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錚在家裏休息,他無聊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近日,軍用科技總裁盧森·安東尼的養女沈美君,經軍用科技公司全體股東投票決議,目前已正式繼承其親生父親留下的全部股份。另外盧森·安東尼還表示,將拿出自身20%的股份一同轉讓給沈美君。但沈美君本人並未做出任何可能為公司效力的說明。值得慶幸的是,本台非常榮幸地邀請到沈美君女士來接受采訪,讓我們歡迎。”


    電視畫麵上,鏡頭從主持人的特寫慢慢縮遠,一個穿著吊帶的活潑女孩從講台一側走了進來,台下的觀眾瞬間掌聲雷動。


    當鏡頭放大到沈美君的身上時,李錚愣了一下。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漂亮的女生。相比之下,自己之前跟隨徐綱健在宴會上遇到的女生明顯黯淡了許多。


    電視上的沈美君直視鏡頭,透過顯示器仿佛在和李錚對視一般。她清純漂亮,甜美可愛,就像一個寶藏一樣。


    忽然沈美君對著鏡頭做了一個鬼臉。


    “略略略~”


    李錚被電視上的沈美君逗笑了。


    鏡頭再次切回到主持人的身上,這一次主持人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看來沈美君女士並不想透露太多的公司細節。”


    這時,李錚的係統內彈出一條消息:您的特別關注薄婷姐姐發布了一條動態。


    李錚打開社交媒體,發現姐姐發的是一張照片。照片裏她的丈夫正在哄他們的小女兒睡覺,配文:幸福總洋溢在生活的每一個瞬間。


    李錚笑了,隨後在下麵評論:她長大了一定非常漂亮。


    過了一會薄婷回複:那當然,她媽媽就是個大美女。


    李錚笑了笑,薄婷姐姐現在都當媽媽了還能和以前一樣開朗,看起來她男人真的把她照顧得不錯。


    李錚看了一眼時間,徐綱健差不多就要開會回來了。於是李錚到廚房係上圍裙,打算給他做點飯吃一下。


    當徐綱健回來後,直接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李錚把飯菜端在他麵前的桌子上,然後幫他按摩肩膀。


    “我也垂垂老矣嘍~”徐綱健苦笑著說道,“人們都覺得不斷更換最新的義體就可以永生,但身體機能卻是一去不返的。”


    “現在開會覺得累了?”李錚問道。


    徐綱健微微點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開會總是心不在焉的,容易走神。”


    “你隻是缺少休息而已。”


    “希望如此吧。”這時徐綱健發現了電視上節目的沈美君,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覺得這個女生怎麽樣?”


    “很古怪。主持人采訪她的時候,她對著鏡頭做鬼臉。”


    “哈哈哈~”


    徐綱健淡淡一笑沒說什麽,但心中卻似有了新的想法。


    徐綱健走到自己的臥室從裏麵拿出了一瓶白酒,嚷嚷著要和李錚喝幾杯。李錚不願意,但卻拗不過他,到最後隻能勉強同意。


    兩人喝了一整晚漸漸上頭,好在有康陶特工和保姆實時照顧他們。


    對於現在的李錚而言,他的生活非常幸福。有徐綱健這個亦師亦父的人照顧他,還有一個姐姐可以給他提供念想。對此,李錚已然滿足。哦對,還有諾依·菲斯特。雖然李錚總覺得自己和他玩不到一起,但他能看出來,這家夥對自己還不錯,是真心的。


    如果能就此平淡地度過餘生,那也是不錯的。


    第二天,李錚接到了一個前往阿爾及利亞的任務。他和菲斯特一同前往執行,在任務中菲斯特多次將李錚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


    就在任務即將完成的時候,李錚突然接到了一條安全中心的指示:輪值副董事長兼coo徐綱健先生病危,他請您火速趕回沈陽。


    李錚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顫了一下,身體一軟差點摔倒,好在菲斯特及時扶住了他。


    “sir,你怎麽了?”


    李錚看著菲斯特,半天才緩過神來有氣無力地說道:“回沈陽,回沈陽...”


    菲斯特雖然平時比較貪玩,但他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


    兩分鍾後一輛浮空車在菲斯特的指揮下降落,兩人坐上浮空以最快的速度飛回沈陽。


    在車上,菲斯特一直在安慰李錚,他自然知道對李錚而言,徐綱健是多麽重要的存在。


    待李錚的情緒稍微穩定後,他給安全中心發去消息,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為什麽副董事長會突然病危。


    安全中心回複說徐綱健積勞成疾,開始使用生命維持設備。但設備運行過程中出現了係統過載的嚴重事故,本來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問題就在於徐綱健已經老了,而且他身體本來就已經開始衰退。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係統過載會要了他的命。好在反入侵部的精英及時調節了他的係統,這才勉強撿回一條命。但事到如今徐綱健也是無力回天,隻在朝夕之間了。


    李錚聽著越來越生氣,係統過載這麽弱智的錯誤怎麽會發生在副董事長的身上?


