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仔在下遊,一手一個,把他們從河裏撈上來。


    信一又趴在岸邊等了許久,都沒見河裏再有人下來,知道白孟妤是成功的被雷公子帶回去了。


    他那這才轉頭看向十二,發現十二捂著肚子趴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喂!不會真的捅到你了吧?”


    四仔同樣疑惑的低頭,看自己手上,沒有沾染到任何血跡。


    十二翻過身來,捂著肚子,笑得像個鴨子一樣,恨不得用手捶地。


    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白孟妤的惡趣味。


    時不時來一點角色扮演,確實是要有趣的多。


    “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扮成鬼去嚇人了?”


    一想到自己出現在那個何警司麵前,對方有可能露出各種表情的樣子,十二就更是憋不住笑了。


    又一個被白孟妤感染的,信一無奈的搖了搖頭,拍拍四仔的肩膀:“小白一個人在賭場,我到底還是不太放心,現在我們兩個也不方便露麵,隻能麻煩你,時不時的去跟洪濤對接一下。”


    “放心,沒問題。”


    雷公子將兩人帶回賭場,陳洛軍自然要住在賭場裏,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邊。


    雷公子看著抽抽噎噎的白孟妤,皺著眉對陳洛軍說:“看好一點,別搞出什麽亂子來。”


    “放心大佬,我有分寸。”說罷便將白孟妤扛起,在她的不斷掙紮中,走向自己的房間。


    雷公子身邊原本的得力助手阿單不太樂意,突然多了一個人來搶自己的位置。


    可道上自然是能者居之,他也隻能小心翼翼的提醒:“大哥,他一個新來的,你給他的權力會不會太大了點?”


    雷公子瞥他一眼,沒說話,但到底是目露不快。


    陳洛軍至於他,就像是路邊白撿來的一把得力的刀。


    他們這些花錢養著,還不爭氣的家夥,居然有資格反過來說他的不是了。


    白孟妤擦掉臉上的淚痕,掃視房間,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她緩緩開口:“秋哥也沒說是要活的,還是要死的,這個決定權交給你吧。”


    陳洛軍看著白孟妤,眼眸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其實想說,感謝你送我離開hk,更感謝你們,來到不遠萬裏來到mac,幫我完成計劃。


    他還想說,不必你們為我以身犯險,就算是拚了這條命,我也一定要殺了雷公子。


    可是他嘴笨。


    又覺得這些話說出來,在這些情誼麵前,不過是多餘。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我一定殺了他,帶回去的給秋哥,然後堂堂正正的留在龍哥身邊。”


    “你當然可以。”


    雷公子左右找不見陳洛軍,在人群中搜尋,才發現他搬著折疊梯,在角落裏穿行,忙來忙去,埋頭苦幹。


    在他要轉去下一處地點時攔住了他:“忙什麽呢?我都看不見你人。”


    陳洛軍擦掉腦門上的灰:“單哥說排風壞了,讓我來檢修一下。”


    雷公子眯起眼睛,看向身旁的阿單:“手底下人都死絕了嗎?讓蠻仔來幹這樣的活?”


    他轉向陳洛軍:“你如今跟我,這種雜活輪不到你來幹,跟在我身邊就行,或者我撥個場子給你看。”


    阿單在一旁陪笑:“這不是手底下人沒人會修,蠻仔說他幹過,這才讓他來的嘛。大哥,我可沒別的意思。”


    “蠻仔也是你叫的?叫蠻哥。”雷公子有意要給陳洛軍提提位置。


    也是看不慣阿單打壓新人的態度。


    他明顯這麽喜歡陳洛軍,他們卻要給他個下馬威,豈不是下了他的臉麵?


    “是,蠻哥、蠻哥!”阿單的牙都快呲出去了,語氣裏聽不出半點服氣的意思。


    陳洛軍倒是很憨直,讓雷公子越看他越喜歡。


    他把折疊梯收起:“沒事兒,我已經修好了。我不要什麽場子,大佬,我就跟著你,幹什麽都行。”


    “傻仔。”雷公子點燃雪茄:“別人跟著我都是要錢要權,你倒是什麽都不要,隻搞了個女人回來,你要是喜歡這樣的,我手底下的場子裏有大把,還想要什麽盡管說。”


    陳洛軍嘿嘿一笑。


    看起來沒什麽欲望的眼眸底下,謀劃的是雷公子的命。


    “明天那個叫阿單的再挑釁你,盡管動手,不必留手,最好打得他10天半個月爬不起來。你得在雷公子這樹立威望,手底下的人才會徹底聽你的,服你。再者說,有這樣一個人整天緊緊盯著你,找你的茬,你也不好行動,更讓容易讓他發現破綻。”


    白孟妤趴在床上,看著陳洛軍為她帶回來的雜誌。


    足不出戶,掌控全局。


    她繼續說道:“隨時聽著四仔那邊的動態,隻要他那邊的東西一全,就立刻開始下一步行動。哦,對了……”


    白孟妤在床上翻了個身,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順便再去道外三街那家裁縫鋪問問,我定製的衣服做好了沒有?如果做好了,就打包的好看一點,給信一送過去。順便,再幫我帶一句話……”


    十二帶上護腕,把太刀別在後腰,躍躍欲試的對信一說道:“四仔的東西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今晚可以動手。”


    四仔回來時,兩人已經準備出發。


    他將手中的扁扁的盒子遞給信一:“小白讓我帶給你的。”


    和上一次收到警服的禮盒差不多大,信一已經不抱什麽希望。


    嘴裏念叨著:“上一次要扮差佬,送了我一身警服,這一次要去扮鬼,送的不會是壽衣吧?”


    他隨意的拆開盒子,看到裏麵的東西愣了一下。


    四仔順勢說道:“她還有句話讓我帶給你,她說過了,絕不會再騙你,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玩笑。”


    “如果你們今晚行動順利,那我明天會把所有道具都送進賭場。”


    何躍的家,對於一個警司來說,實在是太過奢靡。


    一樓客廳大的像舞池,複古唱片機裏麵放著悠揚的樂曲。


    他本人在二樓,穿著浴袍小酌,等待著今晚女伴的出現。


    唱片機忽然開始咯吱咯吱響,像是有人的指甲在摳到木板。


    聽得何躍心煩意亂,躁鬱難安。


    他大步下樓,把木地板踩的咚咚響。


    那唱片機是貴價淘來的高級貨,竟也會壞。


    樓下的燈不知什麽時候黑了,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正在唱片機旁,一下一下地擺弄著唱針。


    把唱片刮弄得滿是劃痕,失了原來的音色。


    “何警司,好會享受啊,這唱片機,我當一輩子警員,都買不起啊。”


    等在樓梯口的蝴蝶刀橫在他脖子上,一頭卷毛的年輕人調侃著。


    何躍在微弱的燈光下,分辨他的麵頰,思來想去,才想起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警察的名字:“藍羽?”


    那另外一邊那個是……


    十二對著他呲牙一笑:“梁十二啊。你間接殺死的人,連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你們、你們不是死了嗎?”


    他深知雷公子的脾氣,兩人已經合作那麽多年,不可能留這種後患活在世上。


    可這個兩個人,為什麽此刻會出現在他家裏?


    信一語氣輕慢,有些像白孟妤:“死啦,死啦……我們現在是鬼來著,特地從地底下爬上來,給你送張請帖,請你明天準時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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