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的突然出現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的,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韓雲居然對著眼前這個抱著小女孩的年輕人行如此大禮。


    林淵的身份此時也不必再多說了,韓雲那一句王爺可是叫的清清楚楚的,門外的百姓以及店裏的掌櫃、夥計以及食客們也紛紛下跪,至於剛剛和林淵有衝突的那夥人,此刻如遭雷擊!


    林淵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對韓雲有些不滿,所以也沒有讓他站起來,反倒是捏捏小女孩的鼻子,輕聲問道:“小妞妞,這些人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們啊?跟哥哥說,哥哥替你們出氣。”


    小女孩盯著林淵,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小心的問了一句:“真的嗎?”


    見林淵點點頭,她才大著膽子說:“這些人可壞了,上次拿了我家好幾個肉包子,還不給錢,還調戲娘親,哥哥你可以幫我打他們嗎?”


    此話一出,那小胡子連滾帶爬的跪到林淵的跟前,玩了命的磕頭,嘴裏不斷地哭喊“王爺饒命”。


    林淵對此視若無睹,轉身問韓雲:“韓將軍,之前本王聽羅星將軍說過,你當年也跟本王的父親一起出生入死過,是個鐵血漢子,忠義之士。原以為你跟羅將軍一樣,是個心係家國百姓的好官,如今看來,是本王看走眼了!”


    韓雲此刻百口莫辯,他也不知道底下人會偷偷做這種欺壓百姓的事情,他也想解釋,可到底是他的兵,說破了天,他這個當領導的也推脫不了責任,隻好向林淵認錯:“末將失職,請王爺責罰!”


    好在掌櫃的在一旁抬起了頭對林淵說:“王爺,這些事韓將軍確實不知情,我們大家都知道韓將軍是個好官,都是為了不給將軍添麻煩,咱們才瞞著不說,咱這麽做就是怕給韓將軍添麻煩,不過是一點小錢,還是承受得起的。”


    掌櫃說完,不少百姓都開口替韓雲說話,林淵這才讓韓雲站了起來,說道:“我相信他們說的話,可你的人做出這樣的事,還不是一次兩次,你自己說,如何處置?”


    韓雲也不傻,林淵的用詞從本王變成了我,算是消了一些氣,不過這件事必須得有個結果,韓雲喚來幾個親衛,吩咐道:“將這幾個雜碎帶回去,軍法處置,另外去弄清楚他們幾個欠了百姓多少銀子,加倍補償。讓所有校尉以上的軍官,明日脫了衣服在校場排好了等我。”


    隨著哭天喊地的小胡子那夥人被拖走,這件事也差不多結束了。


    林淵將懷裏的小姑娘送還給她的媽媽,隨後將掌櫃扶起,又掏出了一些銀兩塞進了他的懷中,帶著歉意說:“掌櫃的,他們打爛的桌椅,我替他們給錢,我也跟您賠個不是,我保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這掌櫃連連推辭,口中一直在說銀子給多了,在林淵強硬的態度下,也隻好收下,做完這些林淵又轉身對著百姓們說:“大家都起來吧,我向你們保證,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大家要是受了什麽委屈盡管來找我,不會有人敢攔你們的,另外今日之事還請諸位替我保密,不可泄露林某的身份,林某在此謝過了。”


    說完,林淵就和韓雲一同離開了,百姓們看著林淵的背影,都是感動非常,一位賣菜的大爺拍拍旁邊的人問:“這年輕人叫啥名字?祁國啥時候多了這個麽年輕的王爺?”


    很多人也好奇這個問題,那掌櫃想了想,開口道:“剛剛我聽到他說過自己的名字,說是叫什麽,林淵?”


    林淵?


    百姓們正納悶呢,掌櫃的又突然大叫一聲:“林淵,是林淵,咱們大祁有幾個王爺?不就那一個?林帥的兒子,一年前給韓國人打退了的那位。”


    “對對對,我還納悶呢,祁國啥時候多出來個王爺,不就隻有一位十歲繼承王爵的林淵嗎,你看我這腦子,半天才反應過來。”


    在反應過來後,不少百姓都朝著林淵離去的方向跪拜,要說林淵,他們可能還不是很了解,但要說是林振威的兒子,那就不一樣了。林振威是誰?是大祁的元帥,是軍神,是讓他們不受戰亂之苦的人。


    總之此刻在這些百姓心裏,林淵和他爹一樣,是個好官。


    林淵跟著韓雲一同前行,在出了樂遷城後,林淵問韓雲:“韓將軍,可是前線戰事吃緊?”


