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名字,容我好好想想。’


    其實陸離也是在觀察這個孩子,他可不會沒事閑的,去養一個白眼狼。


    這幾天,陳皮也在看著。


    真別說,這孩子真是實心實意的在幹活。


    過了幾天被陸離叫來書房的時候,小男孩還有些緊張。


    是不是他活幹的不好?是不是他吃的太多?是不是他睡得太早?


    陸離看這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還不是那麽合身,是陳皮拿給他的。


    陳皮小時候的衣服沒多少,還是縫著補丁的。


    他麵黃肌瘦的,看起來有些許滑稽。


    陳皮站在陸離身邊,盡量讓自己笑得溫和。


    “四爺叫你來,是想好給你取得名字了。”


    陸離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指著上麵的字。


    其實他想了很多,但都覺得不好。


    名字太輕怕他隨風而逝,名字太重又怕他壓不住。


    陳皮一字一句的念,告訴他陸離的意思。


    “你就叫觀棋,觀棋不語真君子。”


    “四爺是要告訴你,不會說話不要緊,要緊的是從心。”


    “君子是不被定義的,你隻需要做自己就好。”


    觀棋,不語,真君子。


    觀棋有名字了,他笑著捧著那張紙。


    他有了名字,是不是就有家了?


    陸離見他要出去,急忙伸手拉住他。


    ‘別走啊,得給你買點東西去,橘子的衣服不適合你。’


    陳皮拉著陸離和觀棋,出了門。


    大街上 ,有人看見晚官先生,還笑著跟他打招呼。


    但少數人看到那個孩子,都是一愣,然後眼神莫名,但都默契的沒有開口。


    陳皮看在心裏,將此事記住。


    晚上,他們滿載而歸。


    陳皮沒跟他們一起回紅府,而是去找地鼠去了。


    “地鼠!地鼠?!”


    地鼠正跟春生說話呢,就聽見了陳皮的聲音。


    “哎!這兒呢!”


    春生見陳皮來了,就將地鼠的信都塞進被下麵。


    陳皮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後,就大大咧咧的坐下來了。


    “跟你說個事兒,阿離又撿了個孩子。”


    地鼠覺得有些莫名:“然後呢?四爺不是經常撿孩子嗎?”


    陳皮將路人的表情告訴了地鼠,地鼠點點頭。


    “陳爺,我明天會去看看那個孩子的,您別擔心。”


    等陳皮走後,地鼠又開始和春生講,他隱瞞的秘密。


    如果春生這個,他從小帶大的孩子都不能信,那他還能信誰呢?


    況且春生大了,他們兩個朝夕相處,瞞不住的。


    二愣子不一樣,他不會注意到。


    但春生聰明,還不如地鼠早些說出來。


    第二天,地鼠也去了碼頭,看到了跟在陳皮身後的孩子。


    “孩子,來!”


    地鼠長的不像好人,觀棋不想去的,按陳皮推了推他。


    “你先跟著他,一會兒我來接你。”


    等湊近後,地鼠倒吸了一口氣。


    觀棋急忙低下頭,後退了幾步。


    “你叫觀棋?”


    “嗯。”


    “挺好,觀棋不語真君子,四爺比我有文化。”


    地鼠的目光銳利:“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觀棋,是個日本人。


    他是日本大使館官員的孩子,長沙這場戰爭,日本人傷亡慘重。


    觀棋的父母,都是劊子手,也是張啟山的手下敗將。


    這孩子地鼠見過,沒想到他沒被日本人接走。


    “你是不會說話,還是不會說中國話?!”


    地鼠的聲音平緩,但觀棋就是害怕,一個勁兒的搖頭。


    “算了,何必難為你一個孩子呢?”


    觀棋微微抬起頭,瞄了一眼地鼠。


    地鼠的表情平淡:“你隻需要記住,是四爺救了你。”


    “不管你叫什麽,如今也叫觀棋。”


    “希望你,是個真君子!”


    觀棋使勁兒點頭,就要給他下跪。


    地鼠強硬的按住了他:“中國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的再生父母不是我,所以不要跪我!”


    等陳皮回來之後,發現觀棋在幹活。


    “哎,他怎麽樣?有什麽毛病嗎?”


    地鼠搖搖頭:“沒毛病,對了,四爺如今在府上嗎?”


    “沒有吧,怎麽了?”


    “沒事,有些事兒跟四爺商量。”


    地鼠起身去梨園找陸離,這件事兒,他不能跟陳皮說。


    要不然,陳皮手起刀落,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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