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竟然就練到了日上三竿。


    午時(11:00~1:00),我和菲爾各自向對方抱拳。


    菲爾道:『你可以試演自己的八極拳,適才我已經傳授過你了。若然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如今還可以矯正一下,來吧。』


    我點點頭,一跺腳,紮好馬步,菲爾吼道:『錯了!跺腳技術的作用有四:一可助拳勢,二可固根基,三可增功力,四可攻下盤。你適才犯下了抬腳過高的錯誤。習練者不求甚解,簡單模仿,不明其理,在理解上產生偏差而造成的,他們總覺得高抬腳才能使上勁。拳諺雲:“八極八極腳不離地。”八極拳的腿法要求高不過膝,步法則要求貼近地麵而行,以保證下盤的穩固。』


    『……』


    低抬一次,再度放下。


    『還是錯了,你如今落腳不實,也就是通常八極拳師所講的放腳片,聽起來啪啪直響,聲音清脆,雖然有很好的表演效果,但由於勁力隻停留在地表麵,沒有實用價值。正確的跺腳落地後,勁力直透地麵,深入地下,聲音沉悶、渾厚,聽起來聲音是從地下發出的,在室內練習時你會感到地麵、牆壁都在顫動。』


    我隻得重來。


    第三次,的確是實了。但他又在叫。


    『你這一下力點不明,雖然實了,但腳趾、腳掌、腳跟、腳掌外側等部位用力不清,產生錯誤的局部用力,從而造成腳跟、踝等部位損傷,影響練功效果及對正確方法的掌握。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證十趾抓地,決不允許腳跟先著地。重來!』


    其實,一開始學習練功自然會犯下錯誤,沒有錯誤就沒有正確,失敗是成功之母。


    我並沒有懈怠,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放鬆自己。結果再一抬腳,菲爾撲過來把我的動作止住。


    『不能為了跺腳而跺腳,倘若形成腿腳用力與整體勁力、擤氣不協調,致使內氣不能下貫,勁力便無法下沉。有的人為了增加跺腳的勁力,身體先向上起再向下沉,反而弄巧成拙,把勁打散了。練習跺腳不得要領,即影響整體拳技水平的提高,還會造成損傷,輕者容易使足部受傷,嚴重者會震動大腦,引發腦血管病變。』


    他搖了搖頭說:『你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麽嗎?』


    『呃……』


    他手舞足蹈的道:『留勁!留勁啊,你跺腳是為了什麽?為了發力啊,你把力全用在跺腳上,導致全身的力量不協調。這豈不是因小失大?適可而止,留下幾分力貫通上部。再試一次!』


    我冷喝一聲,跺了一腳,他連連搖頭。


    『錯了。』


    『那這樣呢?』


    『不對不對。』


    『……(跺腳聲)』


    『還行,馬馬虎虎,你接著來。另外,切記,根據地麵的情況來選擇發勁的大小。我們如今在石地上,力氣小了,不能傳感也不能起震。力氣大了,則會傷及筋骨。』


    他摸了摸胡子,看著我說道:『我覺得你不是沒有力氣,你是用蠻勁了。武術可不比刀槍棍棒,那玩意耍的快準狠,就能要人命。即便隻習得所謂的三板斧也能揮砍殺敵,而武術是技藝的淬煉,憑借武心,將自己的血肉發揮到淋漓盡致。並不是要求自己一拳一擊的殺死敵人,追尋所謂殺(sha)人的欲(yu)望。換而言之,武術的意義在於自強。唯有自強,方能不受其他人的欺辱。唯有自強,讓自己的肉身強大,才是真正的破敵之法。』


    『……』


    『武術教導人忘卻痛苦,忘卻愚昧,忘卻貪欲,忘卻恐懼。在戰鬥中保持自信,武術的實質其實也是修行內心的道路,其中包含了深刻的哲學於禪學。尋常人不明所以,就以為武術是故弄玄虛的花架子,殊不知,人的心強大了,人的身手才會強大。一個貪功好進,狂妄自大之徒,其學得武術正也是徒有其表,正如同他追逐表麵的名利。那種虛假的東西一旦沾上拳頭,會讓人不知所然,忘乎所以。力量,來自你的內心,怒拳,來自人的憤火。一切不過是為了情緒而服務,但要做到八風不動。此刻,人才真正變強。並且遠遠的開始有人感到,他渾身上下流露出強者的氣息,行動間充斥巨大的力量。到了那個地步,不管人是否重視名利,突破命運的阻礙就會有新的感悟和收獲。那麽,你願意為此受盡挫折,並刻苦地學習這已經沒落於時代的武術嗎?』


    我該學習嗎?


    a.學習。


    b.不學。


    如


    果


    是


    你


    ,


    接


    下


    來


    會


    如


    何


    選


    擇


    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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