    韓雲自然是知道林淵為什麽這麽問的,如果不是戰事緊張,他又怎麽對底下的兵疏於管教,按照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放任他們去為非作歹的。


    所以韓雲也是尷尬一笑,解釋說:“讓元帥見笑了,這些日子確實是跟日軍打得火熱,我一直忙於軍中事務,這才讓那幾個兵痞鑽了空子偷溜出去行那些不法之事。”


    林淵一愣,好笑地問:“你這怎麽一會兒叫元帥一會叫王爺的?”


    “先王在世的時候您不就被封了元帥嗎,您現在可是祁國的兵馬大元帥,我是想叫您少帥來著,不過剛剛人多,叫王爺的威懾力要大些。”


    “什麽兵馬大元帥?非特殊時期,我是沒有調兵和指揮的權利的,你還是換個稱呼吧,我聽不習慣,怪別扭的。”


    “那我叫什麽?”


    “隨便。”


    “那還是叫少帥?”


    “嗯!”


    “多年以前,我回過應天城一趟,可惜沒來得及見您一麵,倒是老羅他......”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總算是到了青泠關,不過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韓雲領著林淵來到主帳,帳中有五個人,韓雲一一介紹說:“少帥,這位是驍騎營統領胡峰、先鋒營統領趙林、歩軍營統領柳越、神機營統領錢多多,這最後一位則是樂遷城的城主周舟,周大人。”


    這五人在見到韓雲後同時起身行禮,隨後在韓雲介紹到自己時朝著林淵拱手,隻有到周舟時,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說:“下官周舟,見過王爺。”


    幾位統領剛剛都忽略了韓雲那一聲少帥的稱呼,不過周舟畢竟是文官,比這些武將來的心細,雖然他也沒想到林淵會偷偷到這青泠關來,但韓雲是誰?能讓他稱作少帥的,隻能是那一位。


    他這一跪,其餘人也反應過來了,正要下跪,林淵攔住他們道:“行了,不必多禮,我此行是奉了王命前來相助韓雲將軍的,不可讓別人知曉我的身份。”


    “周大人,今日在你管轄的樂遷城發生了一些小事,還得勞煩你即刻回去一趟,告訴城裏百姓,今日之事不可泄露。我雖提醒過他們,但畢竟你才是他們的父母官,由你出麵,我才能放心一些。”


    韓雲聽完林淵的話後開口說道:


    “少帥,這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已經讓人去辦了,絕不會走漏消息,而且周大人離開樂遷城的時候交代過了,除了鎮西軍的人,樂遷城半年內準進不準出,城內各個出入口都有重兵把守,您不用擔心。”


    林淵看向周舟,後者點點頭,林淵這才放下心來,還好韓雲想的周到,不然走漏了消息可就壞事了。隨後韓雲想讓林淵坐在主位上,不過林淵不幹,畢竟韓雲才是西境真正的統帥,哪有一來就搶人位置的?


    韓雲無奈隻得坐在主位上,林淵和其餘人則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林淵問:“將軍,先前看你愁眉不展的,可是遇到什麽麻煩?還有青泠關如果戰事緊張,你今日怎麽有時間跑到樂遷城去?”


    韓雲歎了一口氣道:


    “少帥,您有所不知,原本我們和日軍隻是相互對峙,真正打起來的情況極少,相對來說還算和平”


    “可前些時間,先王崩逝,我軍得到消息,日軍那邊好像有些按耐不住了。我心裏有些不安,所以向朝廷求援,希望朝廷能派幾位老將軍過來。這樣我也多些底氣,畢竟往年交戰,我們很少輸,如果再加幾員猛將,勝算也大些。”


    “可是我沒想到,前些時日,日軍突然發難,跟以往不同,日軍這次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多戰馬和裝備,多出以往數倍,我們應付起來很是吃力。這不今日一早我就去了樂遷城,想看看咱們收購的馬匹和新打造的兵刃準備的如何了。”


    “哦?你的意思是,這些裝備此前從未出現過,以至於你要打造新裝備來對敵?”


