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落與曉景自那怡春樓離開後,身影在月色中漸行漸遠。


    二人踏著青石鋪就的街道,朝著長樂客棧的方向信步而行。


    不多時,一座古樸的建築便出現在他們眼前,正是那長樂客棧。


    沉落仰頭望著長樂客棧那高懸的招牌,不禁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


    “果真都是自家兄弟,連住的地方都能想到一塊兒,說不定堂三哥就住我租的那房間。”


    沒想到,竟真被沉落一語中的。


    這房間原是若冰退租之後,被倚楓和曉景承租下來,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緣分的絲線將他們緊緊纏繞。


    曉景與沉落並肩走進倚楓所住的房間,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隻見倚楓正端坐在屋內的一張雕花梨木椅上,目光沉靜如水,神情莊重而嚴肅,顯然已靜候他們多時。


    他的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沉落在魂海裏輕聲對倚辰說道:


    “接下來先由你來應對。”


    倚辰心領神會,身形如電,瞬間便衝了上去,緊緊擁抱著倚楓,聲音帶著哭腔喊道:


    “堂三哥,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淚水在他眼眶中打轉,那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滑落,打濕了倚楓的衣衫。


    他的臉龐因激動而漲得通紅,嘴唇微微顫抖,那是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的爆發。


    倚楓望著倚辰,眼中滿是疼惜之色。


    他輕輕拍著倚辰的後背,聲音低沉而溫和:


    “辰小子,堂三哥沒能照顧好你,這一路走來,讓你受苦受難了。”


    倚楓的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愧疚,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責怪自己的無能。


    曉景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欣慰,也是感慨。


    待他們傾訴得差不多後,他輕咳一聲,打破了這略顯傷感的氛圍,然後緩緩入座,微微頷首示意道:


    “是時候該進入正題了。”


    倚楓聽聞,也輕輕拍了拍倚辰的肩膀,寬慰著他說道:


    “景兄弟所言甚是,咱們該說回正事了。”


    倚辰深吸一口氣,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珠,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緩緩落座,神情專注而凝重,仿佛已經做好了傾聽一切的準備。


    屋內的氣氛一時顯得頗為壓抑,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著眾人。


    稍過片刻後,倚楓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思緒飄回了那遙遠的過去。


    倚劍山莊內,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一棵老槐樹下木劍對練著,他們的汗水濕透了衣衫,卻依然充滿了活力與鬥誌。


    正好此時,莊內仆人引著一位中年道人往內院快步走去。


    “停,倚俊,我們跟上去看看怎麽一回事好麽。”


    一年約五歲的幼童征求意見說道,這幼童便是倚楓,他的臉上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倚楓,你先去看看什麽情況,回來再告訴我,我再多練一會兒劍。”


    幼童倚俊稚嫩說道,手中的木劍緊緊握著,仿佛這劍就是他的一切。


    倚楓點頭應承,小小的身影如同一隻靈活的小兔子,偷摸跟了上去。很快道士被請進一房間內。


    仆人與倚楓站在門外。


    “福西,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倚楓壓低聲音問道,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房門,心中充滿了好奇。


    “族長夫人動了胎氣,城中大夫都束手無策,這位自稱是天師府曉德的天師自薦說,有辦法治好族長夫人,族長命我速速將曉德天師請來。”


    仆人福西焦急地說道,額頭上滿是汗水。


    倚楓聞言轉身就跑,心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倚俊。


    倚俊聽到倚楓的轉述,心中篤定,母親不會有事,緊接著繼續練起劍法。


    那小小的身影揮舞著木劍,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他卻渾然不覺。


    小小倚楓歎氣搖頭:


    “這小小家夥真老成。”


    “老成是吧,吃我一劍。”


    倚俊飛身而至,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調皮的笑容,眼神中卻充滿了認真。


    倚楓頓感頭大,抽劍相迎,被打得節節敗退。他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心中暗自叫苦:


