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與李家父子久別重逢,自然是少不了要說說話的,三人就這樣在房內聊了許久,林淵將自己這些年的修行講了一些,當然莫無幽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他沒有說,萬一流傳出去,會平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光是莫無幽可以控製時間這一點,就能讓所有的上三品高手全部瘋狂,擁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去探索二品上的境界,這樣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大。


    即便林淵不知道自己究竟修煉的多少時間,但林淵可以肯定絕對不止十年,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所在的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而莫無幽定然是那方世界的的主導者,這些年接觸下來,他或多或少的發現了一些關於莫無幽的秘密,隨便說一樣都足以令世人震驚。單單是相貌不變這一點就已經夠誇張了,要知道林淵如今已經二十歲,身體也是個青年的樣子,但這麽多年下來,莫無幽卻沒有任何變化!


    聽完林淵所說,李彥也是不斷地講述自己這些年跟著李胤學習,在處理國事,分析時局以及識人用人方麵都有很大的成長,李胤則在一旁看著說話的兩人,臉上布滿了老父親的笑容。


    “淵兒,淵兒在哪?”


    隨著一聲急促的呼喚聲,房間內的聊天也被打斷,隻見曲睿闖了進來,林淵亦是許久不見自家外公,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曲睿一把將林淵摟在懷裏,生怕下一秒人跑了。


    “請王上恕罪,老臣因思念過頭了,一時忘了禮數。”曲睿在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後向李胤解釋道,不過抱著林淵的手是沒有鬆開的。


    “人之常情,無妨。”李胤擺擺手,毫不在意。


    林淵被摟在人懷裏,心裏也是感動非常,果然,還是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覺最好。林淵掙脫外公,後退一步跪下,恭敬道:“孫兒不孝,讓您擔心了!”說完朝著老人磕頭,李胤在一旁微微點頭,曲睿則扶起林淵發出感慨:“一家人,說這些作甚?嗯,長高了不少,也壯了不少,好,好啊!”


    房間內一片和睦,李胤給李彥使了個眼神,後者偷偷出了門,親自帶人去傳菜去了。


    不多時,李彥就回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十餘位端著菜的侍衛,在李胤的主持下,眾人圍著桌子坐了下去,看著長大成人的林淵,李胤問:“淵兒,今後有何打算?彥兒都已經及冠了,你這成人禮,是不是找個時間補上?”


    林淵回答說:“李叔、外公,師傅說我的實力不差,但還需要一個契機才能正式邁入三品,所以我想出去走走,我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和父親一樣,去軍隊裏磨煉磨煉比較好!”


    李胤點點頭:“嗯,是該出去鍛煉一下。”接著回過神來他,震驚道:“你說什麽?”


    “三品?”李胤、曲睿異口同聲道。


    曲睿放下茶杯,吃驚地看著林淵:“你武道實力到四品了?十年便將你教成這樣,據我所知,七國境內,從未出現過三十歲以下的三品,就是你爹那樣的武道天才,也做不到。”


    林淵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裏暗道:十年?光是跟林子裏那些凶獸就待了恐怕不止十年。甚至最後煉心那段時光,究竟過去了多久,林淵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會短。這數十年間,光是挨打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沒被打死就不錯了。不過先生給我吃的那些果子定然不尋常野果,我實力提升如此之快,肯定也跟所食之物有關。


    “真不知道你這位老師是什麽來頭,這等高人,真是...”李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李叔、外公,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好,哦對了,師傅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林淵攤著手無奈的說道。


    李胤歎息一聲,不再提這件事,曲睿也跟著坐下了。隨後李胤問林淵:“既然你選擇從軍,可想好要去哪兒了?祁國東西南北都有軍隊,你選一個吧。”


    “我父親當年是去的哪兒?”


    “東邊。”


    聽完李胤所說林淵低頭沉思,很快便有了決定,他想要走一遍父親走過的路,所有的一切,他都會慢慢弄清楚,就從東境開始吧。


    似是看出了林淵的想法,曲睿摸摸胡子開口問:“決定了?何時起身?”


    林淵想了想說:“回外公,孫兒想盡快出發,越快越好,三日內吧。”


    不等曲睿反駁,李胤先開口道:“三日?我知道你已今非昔比,可也不用這麽急。即便你要做些什麽事,也當好好謀劃才是!”曲睿在一旁點頭附和。


    “李叔、外公,在應天城,做什麽都有您二位在背後支持,這樣我永遠不會長大,我想自己去闖一闖”


    林淵說完二人都沉默了很久,隨後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李胤率先開口:“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阻攔。明日你當以平等王的身份隨眾臣上朝,我有事要宣布,之後你便自行決定吧。去了東境以後,萬事小心,尤其是不要輕易暴露你的實力,你這般年紀就有此等實力,容易招惹麻煩,切記!”


