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的確聽到些風聲,說蠻仔好像是在這裏的賭場,做了疊馬仔,這幾天我們會去探探虛實,應該不會給何警司添麻煩吧?”白孟妤繼續道。


    何躍眼神變得銳利,哼笑一聲:“那當然不會,你們盡管去。”


    回到車上時,十二憤憤不平:“那一幫死差佬,果然都一個樣。”


    “能做到警司這個位置上的,哪個不是人精,而且……”白孟妤回憶著剛才何躍的神情變化,斷言道:“他跟這邊的賭場,絕對有勾連,等著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呢。”


    “洛軍真的在做疊馬仔?”


    白孟妤搖搖頭。


    雷公子在mac靠開賭場發家,幾乎做到了數一數二,在這裏提起賭場,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會是雷公子。


    看來這位何警司和雷公子也有交情。


    疊馬仔這個工作需要懂人情世故,做個人精像。


    陳洛軍這樣的木頭腦袋是不可能的,疊馬仔另有其人,是洪濤。


    “陳洛軍目前隻是雷公子賭場裏的一個泊車童,我們得給洛軍創造一個接近雷公子的機會……”


    白孟妤緩緩解釋著:“我們先來抓人,又提到了賭場。不管我們要抓的人在不在賭場,那個何警司都一定會提前知會一聲,把蠻仔這個人的存在傳到雷公子耳朵中,這就算成功了第一步。”


    信一看著她眼中閃過的一絲興奮,就覺得不大對勁,不禁問道:“你的全部計劃到底是什麽?”


    白孟妤卻是將目光轉向了十二:“開車吧,先找個住宿的地方,我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和洛軍四仔他們直接接觸。”


    車子平穩行駛,白孟妤才在後排上與信一貼近了,親密的靠在信一肩膀上,挽著他的手臂。


    言語裏半是撒嬌,半是輕哄:“信一哥,在城寨這段日子裏,我可真是要閑壞了。你知道的……我的人生需要一點刺激。”


    她笑著說:“我喜歡看他們麵對我時,那種不敢置信又驚懼的嘴臉,我要他們在我手底下掙紮、求救、然後臣服。信一哥,你不覺得這樣會很好玩嗎?”


    十二在前排聽的縮了縮,身體離方向盤又近了一寸。


    這樣的白孟妤他還沒有見識過,卻莫名覺得膽寒。


    信一卻對白孟妤的惡趣味一清二楚。


    他把這個全是壞心眼的小姑娘抱在自己懷中,垂頭詢問道:“那你呢?你要在這其中,扮演什麽角色?”


    白孟妤麵帶無辜,一雙大眼睛純真的看著他:“我?我能做什麽角色呀?我不過是一個……孤苦無依,可憐又柔弱的小姑娘而已。你們男人打打殺殺的,總要牽連上我,多可憐呀~”


    麵對信一,白孟妤顯然更放縱,輕易顯露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說完這幾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無比好玩又有趣。


    蜷在信一懷中,笑得樂不可支。


    白孟妤笑得很純粹,任誰第一眼看去,都覺得像極了自己初戀中那個純白的鄰家女孩。


    可引她發如此發笑的原因,卻是她一手謀劃,暗藏殺意的血海潮生。


    在信一看來,白孟妤很像是遊曆人間的精怪。


    她不在乎人命貴賤,也不在意他人情感。


    倘若不開心,就落下棋局,引得無數人棋盤上廝殺較量,相互爭鬥,為了白孟妤所立下虛妄的寶藏。


    倘若她開心,那就以身入局。


    扮做無家可歸,楚楚可憐的少女;扮做山野間誘人深入的精怪;扮做感召世人,給予你皈依之處的神女……


    這之間毫無緣由,隻要她想。


    信一不是第一天有這樣的認知。


    但他總覺得,自己何其幸運。


    這樣的白孟妤遊曆人間,願意為你留下一個眼神,都算是人生幸事。


    他現在卻確確實實的,站在自己身側。


    信一不再是白孟妤手下的一顆棋子,亦或是玩物。


    而是能與她共觀棋局,與她並肩而立,最後分得一半加冕的人。


    信一看著身邊滿是興味的的白孟妤,知道在他看不見的麵前,已經又立起的一塊代表遊戲的棋盤。


    所以他把人牢牢抱在懷裏,嘴上卻全是縱容:“好,你盡管去玩兒。”


    白孟妤在信一臉上獎勵似的親了一口:“我們得先給陳洛軍安排一場戲。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陳洛軍就是你們道上最喜歡的那類人。”


    終於有自己插嘴的餘地,十二趕緊問道:“什麽樣?”


    他倒是真沒發現陳洛軍怎麽樣,隻覺得是個憨頭憨腦,很好騙的家夥,力氣還挺大,打架也不錯。


    白孟妤掰著手指頭細數:“身無分文,走頭無路,踏實肯幹,打架又狠,別人對他好一點,就全記在心裏。如果不是他稍微有那麽一點原則,那就是所有大佬都喜歡的頭馬料子。”


    信一和十二聽的連連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第一步就是,想辦法讓陳若軍在雷公子麵前顯個眼,這樣的人才,他是不可能錯過的。”


    十二開始搶答:“所以我們現在就去賭場抓洛軍!讓雷公子發現他手底下這個人可以以一當十!”


    白孟妤好笑的看著十二,不讚同道:“你這樣太直來直去了,得聽我的。還記得當初陳洛軍是怎麽進城寨的嗎?”


    雷公子的車才從賭場駛離,還未開始提速,小巷裏麵就竄出來一個人。


    若不是車速不高,這一下足夠將他撞個半死。


    那人火速爬起,狼狽不堪,被十幾個手持利刃棍棒的人追趕著。


    眼見來不及逃跑,男人開始回身反擊。


    手底下雖然毫無章法,但他韌性極強,仿佛不怕痛似的,不論受多少傷,都能爬起來,繼續給敵人致命一擊。


    這一場架雷公子看的,比自己手底下地下的黑拳還帶勁。


    最終10餘人全部戰敗。


    男人撿起地上的包袱,踉蹌離去,全程都沒有看向雷公子的車一眼。


    藏在暗處的十二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也跳下去摻一腳。


    隻不過白孟妤的安排看得他滿頭霧水:“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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