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在裝傻,林年長長的嘆氣,伸手把他拉起來,見他臉上緊張和隱隱恐懼不似作偽,隻好一用力,把人按在長椅上坐好。


    陸光宗身高腿長,被矮一個頭的林年摁在椅子上,半點不敢反抗。


    “手伸出來。”林年語氣冷淡,看上去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陸光宗自認為逃不掉,被狠狠打一頓總比和離好,這麽想著,他伸出手來,攤開手心,閉上眼睛。


    一瞬間,手上傳來清脆觸感,有點麻,但是不算痛——林年沒有用力打他!


    他趕忙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林年彎下腰,在他唇角輕輕擦過,留下微不可觸的輕柔觸感,仿佛春末顫顫巍巍開的一朵花骨朵兒,悄悄抖開了花瓣。


    “嗯?攝政王?”林年低聲笑道。


    “……嗯。”陸光宗閉上眼睛,承認下來。


    第五十九章


    雖然心裏是清楚這件事的, 但聽見陸光宗真的講出來, 還是引來一陣不可避免的恍惚。


    曾經她還把那位攝政王當作是京城不可動搖的磐石, 堅不可摧,手上無數能人,用鐵血的手段, 將這個國家用他獨特的辦法治理妥當。


    合著,這無數話本裏傳說的“鐵血”手段, 就是黏黏糊糊地撒嬌?


    “你這攝政王……和我聽說的不一樣啊!”林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陸光宗緊張了一陣, 見林年沒多大反應,居然有些莫名的遺憾。


    他沉思了一會兒, 湊過去試探性問道:“年年都聽說我什麽了?”


    青麵獠牙,三頭六臂,這些話當然不能說。


    林年麵無表情道:“說你長得好看。”


    突然間,她想起很早之前, 還能模糊想起來的一點東西。她到這邊地兒來之前,曾經聽說侯府嫡女向攝政王府暗示提親?


    想罷,她坐下來,手肘壓在桌麵上, 挑高了眉頭:“我怎麽記得那一年……”


    “怎麽了?”陸光宗忽然緊張。


    “侯府嫡小姐到你那王府, 要向你提議結親?”林年略有些促狹,看著陸光宗一把捂住臉, 還有些惡趣味地拽了拽他的手,“遮什麽, 你不是拒絕了。當時怎麽沒有答應下來?那可是侯府的嫡小姐,身世顯赫人也長得不賴。除了脾氣不太好些,其他的地方,成你王妃應該沒問題?”


    “年年明明知道,我心裏隻有年年一個人。”陸光宗有些不安的看著她,嘴唇抿起,一派局促不安。


    林年心裏得意地輕哼一聲,臉上仍然帶著疑慮:“真的?”


    陸光宗斬釘截鐵道:“真的。”


    “然後你就光明正大地點出了我的名字,嗯?”林年站起來,走到陸光宗麵前,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陸光宗揚起臉來,滿眼無辜,“還指名要侯府那位庶女……嫌我過的不夠舒坦?”


    “當時不是有些激動木……”被掐住了臉頰的陸光宗眯起眼睛,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暴露了身份的陸光宗過地更舒坦了,幹脆把自己偷偷帶過來,每天仿佛在做賊般的下屬拎出來,放在林年眼前一個一個瞧過來,認一遍。


    “這位是我手下武藝高強的大侍衛,年年可以讓他去看大門,保管連隻蒼蠅都放不進來,轉盤子舞獅什麽不在話下。”


    大侍衛沖林年行禮,對自己硬按在頭上的“雜耍”技藝露出無語神情,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家王爺盡說瞎話。


    “這位是事事精通的總管,跟我出來也算是吃了些苦頭,不過手藝不錯。年年若想吃些正宗的禦膳,可以叫他做,做個十盤二十盤,擺流水宴,叫村裏人一塊來吃。”陸光宗一本正經地拉來另一位,身高體壯,五大三粗,比所謂耍盤子大侍衛更像個侍衛,就不像個做菜的。


    “這位是我的參謀,年年總該認識的。”


    林年對著這張熟悉的,平板無奇的麵孔,一時說不出來話。


    不就是她最剛開始找不著帳房先生,被陸光宗塞進來的這位?說是什麽?他的參謀?人家好好的參謀就呆在這麽個小地方當……帳房先生?!


    “你把人家當什麽了。”林年扶住額頭,陸光宗笑嘻嘻地攬住她肩膀,光明正大親一口,林年一把推開他的頭,“好好的參謀,被你叫來算帳……”


    “待遇已經很好了,年年。”總比天南地北給他搜羅書生小姐的話本子好,總有些正經事幹。


    一個個認過來,人頭數著也有二十來個,從中午一直認到下午,才被放走幹活去。


    林年還在記他們的名字:“這位身高八尺,麵孔不揚的是總管,不是侍衛;這位舞獅的是……我在說什麽鬼話。”


    陸光宗溫柔地撚了撚她的發尾,道:“沒事,隻要認得就好。名字什麽的,年年自己隨便取唄。”


    “你真是……”林年有些無奈地瞥了他一眼,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阿二……”她聽見阿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過去打開門,阿二闖進來,語氣急促道,“掌櫃的,有客人在樓下鬧!”


    “鬧?”林年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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