    韓雲點點頭道:“不錯,馬匹暫且不說,就是他們所用的兵器和以往大不相同,從前他們多用的是樸刀,可這次突然變成了長刀,得有一個人的身高這麽長,相比之下咱們的兵刃短了不少,很難應付。”


    周舟在一旁插話說:“王爺,這麽大的數量,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準備好的,我們猜測日軍怕是早就準備好了,表麵上和咱們相安無事,實際上隻是在等一個時機。鎮西軍每日練兵,卻不曾想過對方會改變兵刃的使用,屬實是大意了。”


    林淵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說:“既然如此,何不讓神機營當主力,利用射程優勢破敵?”


    作為神機營統領的錢多多在這時開口解釋說:


    “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但神機營一直都是用來作策應和掩護的,倒不是說不能當主力,隻是這樣一來,箭矢就不大夠用了。而且那日軍狡猾至極,每次打到一半就退了,神機營若是小範圍進攻,威力就小了許多,若是大範圍進攻,對麵一退,箭矢就浪費了。”


    錢多多對這事也很頭疼,讓他的神機營當主力,就需要足夠的箭矢,可現在鎮西軍的箭支壓根兒就不足以支持他們當主力軍。


    而且射出去的箭射中人了還好,若是射空了,箭頭碰到像什麽石頭這種東西後會有磨損,就是打掃戰場時撿回來了,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了,而且日軍發動進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照這麽打下去,箭支早晚會不夠用。


    要知道除了自己造,大部分武器裝備都是兵部派人從應天城運過來的,盡管韓雲已經早早向朝廷說明的情況,但那畢竟是物資,不是人,不可能像林淵一樣這麽快就到達前線,何況西境還是四境中離國都最遠的一方。


    “可有繳獲到那長刀,讓我看看?”


    “自然是有的。”錢多多點頭回答了林淵的問題。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士兵拿來了一把長刀,林淵將刀拿在手中揮舞了幾下,又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輕輕觸碰了一下,隨後林淵讚歎道:“好刀,精鐵打造,重量合適,長度合適,這鋒利的程度也是一絕,若是一般的鎧甲,怕是不夠這刀砍的。”


    “誰說不是呢?”錢多多拍了拍桌子說,“按照咱們現在的武裝,根本沒得打,除了驍騎營和神機營能靠著重甲和射程勉強應付外,其餘兩個營根本沒有其它辦法。”


    不過林淵倒是不擔心這個,因為這刀他見過,莫無幽曾經讓他學習的兵刃種類數不勝數,這刀隻不過是其中之一,所以林淵知道怎麽克製這種武器。


    隻見林淵對著韓雲問:“韓將軍,不知這青泠關可有竹林?我有一計,或許可以試試。”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站了起來,韓雲更是上前拉著林淵的手激動地問:“少帥此話當真,竹林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少帥您說的辦法和竹子有什麽關係?”


    “韓將軍,我需要一個火爐和一柄槍頭,最好再準備些鐵片,至於我要做什麽,明日你們就知道了。”


    就這樣,韓雲等人滿懷期待地度過了這一夜,而林淵則一個人在火爐旁邊鼓搗了一晚上,一會兒打磨鐵片,一會兒削竹子,不知過了多久,林淵才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成了!


    第二日一早,林淵還在自己的帳中閉目養神,剛睡醒的韓雲就帶著人闖了進來,和他們不一樣的是,自從林淵成功晉級三品後,他就不怎麽需要睡覺了,隻需要稍微調息一下就可以恢複精神。


    林淵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滿懷期待的幾人,笑出了聲,最後他走出了軍帳,韓雲幾人一直跟著他,直到來到林淵昨晚“工作”的地方後,眾人才停下。


    林淵走到歩軍營柳越的跟前,將昨晚那把繳獲而來的刀遞給他說:“柳統領,待會兒你就用它向我進攻。”


    柳越接過了刀,看了一眼韓雲,後者開口道:“不用擔心,你傷不到少帥的,放心大膽的攻擊。”


    柳越聽到這話是有些不信的,自己好歹也是個統領,還是歩軍營的統領,手下有足足五萬人,沒點實力怎麽當老大。他本身是五品上的實力,論近戰,就是自家將軍百招內也拿他不下,王爺年紀輕輕,頂死了有個七品,就這都算天賦異稟了。


    柳越還在頭腦風暴中,林淵已經拿著他連夜打造的新武器登場了,眾人隻瞧得林淵手中拿著一把怪異的武器。


    說它是竹子吧又有些不一樣。這竹子長度得有個一丈還多五六尺,頂部帶有槍頭,最前端多出來的枝丫上綁著數不清的小刀片。


    林淵拿著新武器,對著柳越說:“來吧!”


