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跟玉竹上前扶著她安穩的坐在床上,感受到身旁也有人隨之坐下,緊接著就是灑下的花生紅棗。


    “徐大人,快把新娘子的頭巾給摘了吧,也讓咱們瞧瞧。”


    “是啊,徐大人,你這快點完事,且等著你吃酒呢。”


    ……


    徐降被吵鬧著輕笑,揭開蓋頭,目光所及,心下滿足。


    周懷寧低下頭。


    曹嬤嬤笑著上前送來酒。


    “大公子,夫人,請飲合巹酒,錦賬情繾綣,月圓花好。”


    徐降跟周懷寧交杯而成,隨著嬤嬤說了一聲,禮成。


    陸炳在旁圍觀著,也是第一次瞧見這周家五姑娘,原得知他要娶的未來嶽家是周家,那姑娘的繼母還是自己那屬下的姐姐時,隻想著門第有些不匹配的,但今日瞧見這顏色,這個徐降真是老奸巨猾,怕早就動了歪心思,不然怎麽那邊一退婚,這就提親。


    “好了,你這禮也成了,趁著你的好日子,咱們一醉方休。”他上前笑著說話,壓根就沒安好心,最好醉的都無法洞房。


    徐降眉眼含笑的被他拉走。


    新房內也都靜了下來,甘草跟玉竹從外麵進來,沒一會曹嬤嬤也過來送上一些吃食。


    “夫人,忙了一天,怕是餓了,快先用些。”


    老夫人特意交代下來的。


    周懷寧頷首,她這才好好的打量著這屋子,燭光下,對麵是一個花開團圓的屏風,床榻上鋪著的是大紅色著鴛鴦戲水錦被,另外床頭還放了妝奩,鏡子,雕漆的凳子,窗柩上貼著的大紅喜字。


    玉竹跟甘草上前忙先幫著姑娘把喜服跟頭冠拆下。


    周懷寧先去左邊的小廂房內沐浴,用的還是在家中的胰子,換上寢衣,身上才覺得輕鬆了不少。


    外麵待客的院子似乎有些遠,聽著吵吵嚷嚷的,她看著滿桌子的吃食,但到底是t在別人家中,隻吃了兩塊裹餡涼糕。


    她就坐回到床榻邊,甘草跟玉竹被曹嬤嬤叫出去一同用些吃食,屋內靜悄悄的,隻聽得外麵的知了叫聲,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緊張起來,手中握著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昨夜她幾乎沒睡,今早起的也早,沒一會就伴著緊張歪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徐降推開門進來,聞到了一股甜膩的花香味,他走向前看到歪到床榻上的人,輕輕拿掉她手上的團扇。


    周懷寧猛地睜開眼,入目就是他的臉,以及身上若有若無的酒氣,瞬間就清醒過來,“徐……”


    徐降看著她,耐心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她後麵的字,“什麽?”


    周懷寧連忙坐正身體,“你喝醒酒湯沒?”


    徐降也站直身體,走到一旁伸手解開身上的扣子,腰帶,“喝了。”他隻喝了幾杯,剩下的耍了些手段,不然陸炳肯定不會善罷罷休。


    周懷寧見他寬衣,想著自己要不要上前幫忙。


    徐降動作很快,就徑直走到了隔壁的廂房內。


    周懷寧鬆了一口氣,他是去沐浴。


    徐降出來就看她還是直愣愣的坐在床榻邊,“怎麽,還餓嗎?”


    周懷寧搖搖頭,“不餓。”


    徐降徑直坐在她身側,抬手輕柔的把她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你剛剛很困,累了一天,早點歇著吧。”


    周懷寧連連點頭,才手腳並用的上了床榻,隻手下的觸感清楚的告訴她,這並不是江蘺院的床榻,這種感覺被無限放大。


    徐降站起來滅掉蠟燭,隻餘兩盞紅燭,屋內瞬間就變的昏暗起來。


    夏日用的蠶羅被觸手生涼,蓋在身上極為舒適。


    周懷寧攥緊手中的被角,呼吸都快忘記了。


    徐降躺在她身旁,抬起右手枕在腦下,輕聲開口,“睡吧。”說完就閉上眼睛。


    周懷寧心下陡然一鬆,過了好一會,才趁著昏暗的燭光悄悄偷覷了他一眼,閉上眼睛的他總覺得更為嚴厲,看他像是已經睡著,其實自己剛剛確實是很困,現在卻無比清醒,他從不用香,可這麽躺著,依舊像是聞到他身上獨有的那種清冷像是冬日早晨起來時外麵的味道,很難解釋,她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又大著膽子側過身看了看身旁的人。


    徐降深吸一口氣,猛然翻身大手一把摟住她的腰間往自己身上帶,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輕親了兩下。


    “好心讓你睡覺,既然你不困,那就做點別的。”


    周懷寧還沒反應過來,嘴被吻上,已經發不出聲音,腰間係著的寢衣被解開,他身上好燙,也有些疼的,可過了好一會,身上沁出的汗都把耳邊的頭發打濕,也不見他要結束。


    “徐…降,徐…明瞻…,好了嗎?”


