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自開揚的窗戶照射進來米花覺得臉上一陣溫熱便自床上醒來近幾日她每朝睡醒都已習慣不用睜開雙眼回想第一天剛瞎了的時候明明醒來卻現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猶記得當時自己極度驚慌歇斯底裏的大叫大嚷在慌亂掙紮時不知打破了些甚麽碎片割損隻手可是自己還未察覺直至聲嘶力竭時聽到滴嗒滴嗒的聲響好奇地伸手向地板摸去才現手臂、地板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她無助的笑淒然的哭可是市集裏曾經暗戀過自已的謝一世、丁大大、田七、嚴還有其他人等都已被春冰薄、四“窮將”以及“窮凶極惡十兄弟”等人秘密地殺掉。


    太子下了密殺令要將伍窮趕盡殺絕不容他有翻身機會就算殺不了也要逼他離開“天法國”不讓他有機會像自已一樣利用親民的方法再次組織勢力所以凡曾見過伍窮的人都要秘密地殺掉米花比較幸運她瞎了隻眼就算跟人說她見過伍窮也沒人會相信。


    可能這也是伍窮要把她弄瞎的原因。


    伍窮的確深信太子比目下的自己更有能力改善窮愁潦倒的“天法國”於是他便決定先退下來將“天法國”交給太子以便讓他完善國內的民生、官僚架構導引“天法國”富庶起來相比起其他隻顧擁著霸權不放的帝王衝動鹵莽的伍窮似乎更有勇氣、更能屈能伸因為伍窮相信實力永不言敗。


    盲了雙眼的米花無助的在自己檔鋪內哭了整日整夜連餓了也無法找到一點東酉墳肚還未懂得如何摸黑走路甚至乎就躺在地上撒了一地的尿。米花痛恨伍窮刺瞎了自已隻目她隻不過愛慕一個與眾不同的蓋世人物求他把她帶離平凡的生活為此她並不曾隨便釋放感情好讓等待出現的強人可以擁有最純潔的自已罷了這也有錯麽?


    眼淚與血也快要流幹之際伍窮卻再次出現替她治理好傷口更把她帶離那個黑暗的地方。


    她成功了他終於回來帶她離開。


    “我要起來了讓我起來吧!”米花從床鋪中醒來時這樣說道。


    隻見躺在床上的米花身體被一隻雄壯的手臂從後環抱著把她牢牢地箍住致使動彈不能她急於要起來可是伍窮還是沉沉的睡著她使勁想要將手臂甩開伍窮這時卻夢嘍道:“不要離開……”


    如此動人的說話教米花愕呆幾乎要哭了伍窮這時卻又喃哺地道:“十兩我們本是天生一對為甚麽你不肯原諒我?”


    原來他還是記掛著十兩更將米花當成是十兩的替身因為米花有十兩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雖然骨子裏可說完全兩樣。


    米花大顆大顆眼淚淌下她強忍著不讓自已的身體有絲毫抖顫。


    假如可以的話她會願意做十兩的替身而且盲了雙眼的自己也確實要依靠伍窮否則根本沒辦法照顧自己。


    邢個十兩副底是怎樣的人?樣子比自己還要吸引嗎?米花想著想著的時候就舍不得不讓伍窮繼續抱著自己直至伍窮差不多醒來她趕緊伸手抹掉臉上淚痕然後佯作還在沉睡。


    伍窮鬆開抱住她的手米花有點依依不舍的感覺深陷的眼眶裏淚又要湧出來她詐作轉身將臉別過另一邊心中期待伍窮會留在小舍久一點可是伍窮一起來便又挑起擔挑和那個賣臭豆腐的木箱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直至感覺到伍窮走遠米花才放聲大哭起來空蕩蕩的小舍裏充斥著她悲涼的哭聲這時候她痛恨自己除了失明外還應該失聰。


    既已失明了怎麽還有淚?


