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幾分鍾就有個矮個子男人來敲門叫他們起床,呂建華打著嗬欠起身,打開門身上還透著一股暖意,語氣帶著被人吵醒的不滿嚷嚷。


    “今天這麽早就過來叫我們,天都沒亮。”


    矮個子男人訕訕地笑笑,“我們都要去幹活,家裏不留人看著。”


    他視線看向還在打呼嚕的肖楚北,“我幫你叫曉肖哥起來。”


    說著,矮個子男人快速伸手摸上肖楚北肩膀,手掌朝內探草席子的溫度,一切正常才晃動肖楚北的身體,讓他起床。


    肖楚北一臉煩躁地從床上坐起來,氣急敗壞地嚷嚷:“我說矮子,你別每次都過來催人行不行,我又不是不給你錢!”


    肖楚北身體散發的溫度比呂建華的高,讓矮子男確信他沒問題,又將剛剛的說辭再說一遍,不顧肖楚北的不滿離開房間。


    肖楚北離開石碑村前照舊給了老牛3毛錢住宿費,脾氣很衝地說:“下次你們再那麽早就吵我們起來,老子以後都不來你們村借宿了!”


    老牛陰惻惻地看著手裏打發乞丐的3毛錢,呸了一聲,盯著他們的車子充滿惡意。


    “行啦,老牛,過幾天就拿他們開張,我昨晚看了一下他們車裏的貨,跟之前一樣都是糧食。”矮個子男人也是目露凶光地說,“不管是人還是貨,都是一等一的肥羊。”


    肖楚北跟呂建華離開石碑村之後,臉色都冷漠下來,快速來到部隊的臨時歇腳點商量對策。


    正值秋收,來取包裹寄信的人少了很多。


    林筱若悠閑地喝著水感歎,“這日子真清閑呀!”


    “等秋收結束,寄糧食寄錢回家的人就一窩蜂湧上來,到時候忙到你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邢子強睨了林筱若一眼提醒道。


    “我記得去年的時候,金花家跟你嫂子兩個人都沒時間回家,都是孩子送飯過來的。”


    “這麽忙啊,那我不得趁現在還有時間,趕快休息?”林筱若吃驚地說:“上個月去出差,都沒好好休息。”


    “你要休就快點休,你休完我就休,這個月25號到下個月5號不可以休假。”邢子強提醒道。


    林筱若眼珠子轉了好幾下,“那我明天後天休,我得回島上露個麵,省得別人說我整天不著家。”


    回島是不可能回島的,林筱若第二天一早就照常出門,找個公廁進去給自己化了個肖來娣的妝容才出來。


    她學著沈葉嶸的做法,背著背筐到家屬院轉悠,沒一會就被一個表姨拉住。


    “你來了也不說一聲, 表姨都等你好久了。”陳秀珍拉住林筱若,壓著聲音問:“妹子,你都有什麽東西。”


    “表姨,我可等到你了。”林筱若激動地說:“我今天隻帶了大米。”


    陳秀珍眼神一亮,隻帶大米,那就是還有其他的,她笑容滿麵地說:“走走走,跟表姨走,帶你回家。”


    經過門衛的時候,陳秀珍還特意讓門衛認人,“這是我鄉下的親戚。”


    “大哥好,我叫肖來娣。”林筱若湊上去自我介紹。


    門衛看了她一眼,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樣子,也沒在意就讓他們進去。


    兩人來到陳秀珍的家裏,陳秀珍住單元樓的一樓,“你下次過來直接跟門衛說陳秀珍就行。”


    “欸,我知道了。”林筱若將自己的背筐放下來,一掀開裏麵都是一袋袋20斤裝好的大米。


    “這裏麵一袋20斤的精品大米,黑市賣2塊5一斤,大姐你要的話我賣你2塊錢。”林筱若開口,“您也別嫌貴,你看看這質量就知道了。”


    林筱若隨機抽一袋拆開給陳秀珍看,陳秀珍抓起一把聞一下,又在手裏搓了搓,林筱若確實沒騙她,是精米。


    “真沒得少?”陳秀珍有心想買,“大妹子,你這背筐裏麵有100斤吧,我都要了,你算便宜點給我。”


    林筱若心頭一動,表情卻很是猶豫不想便宜。


    “這樣,你就算我1塊8一斤,以後你有貨就送來我這裏,我幫你賣!”陳秀珍說。


    “當真?”林筱若喜出望外地看著陳秀珍。


    “這哪能騙你,不過先說好,你可得來得勤快點,別一個月才來一次。”陳秀珍也不傻,要是林筱若一個月來一次,她就沒多少賺頭了。


    “行,就按珍姐說的價格。”林筱若一臉肉痛地說,“那我去跟我們老大商量下,盡量一個星期來給你送一次貨。”


    陳秀珍也是滿臉歡喜,這樣的話,她一個月也能賺不少。


    “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錢。”陳秀珍回屋裏拿了180塊給林筱若,“要是有特別需要的東西我再告訴你。”


    “行,我下次想辦法給你搞點豬肉或者雞蛋過來。”林筱若也不扭捏地說。


    陳秀珍聽到這話,心裏更是高興,這些都是最熱銷的東西,肯定能賣出去。


    兩人有說有笑,陳秀珍真的宛如親戚一樣將林筱若送到家屬院門口。


    林筱若剛走,就有鄰居過來串門,“秀珍呐,剛剛那是你親戚??”


    陳秀珍笑咪咪地說:“對啊,鄉下親戚,多年沒走動突然過來換點東西順便認認門。”


    鄰居也不是個傻的,一聽這話就湊上前,小聲地問:“換啥了?我們可是多年鄰居,你有好東西可不能私藏。”


    陳秀珍壓低聲音說:“鄉下自己種的大米。”


    “勻10斤給我??”鄰居試探地問。


    陳秀珍猶豫了一下,見鄰居確實想要,咬咬牙說:“行,黑市2塊8一斤,我親戚算我2塊錢,我也不賺你錢,也按2塊錢給你。”


    鄰居一聽這價格很合理,立刻買了10斤,陳秀珍轉手淨賺2塊錢。


    林筱若在附近幾個家屬院如法炮製,但也就多發展了一個下線而已,其他人她覺得不可靠,寧可少賺點也別被人黑吃黑。


    正當林筱若背著筐晃悠的時候,她見到之前跟何青一起逛街的於橙神色謹慎地轉入巷子裏麵。


    她好奇心一起,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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