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父城外,上百隻血狼,在大江流域下遊的一片樹林裏,圍成了一個圈。和當地的領主獸王,簡單地問候一下。就占據了獸王的山洞。


    誇父城內,滿目瘡痍,城外更是一片廢墟。前來貿易的部落,開始收拾物資,出發了。留下的人們,要開始重新建城。然而時間已經不多了。


    誇父部落隻好拿出更多的好東西,雇傭人們重新建城。當然要緊的是被破壞的鋼鐵廠和機械作坊。


    血狼部落是最後的勝利者。他們在這裏,搭起了簡單的營地。等待誇父部落的第一次上供。


    鐵勇看著遠處,憤怒的人群向營地大門投擲糞球。轉身疑惑地向老者請教道:“老祖,那個帶著墨鏡的高手。是我們的祖先?到底怎麽回事?”


    老者十分煩惱地說道:“上代大祭司沒死,還變成了迷失者。大祭司肯定隱藏了什麽事情?要是她知道老祖宗沒事,還冬眠了上千年。會如何處理?”


    鐵勇不解地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老一輩人,到死都不說。還有,我們為什麽拋棄祖先傳承。所有部落,隻有我們部落以血狼為名。”


    老者回憶許久,然後做足了思想工作,才悠悠地說道:“孩子!如果我說出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尊敬我嗎?”


    鐵勇不解,但還是肯定地說道:“老祖,我當然尊敬您了!”


    老者歎息,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鐵勇,即便你犯下何種錯誤。我都會包容你。因為,這都是我對你虧欠!”


    鐵勇沒有理解,看著老者。老者慚愧地開始敘述:“其實我不是你的老祖。當年的黑暗年代,同族而食。你的老祖基本都被我吃了。隻剩下你年幼的祖父了。這些事情,老人們怎麽說?活下來的族人,誰又是幹淨的?易子而食而已,彼此的血肉裏,都融入了至親的血肉。他們一輩子,都將這份刻骨的仇恨埋在心底。”


    無法想象老人們如何帶著這種秘密,繼續生活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仇人,還要團結在一起,繼續繁衍著部落。這也理解了,為什麽老一輩,摒棄了祖先的名諱。不僅僅是要忘記這段曆史,更是絕對,對不起祖先,怕是玷汙了幹荒之名。


    鐵勇震驚,看著老者。


    老者繼續說道:“曾經的幹荒部落,說不上多麽強大富足。但也是衣食無憂的小康部落。卻因為上代大祭司的一廂情願,遭受了背叛。鐵勇,你要理解如今的大祭司。是她帶領了我們走出了困境,變得無比強大。”


    鐵勇點頭繼續讚同,說道:“雖然製度嚴苛,孩子一出生就可能被拋棄。人口也維持在不到萬人的規模。卻沒有一個廢人。”


    老者欣慰,血狼部落的強大,就是不僅僅是機遇,還有,就是死而複生後,改革的決心。


    誇父城內,長老院,會場一片死寂。誇父看著下麵如同出殯的場麵,開口道。


    “明古,若是我不在了,你就是誇父,繼續傳承下去。”


    明古鄭重地點頭。誇父繼續說道:“不要沮喪!其實我也很好奇,這鋼鐵祖先的遺址。那所謂的不會跑的太陽到底是什麽樣?真的如同赤旎旎說的,永遠都在嗎?”


    明古說道:“這僅僅是赤旎旎的描述。可能記憶出現偏差。畢竟她自己都知道為什麽血狼部落在黃昏線另一邊,頭頂還看得到太陽。”


    誇父問道:“作為鋼鐵祖先的遺民,你沒有一點回憶?”


    明古搖頭,表示對此一無所知。


    古鑫長老悲傷地問道:“那地方就一定這麽重要嗎?看他們的描述,似乎那裏也不安全,也有危機!”


    誇父解釋道:“我就是想知道,當年祖先,即便滅亡,也要搶奪的坐標地址,到底有什麽秘密。”


    古鑫搖搖頭說道:“那又如何?血狼部落常駐那裏,也沒如何。那裏能有什麽。估計和大地祖先的遺址一樣,隻有殘破的廢墟。”


    誇父沒有回答。此時的他,沒有選擇。隻有這樣,誇父部落才有喘息的機會。目光掃向了趙無名長老。


    趙無名,不,應該叫趙佟淵。看向眾人。說道:“我會保證大祭司的安全的。”


    誇父問道:“現在的血狼部落大祭司,叫雪兒?倒是個不錯的名字,或許為人可信呢!”


    趙佟淵陷入了回憶。


    荒原上,普普通通的一次狩獵。一把利劍從自己的背後刺入。回頭望去。雪兒滿臉淚痕,不斷重複地說道:“你錯了,你錯了,你錯了,我要取代你成為大祭司!”然後一腳就把他推向了荒原獸群裏。


    趙佟淵陷入了回憶。是的他錯了。是他照成了後來的慘劇。是他讓族人墮入深淵。雪兒做得很好。如今的幹荒部落,依然成為了第一部落。不再受人欺淩。


    黃昌長老打斷了趙佟淵的回憶,說道:“趙長老,不,應該叫幹荒。你也該了結了心事。回去看看吧。”


    趙佟淵心中感歎。了結?如何了結?讓雪兒看到自己還活著?估計雪兒會崩潰。


    趙佟淵,看向窗外的蒸汽。千年時間了,早已物非人非。他這個部落的罪人,又該如何?


    窗外的中央能量塔重啟。地下倉庫的液化氣罐,重新開始裝填。燃料補充完畢。即便誇父想耍賴,也有底氣和血狼騎士一戰。


    但是誇父拒絕了。隻要無法守住城外的液化氣總閥。失敗隻是時間問題。


    誇父部落正在整理城內的廢墟。人們傷心地整理著遇難的族人。


    李娜為李根蓋上了最後一塊木板。留著淚道:“堂弟,一路走好!”


    李根的孩子們和孫子們圍在李根的管材旁。為他,送最後一程。一個剛剛出育兒房的嬰兒哭泣著。像是感受到了這個儀式的含義。


    孩子的母親,向李娜說道:“姑婆,爺爺身前說要親自給重孫女取名。如今,他最想見的重孫女,想她的太爺爺了。”


    李娜無比憐愛地撫摸著嬰兒的臉蛋,努力擠出笑容,安撫道:“李根身前,最喜歡舉啞鈴。還說過,以後要是有個重孫子,就叫啞鈴。不過這隻是玩笑話。而且我們的小可愛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怎麽了?長大了,照樣能上陣殺敵。我覺得李啞鈴,這名字就不錯!是不是啊?李啞鈴!”


    “不好吧!還是等孩子開智的時候,大祭司取吧!”


    母親惡狠狠地拒絕了。“大祭司都沒了。還怎麽等?我的孩子,我做主。就叫,李啞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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