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鐵如雲送來剛泡好的茶水,其父鐵秋寒看的眼皮直跳,竟轉過頭去不忍直視,捂著隱隱作痛的心髒,鐵秋寒心想:


    “這混小子,就不能少放點兒茶葉嗎,這玩意兒比你爹的命都貴啊!”


    元龍餘光掃了身邊的鐵秋寒一眼,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又看了一眼修善問道:


    “小師傅,方才聽如雲說你武藝了得,不知如今到了何種地步?走的什麽流派?”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眾人的心坎兒上了,鐵如雲不是武清風的對手,武清風也隻知道修善一招就能拿下自己,鐵秋寒則對武道極為癡迷,這會兒也是兩眼放光地盯著修善。


    修善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看,也不好意思拒絕回答,笑了笑說:


    “小僧武藝算不得什麽,不過二品比丘罷了,至於流派,內外兼修,懂得使些兵器,倒是不曾專攻某一路。”


    修善已經很謙虛了,在幾位師兄尤其還有大師兄修武的檢驗下,他的武藝非常人能比,也就是他內外兼修,還得花時間學兵器,若是但走一條道,他現在或許都到了帝釋境界。


    “二品比丘?”元龍驚訝道,“佛家將武道分為佛、菩薩、金剛、羅漢、帝釋、比丘六境,沒想到小師傅年紀輕輕,居然離那帝釋境隻差一步!”


    坐在一旁的武清風和鐵如雲一臉迷惑,後者更是出言問道:


    “當家的,這是什麽境界?怎麽我從來沒有聽過?”


    元龍沒有做聲,倒是鐵秋寒解釋說:


    “如雲,方才當家的說的這些境界其實就對應咱們武道的六境,帝釋對應人境,羅漢對應靈境,金剛對應王境,以此類推。”


    鐵如雲和武清風聞言大驚,想過修善很強,但沒想到這麽強,二品強者已經算得上高手了,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至少行走江湖保全自己是沒什麽問題的。


    鐵秋寒說完之後起身朝著修善抱拳道:


    “小師傅,鐵某癡迷武學,見到強者就想過兩招,不知小師傅可否不吝賜教?”


    修善在萬法寺天天和師兄們打,被虐的永遠都隻有他一個,如今有人討教,他其實也想試試,但他畢竟是出家之人,爭強好勝這種事情他不應該去做,於是說;


    “秋寒前輩,小僧學武不是為了與人爭鬥,既是來客,哪有和主人家動手的道理?不妥,不妥!”


    一旁的元龍也出聲勸誡貼秋寒,讓他不要見到個人就喊打喊殺的,眾人相互打趣之際,有下人來報,說是朝廷的人來了,元龍聞言瞬間起身,朝著修善幾人略微致歉後走了出去。


    隻見一官老爺大踏步從門外走了進來,元龍見到來人也是立馬迎了上來,口中高呼:


    “元龍見過侍郎大人,不知是什麽風將您給吹來了?”


    “爹,這人是誰,朝廷的人怎麽會找上咱們?”


    鐵如雲輕聲道:“這人名叫楊健,我朝戶部侍郎就是他了,估計是朝廷有事要咱們去做。幹鏢局需要打交道的人多的是,有些時候朝廷的活兒咱們也接。”


    “不過一般這樣的大官不會親自出麵,想是有什麽大單子來了!”


    修善幾人聞言紛紛上前站在了元龍身後,那戶部侍郎楊健倒也不懼人多,隻是先作了個揖,笑道:


    “元大當家,許久不見啊!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元龍將所有的笑容擠在臉上,伸手相邀道:“大人哪裏的話?快請快請,如雲去泡茶!”


    此話一出,修善和武清風以及鐵如雲將目光看向了鐵秋寒,後者嘴角略微抽搐,卻還是點了點頭。元龍則和楊健一同入了內廳。


    不多時,鐵如雲將他爹僅剩的茶葉全泡了,端著茶壺小跑著走了進來,給楊健倒了一杯,又替元龍續上了些許茶水。


    “茶香四溢,這是龍井吧?”楊健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讚歎道,“好茶,這等品質的龍井,就是皇上禦賜的茶也就這味兒了,元大當家太客氣了!”