    清澈的河水依然在河道上淙淙流過河邊的清幽景色也如昨日一樣伍窮從地上抬起一塊小石子拋入河中咚的一聲石子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把伍窮映在河水上的倒影淡化開去他隻是呆呆的看著那變得支離破碎的倒影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抬起頭來天色漸明陽光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一閃一閃的猶如晨星點點遠處群山蒼翠林濤風聲天空雲霞忽而藍綠忽而淡青忽而灰白忽而殷紅萬道霞光逐慚從天際升起把天空染成金紅一片燦爛奪目一會兒天際出現一道彩虹紅勝琥珀鮮豔無比。


    麵對如此多姿勝景伍窮深吸一口氣隻覺心頭舒暢寧靜十多年來爭雄爭霸所掀起的血雨腥風盡在這一刻洗滌回憶起來自己年少血氣方剛時初生之犢不畏虎因欲闖一番風雲毅然隻身走到“劍京城”結果走上一條沒回頭的路惹來血仇和孽債栽進波譎雲詭的鬥爭裏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驀然地頓覺身邊虛空良辰美景隻有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欣賞不免徒增寂寞人究竟應該爭名逐利還是要甘於平淡?


    樹欲靜而風不息問號剛在伍窮心底勾起時小百子翻起的漣漪慚次平複伍窮那支離破碎的倒影也重新變得清晰從河麵上除看到伍窮外還有另一個人。


    血色赤的春冰薄未知幾時從後撲來手中握著一柄長八尺的利斧疾斬斧鋒颯爽直劈伍窮背後頸項隻見春冰薄把八尺長斧握得手臂上紅筋暴凸可知他此招拚盡全力不容有失當然既然要殺自己的師父伍窮他還豈能留力?


    眼見斧鋒已貼近伍窮頸後咫尺透射的寒氣已足可割斷他頭顱之際伍窮忽然做了個奇怪的舉動。


    伍窮雙膝一屈然後力向前躍出噗通一聲跳下河中。


    春冰薄一斬落空惘然地握著八尺長斧在河邊處呆愕著任他怎樣算計伍窮可以旋身反手握著長斧的木柄甚至可低頭沉馬回身飛踢破解此殺著卻無法料到他會選擇跳進河中。


    太子密殺令指派春冰薄狙殺伍窮他當然知道以春冰薄低微的武功絕不是伍窮對手甚至連埋身三尺也不可能然而太子明知不可為而為甚至斬掉春冰薄一臂示儆太子不是蠢人也不是傻人這樣做必有其目的雖然別人不知道其真正用意但聖旨一下誰可違抗?


    除非春冰薄打算放棄榮華富貴然而他偏是個貪生怕死又貪圖享樂的人縱使少了一條左臂隻要那話兒還在便可繼續淫樂。


    他獨臂握著的長斧屬於以劈、砍為主要攻擊手段的長兵器木柄足長八尺由於斧頭笨重常人需以雙手握著使用春冰薄臂力過人獨臂使起來仍然殺力十足且更見靈活此斧常用在攻城時搗毀城牆、挖坑掘道也有利於騎戰時長距離把敵方戰馬的馬腳砍斷。


    由於自己乃“窮兵”大將的身份春冰薄替此斧起名“將軍令”。


    伍窮沉入河水中久久未見浮上來春冰薄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跳下去追殺?


    水中難揮“將軍令”長處等伍窮上來正麵對峙的話比起暗殺還更難有勝機。


    嘩啦一聲伍窮躍出水麵隻見一條比手掌還大的魚兒在水麵跳躍伍窮興奮地與魚兒競賽一邊踢水一邊伸手去抓好不暢快的樣子。


    春冰薄幾曾見過伍窮有如此燦爛的笑容?他抬起一塊百頭正想要擲向河道上去伍窮這時把大魚趕到春冰薄的麵前伍窮忽爾揚聲道:“春冰薄快替我捉著這尾魚!”


