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現在軍人階級在查爾諾帝國的儼然是一個特殊的群體。


    自新查爾諾帝國建立以來,軍人的地位便有了極大提高。不再是以往政客們可以隨意驅使的盲從之劍。這應歸功於他們尊貴無比的皇帝陛下出身軍旅這一榮耀事實。而且事實上直到現在他們的皇帝陛下依然身著軍服,統領著查爾諾千軍萬馬,為了人類的前途命運奮勇作戰。


    “軍政分離”是易樂祥上台之後做的第一件事。雖然軍政分離一直是大多數國家所實施一項基本國策,但真正做到這一的國家並不多。大多數國家依然是保持著政客們幹涉軍方的慣有做法。在許多政客的眼中,軍隊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把利劍。但這種情況在查爾諾徹底被扭轉。帝國所有的軍隊統轄權都歸屬於皇帝陛下,軍隊完全獨立於行政機構而存在。軍隊的唯一使命是維護國家與民族的安定,打擊一切侵略者而不再是服務於政權的機構。


    傅才磊臉色複雜的注視著矗立在他麵前的消瘦身影。軍隊的力量從未像今天這樣蓬勃發展,曆史上也從未有過任何一個國家或帝國出現過類似的情形。查爾諾正走在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道路上,這條路的未來隱藏於迷蒙的濃霧之中,一支絕對忠於皇帝陛下的龐大軍隊成為支撐這個國家的支柱,或許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他暗自思忖。但他又明白,人類也從未麵臨過像現在這般的危急時刻,整個種群都在被滅亡的邊緣,而一支絕對忠於統治者的武裝力量,一支空前規模的軍隊的存在也是必須的。在這場浩劫麵前,每一個人類都是戰士,無論是孩童還是老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不管他們以何種方式為這個世界努力,他們都在戰鬥因為除了努力戰鬥他們別無選擇,生或者死,毀滅或是生存,命運隻留給了他們兩個選擇。隨著思緒的逐漸深入,傅才磊隻感覺自己的背脊一陣發涼。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想到了米致青,那位擁有預言秘術的尊敬長者。他有些明白,為何每一位預言者的壽命都不長。知曉未來,不但不是上天眷顧,反而更像是一種詛咒,那種心理壓力絕非常人可以忍受。米致青或許是一個極為極端的例子。他已擔任秘會會長一職十數年之久,在那張平淡的麵容之下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雷加努力驅散依然彌漫心頭的睡意。昨夜,他很晚才入睡。繚繞心間的種種疑問,讓他難以入眠。蠻荒人的未來,以及與尊者同根同源的奇異物種的出現已經把蠻荒人推向了不可預知的方向。而此刻,拯救他們自己的力量卻並不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中。而是掌握在他們曾經與之為敵的世俗人的手中。邪惡生物(查爾諾人這麽稱呼他們)出人意料的主動退卻明他們對查爾諾人心存忌憚,但對於其他人人類分支來卻未必是如此,至少蠻荒人並不包含其中。他叫來侍衛希望能馬上覲見皇帝陛下,然而卻被告知皇帝陛下並不在太空城。


    這個地方還有許多秘密雷加暗暗告訴自己。這幾乎是一定的不必耗費太多的腦細胞推測,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他的身份注定他不會成為查爾諾人的朋友,他們自然也絕不會不一切都展現在他的眼前。沒有任何一個敵人會把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展示給自己的敵人看。但問題是,即便是現在他所看到的東西,也足以讓他感到極度的震驚。這裏儼然是一個超越外麵世界的獨立國度,這裏並不是一個世外桃源似的避難所,相反在井然有序的製度下隱藏著的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戰爭基地。這裏存在目的隻有一個,一切為了戰爭


    但查爾諾的敵人是誰呢?不會是人類其他國家或許是針對蠻荒人,但也或許不是蠻荒人很強大,但如果易樂祥所的全都是事實,他們根本不是查爾諾人的對手。與占據了人類疆域三分之一的查爾諾相比,他們缺乏足夠的補充,人口數量上也遠遠少於對方,除非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摧毀查爾諾人的主力,否則麵對曠日持久的消耗戰,最終敗亡的一定是蠻荒人。但易樂祥對待他的態度,卻似乎又告訴他一個事實,查爾諾人真正敵人不是蠻荒人。那麽答案也呼之欲出,他們的敵人是那些邪惡生物。


