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妤隻來得及趕上去確認他的生命體征。


    “救不回來了。”白孟妤輕歎一口氣,從車上拿回來一瓶透明的藥水。


    用襯衫下擺沾了,輕輕擦拭賣魚女臉上的傷痕。


    藥水才碰上去,血跡霎時間不見,竟然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依然是稚嫩光滑的臉蛋兒。


    白孟妤輕輕為她擦去淚痕:“男人哪裏有好人啊,妹妹,看清一點吧。”


    吖車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妤姐,這是什麽神靈丹妙藥?擦上去就全好了?”


    白孟妤將手中的刀丟給吖車玩兒。


    她丟的隨意,吖車接的手忙腳亂,生怕被誤傷。


    可接到手裏才發現,原來是一把刃都沒開的匕首。


    他試探性在手上一劃,冰冰涼的,但是沒有任何疼痛感,可手腕上卻留下了留下了一道血痕。


    再用白孟妤那瓶神奇藥水一洗,血色便不見了。


    所以女孩臉上的傷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不過多玩了一會兒,那匕首就畫不出什麽東西了。


    吖車把蛙仔擠走:“你去開另一輛車。”


    他在前排十分好奇的扭著頭向白孟妤詢問道:“妤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是什麽戲法嗎?”


    白孟妤隻回答三個字:“多讀書。”


    【硫氰酸鉀和氯化鐵溶液相遇產生絡合反應,變成顏色像血的硫氰酸鐵,用氟化鈉擦變成無色透明的六氟合鐵酸鈉。變戲法用的,拿到這裏來代一下。】


    王九從另一個方向擠上車來,學著白孟妤的口氣,帶了點陰陽怪氣:“哪有男人是好人啊~妹妹~”


    妹妹兩個字被他拉長了音調,可見十分不悅。


    “那麽捫心自問,王九先生,你是好人嗎?”


    王九的人生倒帶一遍,無論哪件事拿出來,都當不起“好人”兩個字。


    “我說的是男人不是好人,又不是說沒有好男人。”


    白孟妤貼著他:“不開心的話……我可以親封王九先生,做天下第一好男人。”


    被哄好了嗎?


    談不上。


    王九把臉伸過去,示意他還需要一個吻。


    白孟妤並不吝嗇,立刻將嘴唇貼了上去。


    吖車突然覺得,這輛車還是交給蛙仔來開的好。


    空氣裏酸的有些過分了。


    “廢柴!全都是廢物!我讓你去抓人追債,你搞什麽啊?人死了!”


    大老板的煙頭幾乎燙到了王九的臉上,他在墨鏡後陪著笑臉,笑容有些尷尬和拘謹,不似在別人麵前狂妄囂張。


    “一個死人,我要回來幹什麽?我讓你把他追死了嗎?”


    “我讓你找他追債呀!現在死了,怎麽辦?他欠的錢誰來還,你還嗎?”


    “你欠我的八輩子都還不清!我怎麽養了你這種廢物!”


    大老板罵著,喘著粗氣,把一切都怪在到了王九頭上。


    這樣的事情,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王九並沒有開口為自己挽尊,隻是站在一旁,任憑大老板隨意打罵。


    出了氣,也許就好了。


    硬氣功在大老板這裏不頂什麽用。


    王九也不能用,不然大老板可能會更生氣。


    所以王九回去的時候臉上帶著傷。


    靠近發際線的額頭那裏流著血,他回來的一路上都沒有管,任憑血液流過眉毛,順著臉頰淌下來。


    也許是大老板揪著他的頭發,狠狠撞向桌角時造成的。


    白孟妤沉默著,擦掉血跡,在那傷口上貼了一塊透氣的紗布。


    王九看了覺得晦氣,腦袋上頂一塊白花花的,不好看,給扯了。


    反正是個小傷,他受的多了,習慣了。


    白孟妤麵帶不悅,把他的臉擺正,又重新貼了一塊:“不許摘。”


    “幹什麽這副表情?我做錯事,挨一下打很正常了。”


    王九說的稀鬆平常,看起來真的有在好好的認錯。


    “可你事情做得好,也沒見的有什麽獎賞,憑什麽要挨打。”


    王九點燃一支煙,讓自己的表情淹沒在煙塵之下:“做頭馬,就是這樣。”


    白孟妤不想聽他在這裏自欺欺人,第一次與他分床睡。


    結果半夜又被王九摸到床上來,他從背後抱住白孟妤,語氣寬慰:“不論什麽考試,都不可能次次都拿到一百分的,對不對?”


    白孟妤不說話,轉過身,推開王九下床。


    直奔廚房,拿起一把鋒利的尖刀。


    王九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跟在他身後。


    裸露著胸膛,麵對鋒利的刀刃絲毫沒有懼色,反而笑著說:“怎麽?你也要給我來兩刀出出氣嗎?”


    王九展露著精壯的身材,站在白孟妤麵前,左右轉身,讓她看個清楚:“看看哪塊肉你喜歡,隨便捅。”


    白孟妤沉默著繞開他,從那一背簍的魚裏麵挑了最肥嫩的兩條。


    一刀下去,斬斷魚頭。


    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了魚身上。


    她沒殺過魚,所有的動作都顯得很生澀。


    刮魚鱗的時候,找不準支撐點和受力方向。


    那魚滑不留手的,好幾次從白孟妤手中飛到菜板下麵去。


    王九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想要幫忙,人家又不要。


    生怕白孟妤一脫手,那刀尖把她自己給傷了。


    急得用自己的手指頭去頂。


    在此之前一定沒有人想到,硬氣功還能這樣用。


    白孟妤好不容易削完兩條魚,魚鱗刮了,膛也開了,內髒都掏出來。


    隻不過下手重了些,刮魚鱗的時候,順帶削下去不少皮肉。


    如今兩條魚,勉強隻能算作一條半。


    把破破爛爛的魚丟到湯鍋裏,燒起水做魚湯。


    王九就一直跟在白孟妤身後,在小小的廚房裏轉來轉去。


    等著白孟妤氣消了,願意給他一個眼神。


    晚上自然不用戴墨鏡,王九圓圓的,人畜無害的眼睛露出來。


    他額頭上還貼著紗布,像個可憐兮兮,等待主人垂愛的小狗。


    白孟妤歎一口氣,把廚灶前的位置讓出來:“你來放鹽。”


    鍋裏的水咕嘟咕嘟的響著。


    王九好不容易得了指令,立刻從鹽罐裏挖出一大勺鹽,丟進去。


    然後呲著牙,等待白孟妤的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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