    徐降看著她淚眼婆娑的臉頰,緋紅的嘴角,手輕輕撫上,又歎了聲氣,略帶著暗啞的開口。


    “就一次,別哭了。”


    周懷寧悶聲嗯了下,好一會才開口,“那,那我沒事的。”


    徐降聽見這話輕親了下她的嘴角,不禁低笑出聲。


    玉竹跟甘草守在外麵,就看著本就滅了的燈,又亮了起來,緊接著就是嘩啦啦的水聲。


    第43章


    周懷寧迷迷糊糊的被他抱著去小廂房內沐浴時,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叫丫鬟進來吧。”


    徐降未言語。


    周懷寧也就隻好由他去了,但半點不敢睜開眼睛,她從來沒想過,會跟他如此親密,回到床上已經是快四更了。


    徐降看她困倦的眼皮都在打架,心情大好,“睡吧。”


    周懷寧是被玉竹跟甘草叫醒的。


    “幾時了?”


    “卯時三刻,要趕緊起身去羌山院拜見老夫人,還有徐家的其他人。”


    吳媽媽說著話從外麵進來,“大夫人,姑爺早早起來,都去外院書房跟陸大人談事情了。”


    昨個有幾個大人的同僚宿醉都未離開,安排在了外院的廂房。


    周懷寧趕緊起身,洗漱穿衣打扮。


    吳媽媽看她這般急切也笑了起來,“玉竹,甘草,手腳也麻利一些。”她把今日見徐家眾人要給的見麵禮準備好,給小輩的金豆子,長命鎖,還有女孩家的釵環之類的。


    玉竹跟甘草無有不應的,新娘子入府第一日是要穿紅色的,拿出來一身,月白色的內衫,加上外麵是紅色圓領比甲,挑線裙子,梳了一個墮馬髻,隻用瓔珞墜子點綴,簪上一隻點翠薔薇簪。


    “姑娘,好了。”


    周懷寧朝著銅鏡內看了兩眼,點下頭,“那就過去吧,大人呢?”


    夏日的早晨露水氣有些重,不過也比午時的燥熱多了涼爽,站在廊下,一陣風吹來更是愜意。


    主仆幾人這邊話音剛落,就看到徐降站在站在拱門處,一件藍色圓領直綴,絲綢料子,溫潤矜貴。


    “懷寧。”


    周懷寧上前走到他身邊,“怎麽沒叫醒我?”


    徐降握住她的手,看她這般,低聲軟和的開口,“一會可以回來多睡會。”


    周懷寧聽他特意壓低的聲音,還帶著些哄孩子似的語氣,“好。”


    甘草跟玉竹跟在後麵。


    薔薇院是個三進院子,從薔薇院主院出去,過了二門,再走小路直接穿過拱門,沿著抄手遊廊向右拐,就到了羌山院。


    因著今日要見新婦,族內的人都已經到了。


    徐家未出五服的都在,除了住在西院的徐家二房,還有四房,四房隻有一女,十五歲,才及笄,徐如玉,且四房是寡居,四叔早些年去世。


    老夫人身子康健,昨日高興也多用了幾杯酒呢,外麵一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鬟進來。


    “回老夫人,大爺跟大夫人到了。”


    這話一出,堂內坐著的人都往外看了去。


    徐降一路上都牽著她的手,到了堂內才鬆開。


    老夫人看著隻臉上一直帶著笑。


    “來了。”


    周懷寧能感覺到四周打量自己的眼神,先是按照禮儀給老夫人見禮。


    曹嬤嬤站在老夫人身側,把準備好的見麵禮奉上,玉竹也忙接上。


    “謝過祖母。”


    老夫人聽著這聲祖母是極為欣喜的。


    “好好。”


    曹嬤嬤又引著周懷寧去給另外的長輩見禮。


    “這是你徐家二嬸嬸。”


    徐二夫人也是從聖旨下到府中才知道徐降要娶周家五姑娘,後來又去老夫人這請安打探了一番,本以為是老夫人安排的,那方家姑娘又不成,眼瞅著徐降年歲大了起來所以才急切的定下,誰知竟是他自己瞧上的,倒是真的挺意外的,可瞧著這顏色,這個大侄兒可真是處心積慮啊,不過你當時倒是直說,就說你自己瞧上了,那會拒絕的還義正言辭的就像她是個仗勢欺人的惡毒婦人。


    “見過二嬸嬸。”


    徐二夫人笑著點頭,忙把備好的一對白玉手鐲送上。


    “以後就可辛苦你了。”


    周懷寧屈膝應下。


    “這是你四嬸嬸。”


    周懷寧知道四嬸嬸平時性格安靜,也很少出門,跟熱鬧性子的二嬸嬸倒是不同,上輩子自己雖然管家但跟她幾乎很少打交道,做事情也從不為難人。


    一圈見禮下來,就收了長輩的,然後又把自己準備的給到兩位妹妹。


    徐如意心下如同咽了一個蒼蠅,極為惡心,周家這樣的家世怎麽能配得上大哥哥,另外她出身那麽差,是自己去外麵參加宴會都不會主動攀談的人,如今嫁到自己家中,還成了大嫂嫂,全家都要看著她的臉色過日子。


    “謝過大嫂嫂。”


    老夫人看見禮完了,大孫兒都沒走,揶揄笑著開口。


    “明瞻你若有事可以先去忙了,不用怕我們會為難你新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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