    一想到那些邪惡生物,雷加不禁暗自打了一個冷戰。這種恐懼來自心底深處近似永恒的記憶,他把它們藏得很深,但它們卻時不時會脫離心靈的桎梏吞咬他的心。尊者統治蠻荒人的時間太久了,他那不可戰勝的影子也像烙印一般牢牢的印刻在他的心底。如果,那些邪惡生物也像尊者一般無二,那麽蠻荒人的命運……還有整個人類的命運……有那麽短暫的一刻,雷加心底的回憶擊垮了他所有的抵抗意誌。費了很大氣力,他才把心底的恐懼重新關回心底深處。這個時候,他似乎很渴望那名尊貴的皇帝陛下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隻有在他的身邊他才會感到些許的心安。雷加的兩頰泛出淡淡的紅暈,那是羞憤的紅暈,他為自己表現出來的驚懼而感到恥辱。


    “我們在意識空間擁有莫大的力量,千兆子民唯我臣服,可是偏偏我們卻無法運用他們”易樂祥懊惱的丟開手中的實驗記錄。他與傅才磊忙碌了一晚,可是完美晶石負屬性與這個世界的能量泯滅問題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般將它與這個世界隔絕。


    傅才磊揉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苦笑道:“至少我們擁有一種可以與敵同歸於盡的力量。而且我們忌憚對手的同時,他們也對我們心存忌憚。這個宇宙的智能生命與邪惡生物對抗了數萬年之久,我們才不過是一支僅僅進化了數千年的新生生物物種。早在我們還未建立文明之前,這場戰爭就已開始。實話,我對此倒是覺得頗感自傲。”


    “但這也無法更改我們即將麵臨的命運。”易樂祥自嘲道,“似乎除了逃進意識空間我們已經別無選擇。”


    傅才磊以沉默回應。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以改變。在天地之下,生命總是充滿著諸多的無奈。隻是這一次不論他們如何抉擇,留給他們的惟有竭力抵抗這一條前行之路。過了許久,傅才磊才再次出聲,“你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完美晶石的特性注定它不屬於這個世界,如何應用它恐怕還要在另一個世界尋找答案。倒是雷加這件事你要好好思慮一下,若是想要爭取他們的支持,恐怕你還要多做準備才行。他們與我們之間的仇恨依然延續千年之久,化解它依然不可能。”他捋捋下顎的花白胡須,“恐怕要想服他還需要給他一些承諾才可以。”


    “我能給他的承諾隻有一個,允許蠻荒人作為一個人類分支存在。但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曾手染人類之血的罪人,包括他自己。”易樂祥冷笑幾聲。“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站在邪惡生物一方。隻不過靈魂生物隻對非靈魂生物的靈魂之力感興趣……”


    “那個雷加,他們懷疑他們的‘尊者’也是邪惡生物中一份子?”


    “早已不再是懷疑了。哈柏星的那次對峙他已經確認‘尊者’就是邪惡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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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才磊的臉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那為什麽邪惡生物沒有與他們的族人匯合卻跑到了哈柏星來?”


    “不太清楚不過,據那位‘尊者’大人有時會有些神誌不清。我懷疑在‘寄生’過程中可能發生了什麽意外。就像前兩次入侵一樣。”


    傅才磊深以為然的頭,“如果是前兩次‘寄生’失敗的原因是因為精神導引術的存在,那麽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精神之力雖然從屬性上低於靈魂之力,但當精神之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對靈魂生物造成一定的損害。”


    “也未必”易樂祥搖搖頭,“那名特工雖然也修習了精神導引術,但他的精神之力的強度卻委實不怎樣。靈魂入侵靈魂,我看問題還是應該出在靈魂層麵上……難道,精神導引術會極大的增強靈魂力量?”


    “唔……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傅才磊沉吟一會兒回答,“根據那名被擄至意識空間的邪惡生物的交代,生的力量與靈魂息息相關,所有修習了精神導引術的人都會在另一個世界‘複蘇’,或許這其中起到作用的並不是精神之力,而是靈魂之力我們以前的認知很可能是錯誤的。”他抬眼看看若有所思的易樂祥,“阿祥,你從來沒提起過那種精神秘術的來曆。你是如何得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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