    春冰薄略一猶豫大魚已乘時潛入河水內飛快遊走伍窮一臉笑著又帶點無奈的神色春冰薄好奇要是伍窮認真起來的話根本不會讓大魚有機會逃去可是伍窮根本沒用上半點功力他隻是徒手去捉魚。


    還浸在河裏的伍窮忽然狀若癲狂大笑道:“丟那媽的臭王八蛋!原來這種平凡不過的玩意也會這般暢快。春冰薄你也下來試試親身體驗個中樂趣!”


    春冰薄一揮“將軍令”直指河中的伍窮叫道:“夠了!夠了!師父你好煩!你明知我要來殺你還玩這些花樣到底是甚麽意思?”


    伍窮不屑地笑道:“丟你媽的爛王八死豬玀!你明知自己殺不了我還說甚麽廢話?”


    跟了伍窮差不多整整十年春冰薄他所擁有的幾乎都是伍窮授予他有多少能耐伍窮根本了如指掌春冰薄也有自知之明今番來此除了是為勢所迫外心裏多少也想知道伍窮是否真的甘願放棄帝位假若答案是真的話原因究竟是甚麽?


    如果一切是假伍窮又有甚麽必勝的後著?這才是春冰薄最殷切想知道的至少伍窮重掌帝位的話他才可以繼續“安份守己”而不須像現下這樣被太子折磨見春冰薄始終呆著不動伍窮又再轉身準備潛入水中說道:“你一是給我回去忍受太子折磨一是練好你的武功再來殺我否則你今生今世都無法再有機會過你奢侈淫靡的生活。”


    伍窮說罷又弓身入水春冰薄怒然叫道:“***你這個臭家夥!從前我敬仰的霸王伍窮已經死了!今日的伍窮隻是個會在街邊賣臭豆腐、在又腥又臭的河裏捉魚十足癡漢不過是失敗罷了!從前的伍窮沒有敗過麽?怎麽不再振作起來?混蛋!縮頭烏龜!爛泥!王八蛋!丟你媽!連我春冰薄也瞧你不起!”


    一連串極盡侮辱的唾罵後春冰薄叫得連聲音也有點嘶啞他以為隻要這樣伍窮或會給他一些反應可是等了良久伍窮始終都隻是在河中戲水捉魚甚至沒瞧過春冰薄一眼。


    伍窮對春冰薄的唾罵置若罔聞隻叫他回去修煉過再來刺殺春冰薄實在無可奈何提著“將軍令”失望地離去不過為了要說服伍窮重奪帝位他必定會再回來。


    和風吹拂夕陽把河水映照得金光耀眼伍窮已在此河中遊了一整天可是一點收獲也沒有連一尾魚兒也沒捉住可是他還一直在等等那個叫伍寶寶的女孩再次出現。


    直至天色全黑伍窮始終沒有見到那個伍寶寶再出現便又挑起擔挑及那兩個木箱拖著蹣冊的步伐向小舍處走去他的臉容明顯地有點失落既然他要知道伍寶寶口中所說的娘親是否十兩怎麽昨天不把握機會跟著她回家襄去呢?


    來到小舍之前伍窮略一頓足一股熱悉的殺氣若然地自小舍裏撲出來可以隱伏在屋裹暗角卻掩蓋不了殺氣裏麵埋伏的殺手知道被伍窮現立即放棄原有計劃打算衝出來跟伍窮直接硬碰。


    可是剛在“打算”之際轟隆一聲伍窮已飛撲而入隨手執著那副擔挑作武器快步飛縱橫裏撲打旁邊先準備衝殺上來手中“神兵”還未拆開布帛的招尤已然中招。


    崩的聲響以一塊接駁一塊用不同大小、不規則的或刀或劍拚湊而成的“雜刀”碎裂開去招尤還呆愕著兵器被毀時嘩啦一聲隻見他對麵的嶺瘋胸膛被擔挑刺中衣絮如絲般被旋勁帶飛胸膛現出的凹形窩狀幾乎要鎖進心髒裏去口中含看的一把小刀被鑽勁震得吐飛噗嗤一聲小刀向斜對麵的毛產飛刺而去。