    柳越回過神,望著林淵說道:“王爺,雖然您這武器長了些,不過我可是玩兵器的好手,您小心了。”


    說罷,柳越提刀就上,但他終究是小看了林淵的實力,隻見林淵單手將一丈多長,七八斤重的竹子耍的飛起,在場的人除了韓雲都看呆了。


    要知道林淵拿的是竹子比較粗的一端,中間每長一截,林淵所需要使用的力氣都是成倍的,正常人扛起來還行,想要用單手拿起來,那簡直是開玩笑。


    柳越也沒想到看似笨重的武器在林淵手裏這麽靈活,他更沒想到的是,他根本接近不了林淵,手中的長刀需要不停地撥開林淵刺過來的槍頭,還得時刻小心伸出來的竹條上纏的刀片。


    不是說柳越實力不行,而是他被限製的壓根發揮不了實力,隻能一味地躲避,他本想消耗林淵的力氣,畢竟這玩意兒又長又大,使用起來肯定費勁,可直到柳越自己沒了力氣,林淵都不帶喘氣的。


    “不打了不打了,王爺欺負人,摸都摸不到,怎麽打?”


    柳越將手中的刀一扔,坐在地上喘著氣抱怨,而站在一邊觀戰的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下,眾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興奮。


    真的有用!


    林淵嗬嗬一笑,隨後對韓雲說:“將軍,這就是我昨夜趕製出來的兵器,做的粗糙了些,不過看樣子還是有效果的。”


    韓雲喜出望外,快步上前從林淵手中接過竹竿,用力的揮動了幾下,他那眼神就像看見了什麽稀世珍寶似的。


    隨後韓雲拱手朝著林淵一拜,說道:“多虧了王爺的妙招,這下咱們想輸都難了。”


    周舟也拱手表示讚賞,但他隨即也提出了一個疑問:


    “王爺,我觀這兵器自身的重量得接近十斤了吧,咱底下的士兵可使不動這玩意兒。而且如果要大批量的打造,得花多少時間?光是柳統領的歩軍營,就足足五兩萬人,少了三個月,根本不可能打造的完。”


    沉浸在興奮中的幾人就像被潑了盆冷水,瞬間沒了聲。


    林淵能想出這個辦法,還是因為莫無幽當年留給了他不少兵器,其中就有類似的長刀,他曾經拿著刀去搶幾隻大猩猩藏的水果,結果被人家當場抓住了。


    林淵手裏有刀,那猩猩也不敢亂來,最先上去的猩猩,被林淵一刀劈成了兩半,林淵除了各種果子還吃了回猩猩肉,也算大勝而歸。


    可沒過多久,林淵剛到地方還沒動手呢,好幾隻猩猩就就衝了出來,手裏拿的不是竹子和比較粗壯的樹枝,那一次林淵被猴子打得鼻青臉腫的,他那時候可沒有這麽高的實力,要不是跑得快,估計就得交代在那兒。


    要是一隻兩隻也就罷了,林淵被揍就是因為自己隻有一個人,可對麵不止一隻猩猩,其實他第一次搶東西的時候那些猩猩就可以一擁而上弄死他,隻不過死了一隻後,動物處於趨利避害的本能,沒敢上。


    說到底,猩猩多人少,真玩兒命,林淵是打不過的。


    所以當周舟說出問題後,他也沉默了,現在是日軍擁有大量的裝備,而他們新武器隻有雛形,要想高精度大批量的打造,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畢竟敵人可不會就這麽等著。


    韓雲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說:“至少有了應對的方法,不至於就這麽等著挨打,至於其他事情,咱們到主帳中再說。”


    林淵幾人點點頭,跟著韓雲一同到了主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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