    林淵看了一眼外公,後者朝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林淵這才出聲:“我記住了,請李叔放心,請外公放心!”


    話音剛落,林淵就聽到門外麵守著的傅謙侍衛的聲音:“王上,您要的酒來了~”


    倒滿酒後,眾人才知道這酒原來是李胤珍藏了十幾年的好酒,說是留給太子妃的禮物,沒曾想今日被喝了,一杯酒下肚,那些跟家長裏短沒關係的事也就暫時被眾人擱置,這頓飯也算是林淵臨行前和家人一起吃的最後一頓,下一次,就不知要等多久了。當然了,對於沒怎麽喝過酒的林淵和李彥二人來說,後麵的事情他倆就不記得了。


    ......


    第二日,林淵李彥同行,早早地就在大殿中候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殿中的人也越來越多,都在各自的位置站著,交情比較好的幾位臣子,互相聊著天。


    官階相對高一些的大臣來的都比較晚,這些人入殿後紛紛上前向李彥行禮,李彥一一回禮,看樣李彥得到了不少朝中大臣的認可,林淵從這些人眼裏看到的不是阿諛奉承,而是真正的尊敬。


    倒是林淵自己,當年上朝時隻是個小孩子,很多大臣甚至沒見過他的正臉,所以向李彥行禮的大臣們都沒認出來林淵是誰,隻當是太子殿下的人,也就沒多問。


    曲睿、李老將軍最後才到,他二人一來,滿朝文武紛紛行禮,嘈雜的大殿也安靜了不少。曲睿和李泰分別站在文武官員的首位,隨後李胤上殿,等李胤坐下後,所有人一同下跪,高聲齊呼:“參見國主,吾王千歲。”


    “起來吧。”


    “謝吾王!”


    眾臣這才抬頭準備起身,卻瞧見林淵站在原地沒有行禮,不少人都感到很詫異。禮部的一位官員突然朝著林淵怒斥:“大膽!你是什麽人?報上名來!見到國主,為何不跪?你將禮法置於何地?”


    林淵回頭看了他一眼,也不動怒,隻是隨口說道:“林淵!”


    那官員指著林淵:“我管你什麽淵,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沒聲了,因為各個大臣都驚出了聲,祁國可沒幾個姓林的官員,姓林,見君不跪,除了那位平等王,也沒別人了。這人反應算快的,立刻向林淵道歉,這可是祁國真正的一人之下,要是被記恨上,吃不了兜著走。


    “還請王爺恕罪,下官眼拙,未能認出王爺。”


    李胤在這時開口說話:“好了,烏侍郎,此事錯不在你。平等王多年未曾上朝,十年前也隻是個少不經事的孩子,如今你不認得倒也正常。”


    李胤開口意味著這個小插曲就翻篇了,林淵也沒打算追究,禮部的人雖然循規蹈矩有些古板,但畢竟是職責所在,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今日,孤有兩件事要宣布。孤,近來身體抱恙,需要調養,即日起,太子李彥代孤監國,著手祁國一應事務,爾等當盡心輔佐。”


    李胤說完,朝臣們紛紛應和,林淵卻皺起了眉頭,心裏納悶:李叔身體抱恙?看這些個臣子的態度,似乎早就知道李彥會監國,這麽說,李叔的身體真的有問題?


    林淵注視著高位的李胤,這才發現,李胤的狀態確實是不太好,仔細看才發現李胤的麵容有些蒼白,昨日光顧著和家人團聚,加上夜深了光線太暗,倒是沒注意到這些。林淵還在思考李胤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正出神呢,李胤又開口說道:


    “林淵何在?”


    “臣在!”林淵被打斷了思維,聽到李胤叫他後,上前一步回複道。


    “韓國近年與我祁國多有衝突,韓國之人屢屢犯我疆界,孤命你三日內啟程趕赴東境,征討韓國,祁國的威嚴不可辱!祁國邊塞百姓和將士的性命,孤就交給你了!鎮東將軍羅星自會協助於你。”


    “臣,領命!”


    林淵二人的對話清楚地傳到眾人的耳朵裏,武官這邊都在竊竊私語:“不愧是林帥的兒子,如此年紀,放著都城榮華富貴不要,竟然願意去邊塞受苦,真是好樣的。”


    文臣這邊同樣在議論:“這如何使得?王爺年紀輕,一沒有經驗,二不懂武功,如何領的了兵,打得了仗?王上此舉,頗有不妥啊......”