    毛產的“孕火刀”已隨他急步提勁衝殺時體內烈火已將“孕火刀”燒得火般炙紅見小刀向其麵門飛來急旋舞“孕火刀”斬劈可是青光掠閃間伍窮提擔挑旋卷小刀被鼓動的氣流勾扯得如有絲線從後操控小刀改變軌述鐃著毛產輕輕劃割造成無數細小的傷口毛產身上添上一條又一條的小血痕幾乎是隻痛不傷。


    毛產大驚這招正是伍窮的殺絕“後患無窮”不斷在對方身上割出小傷口對方隻會覺癢然而這隻是前奏最後殺著一刀掀動之前無數小傷口在敵人身上爆散每個傷口同時擴大要止血也止不來通常情況都會是看著自己身體爆散而亡。


    呆著的毛產正想立即跪下求伍窮不要施出最後一刀時伍窮已轉移目標擔挑以狂猛之勢幻出數百棍影棍風割麵生痛隻聽嚓嚓嚓聲響棍風竟會如刀鋒般割開影子。


    大家隻瞧見小舍裏最幽暗之黑影處一塊塊的“影子”像被棍風割開片片碎落奇怪的是碎裂的“影子”落地竟有清脆響聲。


    “影子”當然不會碎落地也不會有聲隻是影劍仗著他幼細而長的黑劍躲在暗角處準備乘隙刺殺伍窮可是他快如閃電、來無影去無蹤的黑劍還未刺出時已被伍窮的厲烈棍風擊碎。


    伍窮以快絕無倫的擔挑便輕易破解招尤、劍影、巔瘋、毛產四“窮將”的暗殺計劃把他們嚇得呆愕不知所措他們都曾經想過無論是第一計劃還是後備計劃都會失敗隻是沒想過會敗得那樣快。


    他們的第二暗殺計劃是後備計劃即是與伍窮正麵交鋒但這卻是十分冒險惟有當第一計劃失敗後迫於無奈才會冒這險。


    非必要的話當日由“狂意族”、“農族”、“異族”及“海霸族”派去截殺伍窮的毛產、招尤、巔瘋及影劍四人絕不想用第二計劃。


    甚麽是他們的第一計劃?


    忽然聽到窸窣的微弱聲智是女孩子啜泣時出的獨有聲音伍窮抬頭望去全身赤條條、纖毫畢現的米花被綁在床榻頂的梁柱上雙腳下垂呈十字形狀隻見她身上滿是被虐打留下的紅痕有些還自皮膚下滲出血水來雖然四肢皆存生命還在但任誰瞧見一個小姑娘被虐打成如此觸目驚心的樣子也會忍不住掉下同情之淚。


    可是小舍內除了她口中被布塊塞著被迫連哭聲也甚為微弱之外其餘五人包括伍窮皆沒有哭。


    這就是四“窮將”的第一計劃他們以為伍窮一入屋若現米花這個模樣被吊在梁柱之上必然心情激蕩就趁著這一呆愕之際他們便從埋伏的暗角處飛撲出來乘其不備時斬殺可是身經百戰的伍窮早已嗅出他們的殺氣來。


    而伍窮現米花這個模樣也沒有激動的原因是因為他遊目向四人看去隻見招尤的嘴角被割去一半、毛產的右眼珠被整顆挖了出來留下一個幾乎可看到腦袋裏麵的黑洞、巔瘋的右耳被割掉、影劍鼻子被削去而這全不是伍窮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傷痕。


    毛產帶著失望的神色說道:“上一回殺不了你回去之後便被太子親手施刑今回也不知是否可有命再來。”


    說罷毛產便與其餘三人一同默默離去伍窮也不追殺他知道四“窮將”隻是被迫如此便先替米花鬆綁。


    隻見米花踡局著身嚎哭她實在無法再支持下去隻不過是一個貪戀強人的念頭竟然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她伸手探索著地下摸到“雜刀”四散後留下的碎片一點也不猶豫便逕自往頸項處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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