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其實我覺得吧,人和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氣氛。熱熱鬧鬧的不好嗎?我挺懷念小時候,家裏一來客人,空氣裏什麽氣味都會有。現在每每回想起那個環境,我想起親人們心裏就很溫暖,大家聚在一起,有什麽高興和不高興的就說。那才是親人啊。』


    『…………』


    人情冷暖……我這個人有些不懂。


    最關鍵的是我總在最需要親人的時候失去了親人,我現在很多時候隻會思考未來。平時沒有那麽多感慨,不會說,哎呀,我過去過的是什麽樣的人生啊,多麽值得講一講。


    我還沒有未來。


    所以,沒工夫先想過去。


    其實也不值得,因為沒人聽。


    沒人關注的人生,再痛苦也沒有被提及的意義了,還是我自己的認識吧,痛苦超出文字和語言本身,則哀莫已經大於心死。


    我拍了拍龍十三的肩膀,後者大吃一驚。


    『怎麽,隊長有什麽想賜教的嗎?我洗耳恭聽。』


    『哪有那麽多說教?明天晚上,你們大家到酒館來吃一頓年飯吧。替我去通知一下鎮長,還有那兩位大法師,叫上楊雄他們一並過來。張威遠那個家夥,等他出來我們再補給他一次晚會吧。』


    『隊長……』


    『聽你這麽一說,我挺想體驗一下的,大家聚在一塊究竟是什麽感受……真是讓人好奇。我以前一個人住,總是自己吃飯,自己睡覺。好像挺空虛的嘛,過年也是這樣子。難道人多了,這時候有人會表演才藝或者講笑話?』


    『哈,總隊;你這個笑話就不好笑了。』


    『…………』


    總之,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這算是連我的生日也一起過了。


    是啊,過完今年,在下也老大不小了,該奔中年而去的人,就不要那麽呆板看待事情了。


    他還是去巡街,我在他身上依稀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於是有些唏噓。


    等等,他年紀好像比我大?


    我詫異之餘鬧不清這個問題,又感覺其實是自己年齡大一些,他就是長得太著急了。


    我一個人,一包煙,在天寒地凍的酒館門口竟坐了兩個小時。直到路邊的人都跑了,我還在發呆。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都黑了,彩彩站在門口對我說:『哥哥,該吃晚飯啦~』


    『喔。』


    她這個小丫頭喜歡吃素食,不沾葷腥。所以,不像自己的爸爸那樣,大口吃著近親生物…………


    反正我是不會吃猴子的,因為猴子本來就不好吃。


    可以說,猴子要是好吃,那麽它會被很早就被過去的人們圈養起來當食物。也就是說,雞鴨魚牛羊,這些都是很好吃的,所以會被養起來。


    而至今還在野外生存的動物,要麽人類養不了,要麽人類不能吃。


    彩彩從牆邊搬出一大籃子蘋果,猛吸一口氣。頭大的像氣球似得,嗷的一下就吞進去了。


    『明天晚上彩彩和哥哥一塊吃年飯吧。』


    她捂住嘴巴,慢悠悠把蘋果吞下肚,開口問道:『什麽是年飯啊?』


    小丫頭眨巴眼睛,可愛極了。


    我摸摸她的腦袋,笑笑說:『哥哥也不知道,所以想試試看。』


    『欸……很有趣嗎?』


    『應該……挺有趣的吧?』


    我沒想到,年飯對我來說竟然是奢侈的,並且是我從未嚐試過的。


    但我有些魔障,一想到這種事情居然感到害怕,於是說服自己冷靜。


    反正都是朋友,總不至於因為沒和很多人一塊吃過年飯而被人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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