    李胤看著底下人都在討論,輕咳一聲,旁邊的傅謙侍衛立刻上前一步:“肅靜!”


    接著李胤對李彥說:“太子,後麵的事,你來做主。孤,有些乏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正殿,李彥從容地走到人群最前列,朗聲道:“祁國這些年的和平都是前線的將士們用命換來的,爾等這些年日子過的太舒坦了,本宮找些事給你們做。眼下敵國來犯,這仗一定要打,莫要讓旁人以為我大祁怕了他韓國。安文。”


    “臣在”戶部尚書安文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這些年父王的作為作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的祁國比十年的祁國強盛數倍不止,本宮現在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平等王此次出征所需糧草,戶部一定要全力滿足,本宮隻要結果不要過程。”


    “臣,領命。”


    “何平、郭方”


    “臣在!”又是兩人出列。


    “你二人一人掌管兵部,一人掌管吏部,你們從自己手底下挑幾個能力出眾的官員隨平等王一同出征,並不是隻有武將才能上戰場。當年林帥勇武,卻也離不開宇文景的幫助,即便宇文景一點武功也不會,也不妨礙他威名遠揚,甚至在敵國認知裏,宇文景比林帥更恐怖!你們明白本宮在說什麽嗎?”


    “老臣明白”兵部尚書何平和吏部尚書郭方同時說道。


    “告訴本宮,韓國人欺我祁國百姓,犯我祁國疆土,當如何?”


    聽完李彥的話,林淵振臂一呼:“犯大祁疆土者,雖遠必誅!”文臣之首曲睿、武官之首李泰附和道:“犯大祁疆土者,雖遠必誅!”


    隨後百官齊喝:“雖遠必誅!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散朝後,幾位尚書大人找到林淵,商議了一下具體的事務,在經過林淵同意後,先確定了部分隨行人員的名單,隨後林淵拱手告退。


    看著林淵挺拔的身姿,戶部尚書安文微微點頭:“方才的交談中,這小子對我等始終恭敬有加。此子身居高位,不驕不躁,實屬難得。”


    何平摸了摸胡子,回應說:“隻可惜年紀太小,上了戰場還能這般從容才是本事,應天城這一代的年輕人,就沒有一個能跟太子殿下比的。希望咱們這位王爺,不要辜負了王上和太子殿下的期待才是。也不知這十年他都在做些什麽,怎會一點消息也沒有。”


    郭方沒有參與討論,而是邊走邊說:“行了行了,吾等隻管做好分內之事,走吧。”說罷,三人都收了聲,隨後忙自己的事去了。


    ......


    相府內,林淵看著剛剛送到自己手上的名單,上麵寫著此次跟他一塊兒出行的人員以及官職,但林淵還是從曲睿口中,了解了一下這些人的具體情況,並向曲睿請教了很多東西,直至深夜。


    第二天一早,一大隊人馬就已經在相府外麵候著,林淵接過外公準備好的厚重的包裹,在聽完老人的再三叮囑後,拜別了相府眾人,騎上馬帶著隊伍出發了,曲睿直至視野裏沒了林淵的身影才轉身回府,這一老一少相聚不足三日,就這樣分別了。


    剛剛出城,他就注意到好幾輛馬車,裏麵坐著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要隨他一同上路的大小官員。


    林淵騎在馬背上,慢慢地往前走,待到馬車旁邊時,停了下來。


    “都給我滾下來!”


    林淵這一聲突如其來怒吼嚇到了不少人,一眾官員都驚慌失措地下了馬車。林淵看著這群人,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背景,也不在乎你們是多大的官。你們給我聽好了,若是受不了顛簸,現在就可以走,我是去打仗,不是去遊玩,誰給你們的膽子坐在馬車裏?若是爾等年紀老邁也就罷了,但我昨日看了名單,你們之中最大的也不過而立之數,怎的還要坐馬車?”


    這群人的年紀就如林淵所說一般,卻是沒多大,且很大一部分人在看林淵時都露出的是輕蔑之色,林淵隻是個毛頭小子,不過是仗著父輩的榮光罷了,此刻被林淵訓斥,他們很是不爽。在他們的眼裏,林淵就是個不懂打仗的年輕人,自家長輩讓自己和他一路,無非是讓自己在一旁指點指點,等打了勝仗,回來時也好論功行賞罷了。


    林淵不在乎這些人心裏怎麽想,他目視前方頭也不回地道:“想好了的,後麵有馬,自己騎馬跟上,剩下的,都可以回去了。”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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