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該如何試探我,倒也怔住了。


    我在門口抽煙,直到菲爾那家夥負荊請罪來了。


    後事不提。


    (二)


    菲爾靜下心來想了想,覺得自己早上因為一時之氣就不顧國家的利益,甚至對女王不敬,真不應該。


    他脫下戰袍,背上荊條,跪在府門前請罪。


    幾個護衛報告了這件事情,我詫異的走到門外,隻見他赤膊跪著。


    一見到我,菲爾臉色有些慚愧。


    『二領主,在下有失冷靜,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竟然得罪了女王……請責罰老夫吧。就算粉身碎骨,廢掉這把老骨頭,我也無怨無悔。』


    『喂,別鬧這麽嚴重啊,你怎麽說也是女王的叔叔。於情於理,她都會原諒你的。』


    我說罷,順手把菲爾扶了起來。


    他歎息道:『二領主,要是我可以冷靜下來的話……抱歉,對你拔出劍是我有錯,如果你現在無比憤怒的話,請一劍殺死我吧,老夫真是心裏過意不去。』


    『…………』


    不過說起來,低著腦袋,像個賊人一樣畏首畏尾。果然是不能躲過命運的新一輪淘汰了。


    『菲爾……你可能還不明白我要表達的意思,我是說……沒有人會怪責你。你也是站在王室的角度上考慮早上的事而已……推己及人,這沒什麽可以責備的。不要覺得自己有錯,你不就正因為這個性格才得以站在這個高度上嗎?』


    『二領主,真是讓人佩服。』


    他抱拳道:『年紀輕輕,你竟然已經有如此氣度。倒是讓我都忍不住稱讚了。』


    我笑嗬嗬了起來。


    『是麽……』


    『嗯。實話實說,在海爾迦,老夫生平佩服的人僅僅有兩個半。而今天再算上二領主,老夫在海爾迦佩服的人可以說有三個半。』


    『那其他兩個半的人是誰啊?』


    『第一個是女王的祖父,我的堂叔徐天道,他很強,並以一個外人的身份改變了海爾迦。第二個是女王的父親。我的兄長精忠報國最終戰死沙場,作為勇者他已經當之無愧了,王兄可是一位明君。而第兩個半正是雪莉女王,這丫頭能在王兄戰死沙場的情況下痛定思痛奮發向上,這就很不錯了……而且,她小小年紀已經展現出如此的能力,將海爾迦治理的可謂是萬民歸心四方仰德,將來肯定有前途。可惜,目前她的閱曆尚淺。從這一點而言,我暫時也隻能佩服她一半。』


    『……』


    發愣了半天,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麽?你覺得我說錯了?』


    『沒有,你的看法基本正確。他們三個都很了不起。』


    『那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今天為什麽會突然佩服我。』


    『這還需要理由麽?』菲爾笑了笑道。


    我搖搖頭。


    『即便是殺掉海爾迦三君子的凶手,這樣的人也值得你敬佩嗎?』


    『哈哈,你要是這麽說還真不像是你二營長,在老夫眼裏,我感覺你是個獨當一麵的角色。至於海爾迦三君子,老夫倒不是怕實話實說,他們啊隻是螞蟻,你應當畏懼的是他們背後的那隻黑手。』


    兩人漫步在花園裏,我倒沒有想到,他對人命會抱有這種漫不經心的想法,便感歎道:『人心還真是殘酷,這宮廷裏,天天明爭暗鬥。』


    『哈哈,不殘忍就不是宮廷。』


    『也對,殘忍萬歲。』


    暴行繼續發生,被欺辱的人也有妻兒子女。回到過去,曾幾何時我也曾任人魚肉。然而,隻知道低頭離去,沒有勇氣是不行的。不打算和邪惡對抗,什麽也不做,悲劇的開端來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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