “……”


    路易的話似是晨鍾暮鼓,敲響在阿萊克西亞的腦海中,阿萊克西亞不敢有任何的分心,仔細聆聽著路易的話,將它們全都記在了心中。


    直到路易閉上了嘴不在言語,阿萊克西亞才是注意到,整座巨龍之城許多的民眾都是走出了家門,或是去廣場,或是前往了教堂。


    阿萊克西亞站在法師塔高層的窗戶邊,注意到城中的景象後,她若有所悟,卻依然問道:“……父神,這是?”


    “是時候了,見證我封神的時候!”


    就算是路易,在麵對眼前的情景時心中也是有些激蕩起伏,他終於要達成不朽,掌握神的偉大!


    第21章 封神大典


    “咚——”


    悠揚的鍾聲傳遞出很遠很遠,它起伏擴散,回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那是龍神教會的聖殿之所,在那巍峨壯麗的教堂頂端,有著一個巨大的沙漏。


    沙漏似是鍾表,水晶般的細沙從沙漏的甬道漸漸揮落,每過一個小時便是沙漏落完之時,伴隨著一聲鍾響,告知著世人時間的流逝。


    隨後,這巨大的沙漏便會翻轉過來,繼續著下一個時辰的流動,那細密的晶瑩之沙是時之沙,象征著的正是時間的精準無誤。


    聖索倫爾世界沒有具體的時間體係,就算是人們口口相傳所說的時間日曆,也僅僅隻是估算而不精準。


    在路易掌握了全部的時間神職後,他便以神之名,給予了這個世界具體的時間估算方法。


    作為一位地球人,路易習慣性的用二十四小時作為測量時間的方式,而那個裝滿時之沙,精致壯麗的巨大沙漏,便是時間測量的象征,猶如地球上的國際千克原質,是衡量的標準,而那個古樸的鍾塔每一分一秒的走動,就是這個世界時間的流動。


    漸漸的,這種測量方法傳到了整個主物質界,從南方的海域到銀月之國,從東方的獸人帝國到西方的蘇比倫,從聖索倫爾山脈到北方的高地,一切的種族都在用著這最新的最準確的計量方法來估算時間。


    所有領地種族的人,都會定時的派遣人員來到巨龍之城,觀測那巨大的鍾塔與沙漏,來矯正自己國度的時間。


    當時間精準測算在秒上時,對任何的文明都是極其重要的,不論是日常的工作,還是戰爭和軍事,時間的準確描述都將大大的提高效率。


    這是時間的主宰必當完成的責任,就如同魔法之神理應構造魔網,給予法師更多的便利一樣。


    過去因沒有時間之神的誕生,這個世界缺乏時間的準備標準,而如今時間之神已然賦予了人們精準的計時,若按照仙俠的說法,真可謂是功德無量了。


    不過對於聖索倫爾世界的神來說,可沒有所謂的功德降身,這隻是會讓路易的時間神職更加的凝實堅固,讓他領悟更深,讓他多出更多的時間信徒。


    巨龍之城中突然變的喧嘩起來,伴隨著鍾聲,人們走出了家門,現在正是中午之時,亦是龍神教會所規定的祈禱時間。


    隻是今天稍顯不同,整座城市四十七萬的常駐人口,近乎出動了四十萬以上,除了絕對必要的無法離開的職位外,不論是城市的官員,教會的牧師,普通的民眾,亦或者是在酒館中的冒險者,乃至於是花樓中的妓女,竟然都是麵露虔誠與安寧,不論貧窮與富貴,不論生老與疾病,不論男女或是幼兒,盡都聚集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們才是真正的平等,沒有貴族與平民的區別,沒有強大與弱小的區別,沒有年齡的差距,沒有男女的差異,他們現在僅僅隻是同一個群體——龍神的信徒。


    這是真正的眾生平等,在祈禱時,在神的麵前,萬物皆是唯一,哪怕你僅僅隻是一隻螻蟻,隻要你擁有了自我意識信奉著神,神也會給予你關愛與注視。


    神從不會在意種族的差異,不會在意膚色與地位職業的差異,神的眼中隻有信者與非信者,若你信仰虔誠,在神的眼中你就是令他歡喜的,若是信仰不堅定,在神的眼中,你就是令他不喜的。


    簡單又純粹,這就是信仰。


    “今天這是怎麽了?商人不賣東西,那些法師們也不去上課學習,巡邏衛兵的數量都變的這麽少,就連鬱金香街的騷蹄子們竟然都不接客了。”


    有外來者見到今天巨龍之城的奇異景象,發出了驚呼。


    巨龍之城四十七萬人是常駐人口,但是流動人口卻是更多,實際上巨龍之城若是將時間靜止,在那一刻整座城市總人數估計在百萬之巨,這就是為什麽路易會說這裏的人口已經達到飽和的原因,若論人數,巨龍之城已經能和蘇比倫帝國的王都媲美,是主物質界數一數二的繁華之城,要知道在這中世紀文明下,一座二十萬人口的城都能被稱作大城,更遑論這有著百萬之巨的宏偉壯觀。


    如今蘇比倫帝國內憂外患,想必會經曆一番動亂,就算是國都估計也無法幸免,屆時,巨龍之城必將成為整個主物質界位麵最是有名的城市。


    “小聲點,今天是巨龍之城最重要的日子,偉大的龍神即將封神,今天你們可都要老實些,別看今天城市的守衛少,但這才危險,要是在龍神封神的時刻搗亂,估計你以後就要一直被神明注視,被龍神的信徒追殺,這輩子幾乎就是完蛋了,死後也不得安生。”


    “封神?莫非神明是真的存在的?”


