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說完,就晾著艾莉森,牽著鄧布利多的手,順著螺旋式的樓梯往天文塔樓下走去。


    艾莉森機靈地跟在後麵,像個小太監一樣偷偷瞄著前麵人的臉色。


    總感覺爹爹忘了賭約,大度地一筆勾銷的可能性很小,現在隻是想故意折騰她。


    明明正一步步慢悠悠地往下走著,格林德沃卻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瞥了眼艾莉森。


    在艾莉森心裏咯噔的時候,他輕笑著說了句節日祝福。


    就好像隻是之前忘記,現在很自然地補上了。


    “…聖誕快樂。”


    被這種貓戲老鼠,惡劣玩弄他人心態的行為弄得心裏罵罵咧咧,一點也不覺得聖誕節快樂的艾莉森:……


    她麵上乖巧地掐著嗓子連連回應。


    “聖誕節快樂~爹爹~”


    格林德沃眼中閃過愉悅和惡劣,滿意地點點頭,牽著鄧布利多繼續往下走。


    他現在似乎心情很好,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鄧布利多悄悄用餘光打量後麵跟著,仿佛鬆了口氣的紅發小巫師,憋笑憋得很辛苦。


    格林德沃偏過頭,就對上老情人明亮含笑的眼睛。


    隨後這位老魔王就低頭,在他耳邊低聲說話。


    “……”


    鄧布利多輕笑一聲,麵上露出一種思考的神情,餘光滿意地瞥見艾莉森在豎起耳朵偷聽。


    他看向蓋爾,調皮地眨眨眼,故作為難地也用小音量討論起來。


    “……唔,是個好主意。”


    跟在後麵的艾莉森越聽越不對勁,狐疑地來回打量他們兩個,總覺得他們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十足地不懷好意。


    什麽站在中立角度的裁判,這都和對麵選手摟摟抱抱了!


    前麵的兩人相視一笑,一副達成共識的樣子,看得艾莉森渾身緊繃,心中警惕,放慢腳步試圖拉開距離。


    然而,沒給艾莉森悄悄溜走的機會,格林德沃轉過身,似笑非笑的挑眉。


    “艾莉森,既然你輸了,那就要履行賭約。”


    “放心,不會讓你做什麽為難的事。”


    被這種壓力搞得緊繃到了極點時,艾莉森卻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她為什麽要老老實實遵守賭約願賭服輸啊?她是個熊孩子,沒有心理包袱,又不是什麽注重麵子的大人。


    而熊孩子是可以耍無賴的,還可以撒潑打滾,隻是她有時候在雙親麵前還要點臉而已。


    雖然很多時候她還是有些契約精神的,但不代表在利益受損的情況下,她不可以撕毀合約,及時止損掀翻桌子,或者用盤外招——反正她有那個實力,承受得起這種行為的後果。


    想通這些以後,就像任督二脈被打通,紅發小巫師愉快又放鬆。


    當然,她很快止住這種曇花一現的笑意,可憐兮兮地看向鄧布利多求救。


    “爸爸~”


    被那雙帶著水色的異瞳盯著,鄧布利多輕咳一聲,移開視線。


    艾莉森無視了旁邊的格林德沃,繼續對鄧布利多加碼。


    隻要說服了爸爸,爹爹就不足為懼!


    昨晚才求婚,還不到一天時間,爹爹敢不聽爸爸的話嗎?


    嗬,輕鬆拿捏!


    給不出爹爹感興趣的東西,不代表她給不出爸爸感興趣的東西啊!


    “我知道伏地魔的一個魂器在哪,可以說出具體位置……”


    涉及到正經事,鄧布利多瞬間轉頭,看向艾莉森。


    下完魚餌後,艾莉森露出狡猾的微笑,得意洋洋地衝格林德沃拋了個挑釁的小眼神,話裏還不忘設個簡單的挑撥陷阱。


    “……親愛的爹爹,你難道不願意把那個條件讓給爸爸嗎?”


    格林德沃眼中劃過意外,沒想到女兒玩這麽一手——明明賭輸了,卻反而把他這個贏家架起來了。無論怎麽選,艾莉森都不會虧,總能惡心他一手。


    微頓片刻,有著銀舌頭的老魔王馬上判斷出形勢。


    明明是對艾莉森表明態度,他卻隻盯著老校長,說話娓娓動聽,而且足夠有魄力,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賭約。


    “當然不會,隻要是阿爾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他。”


    艾莉森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毫不意外。


    “……所以?”


    格林德沃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看著鄧布利多,做出征詢對方意見的做派。


    “阿爾?”


    鄧布利多好笑地掃視一大一小兩個格林德沃,思索片刻,微笑著點頭,做主放過艾莉森。


    “成交。”


    艾莉森神色輕鬆愉悅,活潑地衝爸爸眨眨眼,還記得故弄玄虛一下。


    “拉文克勞的冠冕,被他送回霍格沃茲了,一直藏在這裏~”


    老校長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微微沉思之後,僅僅憑借隻言片語的情報,就讓他想明白了這位幾乎和他戰鬥了後半生的學生把魂器藏在了哪裏,根本不需要艾莉森多說。


    ''當年湯姆畢業後,隻有求職那次趁機進入了霍格沃茲……''


    這位把學生的過往經曆調查得老底都翻出來,顯得有些黑粉和變態的“伏學家”,甚至連伏地魔當時的心態都揣摩到了。


    ''湯姆一向自負,且獨來獨往,不與外人交心,大概認為隻有他能想到在那個房間藏起魂器,隻有他一個人才探索過那個地方的秘密……''


    ''是有求必應屋。''


    終於,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微笑。


    “湯姆倒是會找地方……”


    艾莉森的臉皺巴起來,有點難以置信爸爸的效率,心中對某位學長的嫉妒像雜草般肆意生長。


    “……不需要提示?就已經找到了?”


    鄧布利多笑著揉了揉艾莉森的腦袋,輕輕搖頭。


    “謝謝你,艾莉森。”


    艾莉森悶悶不樂,但又不方便現在去找裏德爾學長的麻煩。


    最後,被爸爸摸頭的她選擇再衝爹爹丟一個挑釁的小眼神。


    格林德沃倒看不出惱怒,回她一個微笑。


    他並不介意身邊人對他有危險和算計,相反,他覺得很有趣。


    這隻是一個遊戲——當你身邊有可能會攻擊你的人時,生活會更有趣,這能讓你保持警惕。


    就像過去的半個世紀前,他和阿爾的那些互相博弈。


    於是這場家庭戰爭,唯一的受害者出現了:


    是可憐的小湯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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