    聽到這話的鐵秋寒撇了撇嘴,得了,老子就這麽點好茶,全讓你們給糟踐了!


    “大人,喝過了茶,可否告知在下此番因何上門?”


    “不瞞大當家的,前些時日禹州不是發了大水嗎?百姓流離失所,皇上命戶部撥款五百萬賑災銀立即發往禹州城,本官此次就是為這事兒來的。”


    鐵秋寒剛想說話就被元龍一個眼神製住了,元龍麵帶微笑,似有些疑惑:


    “大人,既是賑災官銀,自有朝廷護送,怎會找上我舜風鏢局?這等大事,我等江湖勢力能幫得上什麽忙?若是出了紕漏,草民如何擔待得起?”


    元龍的話其實已經暗暗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奈何那戶部侍郎像是沒聽出來一樣,繼續道;


    “大當家的說笑了,誰都知道舜風鏢局高手如雲,有你們出馬,此次押送官銀相當於多了層保障。朝廷自是要派人去的,不過大當家也知道此地距離禹州城有多遠,路上賊寇眾多。”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希望借助貴鏢局在江湖上的聲望,喝退那些不知所謂的宵小之輩,畢竟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大當家可不要錯丟我家大人的賞識!”


    楊健口中的大人還能是誰,隻能是天火上國的戶部尚書,搬出這等人物後,元龍再怎麽想拒絕也拒絕不得了,畢竟沒有哪個江湖勢力敢和朝廷作對。


    萬一被不答應被扣了一頂抗旨的帽子,整個勢力估計都得玩兒完,元龍藏在袖中的拳頭緊了又緊,最終還是緩緩鬆開了,這期間楊健麵無表情的喝著茶水,倒是一點兒也不急。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既是為百姓做事,元某自當盡力!不知大人準備何時出發,元某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好!”楊健大叫道,“元大當家不愧是條漢子,果真豪爽,三日後朝廷的人馬就會出發,大當家隻需帶著人來就是,若此事成了,朝廷必有重賞!”


    “本官還有藥師,就不打擾各位了,不用送了,告辭!”


    說罷,楊健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大笑著離開了舜風鏢局。


    前腳剛走鐵如雲就炸了,他激動地站了起來,對元龍說道:“當家的,以往咱們也和朝廷打過交道,可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大的事情,那可是五百萬兩官銀,消息肯定是壓不住的,我看他們就是想讓咱們去當炮灰,簡直是欺人太甚!”


    饒是修善和鐵如雲這樣年輕的人也從剛剛二人的交談中聽出了楊健的強勢,話裏話外盡是逼迫,一行人這會兒都有些憤憤不平。


    元龍又怎會聽不出楊健的意思,但他沒辦法,隻見他歎了口氣說道:


    “秋寒,這塊硬骨頭無論如何也得啃下去,這趟鏢你我親自走一趟,那戶部尚書是什麽貨色你我都清楚,說什麽匪倭,我看就是他楊園想中飽私囊,私扣官銀。”


    “這趟鏢不好走,路上一定會出事,準備一下,把鏢局裏的好手都帶上!如雲,我們走了以後,鏢局你來守著,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鐵如雲略帶驚恐地問道:“當家的,我可以嗎?我怕出什麽意外我守不住,我...”


    許久不曾開口的修善聞言道:“施主不必擔憂,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裏是天火國都,城內城外都有重兵把守,不會出什麽問題的!大當家讓施主你守在鏢局,也是有意曆練施主你。”


    一直在旁觀的修善剛剛聽到元龍的交代時想起了自己臨行前自家師兄說話的口吻,二者如出一轍,說到底都像是長輩故意給晚輩找事兒做。


    元龍讚賞了看了修善一眼,並對鐵如雲說:“不錯,小師傅說的在理!有我和你爹在,你永遠都成長不了,你能單獨帶隊送鏢,為何不能掌管鏢局?舜風是我和你爹的心血,我無子女,早晚是要交給你的不是嗎?”


    這倒是有些讓修善意外,沒想到鐵如雲和元龍的交情深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願意把一生的心血交到兄弟的兒子手裏。


    鐵如雲咬了咬牙,看著自家父親和不似叔伯勝似叔伯的元龍,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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