    “你沒看最近這麽多的教會出現?那些教會全都是古老神明的教會,也不知道他們在過去都躲在了哪裏,我聽人說,蘇比倫帝國那麽龐大的帝國,占據了整個西方的帝國都被這些教會給分裂了,哪怕是教國都因為信仰的不同,變的四分五裂。”


    有人小聲的說道,語氣驚恐。


    聽到這些的人都是心神俱顫,對於人類那短暫的一生來說,教國與蘇比倫帝國這種傳承千年的國度,可謂是絕對的龐然大物,而且這兩個國家還並不是日薄西山的時候,甚至可說是國力蒸蒸日上,但是就是這樣兩個強大的國家,竟然在神的無聲無息間,就將它們分裂,化為了諸神想要的樣子。


    沒有百萬大軍的戰爭,也沒有什麽壯誌淩雲,僅僅隻是國家內部的信仰分化,整個帝國就分崩離析,沒有神明守護的國度,終歸隻是神明搶奪信仰的搖籃。


    “嘶……我還以為神都是假的,那些冒出來的教會所信仰的神隻是更強大的半神而已,沒想到神竟然真的存在。”


    “據說在幾萬年前神就是存在的,隻是這幾萬年來不知道神都去了哪裏,現在神明都回歸了,我覺得咱們是不是也應該去信個神?現在好像人人都有信仰。”


    “要不就信奉龍神怎麽樣?這正好離的近,沒準咱們運氣好有點貢獻,也能成為巨龍之城的居民呢。”


    “這個提議好,那咱們也加入進去祈禱吧。”


    “……”


    巨龍之城的廣場,乃至於任何一個空地上皆是要雀無聲,穿著精美鎧甲的士兵手握旌旗,猶如一座座的雕塑站立在道路兩旁,這些士兵的身上都有著奇異美麗的花紋,那是一隻巨龍的頭像,似有五頭似有九首讓人分不清明,龍的頭像四周纏繞著螺旋的雙環,這正是龍神教會的聖徽。


    士兵們頭戴鋼盔,麵無表情,手中的長槍與大刀在正午的陽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威風凜凜,給這整座以娛樂為主的城市帶來陣陣肅殺之氣,讓任何人都是戰戰兢兢,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廣場之上,空地之上皆有牧師擺放著聖台與聖徽,香煙嫋嫋,這是偉大的龍神所賜予的檀香,要求教會每次祈禱時都要點燃,在那神聖淡雅的香氣下,能讓人的精神意誌集中,進行更好的祈禱,甚至因這香味讓人好似讓靈魂上到天國,見到了神的國度,由此讓人們相信隻要信仰堅定,就連死亡也無需懼怕,因為死後你們也會在神的國度上繼續享有福祉。


    在教會聖殿之中,教宗克呂尼帶著教會所有的高層主教牧師們聚集在這裏,和外麵的廣場不同,聖殿中空闊寂寥,數十根粗大的石柱頂著琉璃色的穹頂,石柱精美,上刻玄奧的魔法符文與精雕細琢的畫像,而在大殿正中,是一座高達數十米,隻可用壯觀與雄偉來形容的龍神雕像,那雕像正是路易的真身樣子。


    克呂尼跪在最前方,在他的身後是烏泱泱的一片主教牧師,每一位神職人員皆是跪伏在地,低首念誦著神的教義,正午的陽光從彩繪的玻璃窗上灑下,香霧繚繞在大殿之中,光與煙纏繞,折射著不同的色彩,宛如仙境。


    “咚——”


    又是一聲鍾聲響起,代表著正午的到來,現在,正是如日中天時——


    “我來到世上,乃是光,但凡信我的,不住在黑暗裏!”


    “……”


    “你起初雖微小,但終究必發達。”


    “……”


    “無論何事,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你們也要怎樣待人。”


    “……”


    “博知者寡言,半知者放言,無知者肆言。”


    “……”


    “願我的仁慈勝過我的怒火,我願去寬恕,而不去懲罰!”


    “……”


    “以時光盟誓,一切人確是在虧折之中,信我者必得享受自己的報酬,將沒有恐懼,也不憂愁!”


    一個恢弘至大的聲音出現在所有信徒的腦海中,那是神親口下達的神言,它回蕩在神殿中,回蕩在巨龍之城裏,回蕩在每一位信徒的靈魂與心中,讓人們堅定的信仰祂,崇敬祂,愛戴祂,讓人敬畏,讓人感動到哭泣。


    “凡信我者,皆得永生!”


    “……”


    “吾主路易·迦拉克隆,您是今在昔在永在的神!”


    “……”


    “您是巨龍的主宰,是巨龍唯一的真神……”


    “……”


    “您是夢境的編織者,是大地的守護者,是魔法的擁護者,是生命的賜予者,是時間的主宰者……”


    “……”


    “您是巨龍之城的主人,是我們的看護者……”


    “……”


    “吾等皆是您在大地上放牧的羔羊,榮耀歸於您,勝利屬於您,願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信徒的聲音嘹亮而虔誠,它們匯聚在一起,響徹在聖索倫爾山脈的上空,虔誠的信徒們痛哭流涕,意態癲狂,人們在歡呼,在雀躍,在眾多信徒的仰視下,那神座高舉天上。


    不管諸神是否願意,時間的權柄終是被路易掌握,人們必要承認他所賦予的時間意義。


    因此,在龍神封神的這一天,便是祂的生日,是這個世界所承認的新紀元開始。


    後世史書皆是如此記載,巨龍之神路易·迦拉克隆封神的這一日,既是——


    諸神新紀元元年,一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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