    “這家夥,總是這麽厲害。”


    兩個小不點正練得起勁,曉德正好從內院緩步向他們而去。手中拿著兩串冰糖葫蘆,揮手招呼兩人:


    “小家夥,過來,一人一串冰糖葫蘆。”


    曉德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眼中滿是慈愛。


    倚俊聞言,拉住倚楓的手搖了搖頭。


    “別過去。”輕聲說道。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小小的臉龐緊繃著。


    倚楓一向聽倚俊的話,舔了舔舌頭,愣是沒動半步。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冰糖葫蘆,心中充滿了渴望,但還是忍住了。


    曉德見狀淡然一笑,跨步上前,來到兩人麵前,蹲下,搖晃著冰糖葫蘆,柔聲說道:


    “小朋友,這個給你們吃。”


    倚楓小手伸至半空,啪一聲,倚俊打了他的小手一下:


    “我等練劍之人,怎能如此輕易嚐甜。”


    倚俊的臉上帶著嚴肅的神情。


    倚楓小手縮了回去,委屈巴巴地看向倚俊:


    “不吃便是,不用打手吧。”


    他的眼中滿是委屈,小嘴嘟起。


    倚俊摸了摸倚楓的小腦袋,安慰道:


    “忍一時之饞,方能成大事。”


    曉德心想:這兩個小家夥相當有趣。


    隨即將冰糖葫蘆像變戲法一樣收了起來。


    “小朋友,不如我與你們對練幾招。”隨即又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把桃木劍。


    倚俊點頭應承,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與挑戰。


    過招期間,曉德指出兩人不足的地方也讚揚他們一番:


    “你們兩個都是練劍奇才,不過……”


    隨即曉德掐指一算:


    “你們兩個記住,別接族長之位,別練祖傳秘籍,別選擇修仙之道,要修劍道。”


    倚俊,倚楓把曉德的話記在心裏。


    “我與倚俊同歲,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那是十四年前,你還未出生,你娘懷著你的時候。”


    “某一天,嬸娘突然動了胎氣,那情形可嚇壞了眾人,趕忙尋來先生診治。”


    “之所以我稱其為先生,一來他在劍道方麵曾悉心指導過我和倚俊,還曾言:我二人皆是修劍的天才。”


    “二來他乃是出家人,滿腹經綸,有大學問。”


    倚楓說著,望向曉景,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思忖:


    “是道士還是和尚,現如今已記不清了。”


    接著補充道:


    “但我始終尊其為先生。”


    提起娘親,倚辰的眼中滿是追憶之色,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娘親那慈愛的麵容,那溫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辰辰,你猜猜娘給你買了什麽?”


    那慈愛的背後藏著的,是他最愛吃的冰糖葫蘆。


    想到此處,倚辰瞬間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略帶哽咽:


    “娘……”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曉景瞟了一眼倚辰,眼中閃過一絲關切,隨後轉頭看向倚楓,問道:


    “這先生有何特別之處?”


    曉景的表情十分認真,眉頭微微皺起。


    倚楓神色鄭重,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道:


    “先生曾和我們說了一番話:別接族長之位,別練祖傳秘籍,別選擇修仙之道,修劍道,三別一修。”


    曉景與倚辰聽聞,皆露出驚訝之色,曉景忍不住說道:


    “結合當下經曆,若按先生所言去做,滅門之事斷然不會發生,此乃神人也!”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與惋惜。


    倚楓對著倚辰繼續說道:


    “如今回想先生說我二人皆是修劍天才,其實指的是倚俊,先生是位大善人,顧及年少時我的感受才如此說。”


    “倚俊的修劍天賦遠在我之上,年少時便已超然出眾。”


    “滅門前兩年,我與倚俊在一次族中任務中,遭遇了敵對勢力針對族中天才的圍殺。”


    倚楓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仿佛又回到了那生死攸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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