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福思也察覺到了她的不耐煩,他沒有像小時候麵對哥哥一樣暴躁地發脾氣,丟石塊,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艾莉森還小,可阿不福思已經能從她身上看到了大量阿不思的影子,她骨子裏那股冷漠傲慢和阿不思如出一轍。


    一樣的聰明,一樣的優秀,一樣的孤高自傲,一樣的目中無人,願意為了那個所謂的“更偉大的利益”付出一切。


    雖然在外人眼裏大概是同樣的乖巧安靜,天賦異稟,勤奮好學,冷靜謙和……


    算了,他早就習慣了,也不想和小孩子計較。


    隻是他的眼神還是忍不住一直往那個全程無視他,自顧自地低頭看書的紅發小巫師身上瞟。


    那種仿佛時空穿梭般的相似,真的很古怪,讓人克製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不過鄧布利多很快就微笑著開口打破了僵局。


    “阿不福思,最近過得怎麽樣?”


    阿不福思回過神來,點點頭:“還好,還是老樣子,酒吧的生意不好不壞……”


    “……”


    艾莉森興致缺缺地聽著大人交流廢話,感覺到爸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才抬眸看著他:“爸爸?”


    鄧布利多露出一個溫和慈愛的笑容:“艾莉森,等會要不要一起去豬頭酒吧看看?”


    艾莉森臉色微微僵硬,眼中閃過嫌棄,搖了搖頭。


    她連舅舅或者叔叔都沒叫,根本不想和阿不福思說上哪怕一句話,更不想去對方的地盤。


    鄧布利多似乎早就料到了艾莉森的反應,並沒有意外,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豬頭酒吧雖然環境差了點,但是那裏的黃油啤酒很不錯。”無視了對麵的弟弟聽到那種評價的不滿“喂”聲,中年教授笑眯眯看著女兒,繼續說道,“小艾莉,就當陪爸爸去散散心吧?”


    看出了爸爸不想她拒絕的態度,艾莉森眼中劃過狐疑,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站起身來。


    三人離開了辦公室,前往豬頭酒吧。


    路上,艾莉森一直保持著沉默,安靜地聽著兩個大人聊天,心裏思忖著爸爸帶她一個十一歲小巫師去豬頭酒吧的原因。


    阿不福思全程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鄧布利多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艾莉森的沉默和阿不福思的不悅,依舊自顧自說著話,興致勃勃地聊天。


    怎麽說呢,年老時那種裝瘋賣傻的態度有點初現端倪。


    他們從有求必應屋過去——鄧布利多還不忘耐心和艾莉森科普應該怎麽進有求必應屋——穿過一條秘密通道,空蕩蕩的隧道看起來有點年頭,地麵和牆壁石磚鋪得平整光滑,每隔幾米還有些黃銅燈,在無光的環境發出昏黃的微光。


    他們走了大約十幾分鍾,魔法的一切根本無法用常識去定位估算,正常城堡的八樓哪裏有那麽長的,延伸到霍格莫德村一間三教九流人士來往的酒吧二樓的空中通道呢?


    最後,幾個人從一幅像小門一樣的肖像裏鑽了出來。


    “是大哥哥來了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艾莉森的視線在開口說話的金發女孩畫像上停留片刻。


    畫像上的女孩露出甜美欣喜的笑容,看了看很少出現的阿不思,然後似乎又對長得像哥哥的艾莉森感到非常好奇,打量人的眼神羞怯而安靜。


    鄧布利多察覺到阿利安娜的視線,淺笑著主動開口介紹:“阿利安娜,這是你的侄女艾莉森,我的女兒。”


    阿利安娜怯生生地看著艾莉森,重新露出一個略帶靦腆的笑,雖然很害羞,卻還是鼓起勇氣和艾莉森對視,小聲說道。


    “你好,艾莉森。”


    艾莉森彬彬有禮,優雅點頭:“你好,阿利安娜姑姑。”


    兩個孩子都是他的親人,看到他們能夠和睦相處,鄧布利多微笑著,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阿不福思也沒多話,耐心地任由妹妹和艾莉森簡單交流了兩句,才從又小又暗,非常肮髒的二樓旅館下樓。


    酒吧裏一如既往地昏暗,外麵的光線幾乎透不過來,光源隻有粗糙木頭桌子上點著蠟燭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酒精和煙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地上和凸窗上都是厚厚的泥垢。


    門外是一條小路,破破爛爛的木頭招牌懸掛在門上鏽跡斑斑的支架上,上麵掛著砍下來的野豬頭,血跡滲透了外邊的白布——看著就不像什麽正經喝酒的清吧。


    鄧布利多帶著艾莉森來到吧台前坐下,阿不福思瞪了哥哥一眼,然後主動走到吧台後麵開始準備酒水。


    阿不福思是這裏的老板,不過有時候也會兼職服務員和酒保,順便收集情報。


    店裏也有其他員工,但現在不忙,都摸著魚應付幾個霍格莫德周放假的小巫師——這裏環境相對安靜,談話被偷聽的可能性很高,那些把臉擋得嚴嚴實實的顧客喜歡晚上來。


    鄧布利多貼心地詢問:“艾莉森,想喝點什麽?”


    艾莉森蔫蔫的,並不喜歡這種髒亂差的環境,她甚至寧願去學校廚房看家養小精靈腳踩葡萄榨汁:“……牛奶就好。”


    中年教授點點頭,然後毫不客氣地向弟弟點單:“一杯牛奶,一杯黃油啤酒!”


    阿不福思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手上還在打發哥哥喜歡喝的黃油啤酒。


    敏銳注意到艾莉森對環境的不適應,鄧布利多心下感歎小巫師的嬌氣,卻還是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縱容道。


    “等你喝完牛奶,我們就回去了。”


    那邊,阿不福思已經把飲品端了上來,把牛奶放在艾莉森麵前,把黃油啤酒放在鄧布利多麵前,再次順勢瞪了眼哥哥,轉身又去應付旁人要求的燉菜了。


    中年教授並沒有在意阿不福思的舉動,隻是悠閑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黃油啤酒。


    紅發小巫師直接拿起牛奶直接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促狹:“我喝完了!爸爸!”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差點嗆到,忙放下酒杯,側頭:“這麽快?”


    艾莉森得意地朝爸爸晃了晃空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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