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冰原。靠近岸邊,向內陸十幾裏,應該還有一篇廢墟。那是當年,黎弼逃難過來的貿易城。


    那片臨時,簡陋的地方。一個輪回後,什麽都會消失。


    黎弼感慨,當初如同乞丐的他,今天能帶著500多精銳,重新回到這裏。


    簡單在附近狩獵,采集燃料,休息了一天後。就出發了,一路回憶著當初逃難的路線。


    當初的每一處險境都是他回城的坐標。


    鯤鵬一號在冰原上繞行,順著記憶的幾處地點,不斷移動著。


    荊棘森林,一個,在地理上與誇父城相對的位置。與那所謂的赤道,成對稱。所以,他們基本要跨越半顆星球。在這個沒有導航,沒有黑夜,沒有衛星定位的世界裏。完成一次跨赤道行程。沒有太陽做向導,黎弼他們一邊回憶,一邊探索,一邊前進。


    而在荊棘森林裏某個山穀裏的一群人,可想不到,還會有人萬裏迢迢地支援他們。


    山穀,三麵陡峭的山崖圍繞。那山崖就如同大陸皸裂,留下的。周圍都被密密麻麻的荊棘藤蔓覆蓋。甚至還能感受到樹木在移動。


    山穀唯一的出入口,一座雄偉的高牆占據了近乎一半的土地。寬度足有上百米,成階梯狀。最外一層足有百米高。兩邊一隻延伸到山崖。長度也有300米長。完全由巨石堆砌而成,嚴絲合縫,沒有用到任何鋼鐵。


    然而,這奇跡般的建築裏,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在這雄偉的高牆背後的山穀裏,更是寂靜無聲。到處都是荊棘藤蔓,破敗房屋。連一具屍骨都沒有。破敗的房屋裏,所有的物品,一件不剩。整個九黎城,留下的隻有石頭。


    突然一個角落裏,倒扣在石板路上的石槽動了一下。一個驚恐萬分的人從中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沿著石壁前進。不敢觸碰到周圍的一切東西。


    這名驚恐的九黎族人,沿著石屋,進到了一間完整的教堂裏。教堂完整無缺,在空蕩蕩的教堂裏,一座神像樹立在那。


    “感謝太陽神保佑。”


    說完就鑽到了神像的背後消失了。


    不久,這名九黎族人,就出現在了地下的某一個洞穴裏。這裏昏暗幹燥。


    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身華貴,坐在一張誇張的鐵王座上。兩旁站著一排的長老和主教。


    大教皇顫顫巍巍地說道:“這次又是什麽壞消息?”


    那個驚慌的九黎戰士說道:“10人小隊,隻有我一個回來了!”


    一旁的大長老怒道:“貪生怕死,好意思回來?”


    主教安慰道:“莫怪!還是聽他說說,這次的探查結果吧!”


    九黎戰士膽戰心驚地開始敘述:“我們十人小隊,出洞開始還是很順利的。也已經出城了。然而那盤踞在外的穿山王還是發現了我們。在我們回城的時候,一人不小心被藤蔓絆倒!”


    二長老怒不可遏地說道:“你們就是全喂了穿山王,也不能去觸碰藤蔓啊!真是壞事了。怎麽辦?大長老!”


    大長老無奈地直搖頭。


    大教皇咳嗽兩聲,會場安靜了。說道:“下令,全族再退100米。”


    二長老急道:“地下城已經沒有空間再容納族人了。再退的話,我們就永遠出不去了!”


    主教說道:“難道二長老還有什麽更好的注意。居然質疑大教皇的命令!”


    二長老連忙道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主教說道:“那就趕緊下去執行!”


    長老們隻好離開會議室。


    二長老不忿地說道:“這些神棍,壞人讓我們去做,他們就隻會傳教洗腦。”


    大長老說道:“沒辦法。若是被藤蔓發現這裏,這裏將會變成他肥沃的土壤。”


    身後的三長老說道:“洞內的燃料和食物,我們全在依賴藤蔓。這藤蔓又能燒,又能使用。我們直接已經不死不休了!”


    大長老吩咐道:“采集隊,再遠點采集藤蔓,千萬不要暴露這裏。還是一個規矩,寧可送人頭,絕不回城!”


    三長老回應道:“出去采集的人,都是城內有牽掛的,絕對可靠。隻是那石灰粉供應緊張。根本瞞住不了采集隊!”


    四長老無奈地說道:“在這麽下去,很快就瞞住了!”


    大長老問道:“人口還有多少?”


    四長老回答道:“已經傷亡3萬多人了。若是繼續下去,還會有更多人凍死餓死。已經出現了一些主動冬眠的人了!”


    大長老怒道:“胡鬧,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還想逃避?冬眠了,我們還得消耗大量資源才能喚醒。哪來的燃料和食物?傳令下去,誰要是冬眠了,就別想醒來了。直接充當食物!”


    大長老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限。一切都在向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長老們沿著地下的甬道向地下走去。甬道兩邊,擠滿了族人。他們疲憊地敲打著特殊石灰石。那仿佛三天沒有吃飯的樣子,連睜眼都十分費勁。然而手上的工作還不能停。


    一個瘦弱的老人,慢慢地研磨石槽裏的岩石。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輕。最後沒有再移動一絲一毫。


    身邊的一名牧師,有氣無力地,挪到老人的麵前。嘴裏念著,那熟爛於心的禱告詞。


    “太陽神,接受到了你的靈魂。他敬重你的犧牲。為你準備了最美好的來世。你可以安息了。”


    仿佛老人真的魂歸太陽神懷抱似的。又或是聽到了牧師的話,終於放下了執念,離去了。


    老人重重地栽倒在地。他累了,要永遠地休息下去了。


    周圍的人們繼續著手裏的工作。有的在磨石頭,有的在鑿牆。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四長老皸裂的嘴唇在顫抖,說道:“我們已經斷糧,許久了。部落已經到了極限了!”


    二長老說道:“隻能再派一隻采集隊,出洞,采集那些斷掉的或是枯萎的藤蔓了。”


    大長老說道:“隻能這樣了。收集石灰粉,必須確保采集隊的安全。我們全部的誇父精鋼都在他們手裏。必須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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