    安全中心的回答是,不知名的程序提高了係統運算速率,可能是網絡ai的錯誤運行導致的。


    李錚對網絡安全方麵並不精通,他聽的雲裏霧裏。目前隻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徐綱健快要不行了。


    淩晨4點,李錚準時降落桃仙航空港,緊接著又登上一輛浮空車前往康陶總公司。


    這一路上,李錚的心總是在亂跳,目光中充滿了焦慮。那是清澈的,不含任何雜念,完全是在擔心徐綱健。


    李錚來到康陶的義體醫院很快就根據地址找到了徐綱健所在的重症監護室,此時的門外已經堵滿了一群人。他們有的身居高位,有的則是公司的權力所在。


    然而他們有的人對李錚的到來卻展現出詫異的目光,似乎在疑惑為什麽李錚會來這裏。


    李錚想要進入重症監護室,卻被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一把推開。李錚認識這個人,他叫劉師洋,是康陶的股東。隻是李錚不知道為什麽他要阻攔自己。


    “你幹什麽?”李錚問道。


    “副董事長在裏麵治療,誰讓你這隻狗過來的?”劉師洋充滿挑釁的問道,“再往前一步,我開除你。”


    李錚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如果是平時他麵對康陶的董事會選擇忍讓,但現在,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沒用。


    “我隻說一次,滾開。”李錚直視劉師洋惡狠狠地說出這句話。


    劉師洋顯然沒想到李錚會和他正麵對抗,場麵因李錚的一句話劍拔弩張起來。


    有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在場的股東們和董事們都選擇沉默。因為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這個李錚和徐綱健的關係不一般,因為在平時都會禮貌對待李錚,他們可不想觸這個黴頭。


    但劉師洋,他是剛剛進入董事會的,年輕氣盛的他並不知道這種潛規則。


    劉師洋笑了一下,心想一條狗而已,還敢咬主人不成。


    “你不過一隻狗而已,瞎叫什麽?知道我是誰麽?”


    然而下一秒,劉師洋就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李錚單分子線僅在刹那之間就將劉師洋的脖子纏繞數十圈,而且他沒有給劉師洋太多機會。單分子線纏上去的時候,就把他的脖子勒破一層皮,一滴滴鮮血隨著單分子線的痕跡流下...


    “你...你他媽敢...”


    劉師洋還想接著威脅李錚,但李錚剛把他的話聽一半,就再次勒緊單分子線。


    李錚直直地盯著劉師洋的眼睛,語氣中帶著恐嚇,“滾。”


    劉師洋明白了,這是一個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不會管你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他是真的會殺了你。這時劉師洋看向其他的董事和股東,發現他們麵對這個場景居然是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劉師洋懵了,他徹底懵了。什麽情況?這群人眼瞎嗎?我,公司的董事,股份擁有者!他,一個員工,一條狗!他的繩子都套我脖子上了,你們看不見嗎!


    “別逼我殺了你。”李錚說道。


    盡管劉師洋已經意識到李錚真的會殺了自己,但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麽軟弱。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事?


    正當局勢爭執不下之際,監護室內一位老者發出了鏗鏘有力的聲音。


    “不要胡鬧,讓他進來。”


    這老者一句話,所有的股東和董事居然在第一時間全體起立,然後紛紛後退為李錚讓路。就連劉師洋也是一樣,他原本很不甘心,可老者一說話,劉師洋也低著頭後退兩步為李錚讓路。


    雖然不知道是誰能讓這些手握大權的社會名流低頭,但李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收回單分子線,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


    隻見病房內,徐綱健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氣息微弱。曾經君臨天下,威風無比的他被病痛折磨得十分虛弱,仿佛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


    床邊坐著一位老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憂慮。老者緊緊地握著徐綱健的手,仿佛在傳遞著自己的力量和溫暖。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此刻卻顯得格外慈祥。


    病房裏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是...是李錚嗎?是李錚來了嗎?”徐綱健的聲音小的可怕,似乎用盡了全部氣力,每一句話都可能終結他的生命。


    “是的,李錚來了。”老者起身為李錚騰出位置。


    當李錚走進病房,真真切切地看見徐綱健那蒼白的麵容時,他身體一軟,好在扶住了床沿,以一個半跪的姿勢倒在床邊。


    “叔叔...叔叔...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啊...”李錚聲音哽咽地說道。


    這時徐綱健伸出手,李錚立即拉了上去緊緊握在手中。


    “孩子...不要害怕...”


    在聽到徐綱健的話之後,李錚潸然淚下,再也忍不住了。


    “叔叔,你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到底是誰!”


    徐綱健聽到這句話笑了笑,轉而對身旁那名老者說道:“你看,我就說...李錚很聰明...對吧...”


    老者沉默地點了點頭。


    徐綱健把頭微微扭到李錚的方向,語氣虛弱地說道:“孩子,不要怪ta...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


    在聽到這句話後,李錚徹底破防了。


    “叔叔,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再也沒有依靠了。姐姐和哥哥都已經離開了,如果你也...那我也活不下去了...”李錚像淚兒一樣趴在徐綱健的身上哭訴著,“以後的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傻孩子...”徐綱健用他的手輕輕地摸了摸李錚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記得薄婷...薄婷曾對你說,拉著姐姐的手是長不大的,對不對?”


    李錚用衣服擦了一下眼淚,然後用力地點了兩下頭。


    “嗯嗯!”


    “那今天我告訴你...拉著叔叔的手,是走不遠的...你已經是一個獨當一麵的男子漢了,但這還不夠...你要成為一個讓世界顫抖的男人。”


    “可...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


    “人生的路總是迷茫的,但你比我更優秀,你會做的比我更好...”


    “叔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你不要死...”


    “孩子,你聽我說...我留了一份禮物給你...不過留在了你真正需要的那一天...”


    然而李錚根本就不在乎什麽禮物,他隻想讓徐綱健快快好起來,他隻想徐綱健平平安安。


    “叔叔,我聽說荒阪的relic技術可以保存你的數字意識!”李錚似乎抓住生命稻草一般激動地說道,“這樣,你用我的身體好不好?我把我的身體給你,你不要死!”


    徐綱健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把我的數字意識放在日本人那裏...我不放心...還是死了...比較安全...而且,我也...不會要你的身體...”


    “那我該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此時的李錚已經把眼淚哭幹了,他實在是太痛苦了。


    “別傷心了,孩子,每個人都會有這麽一天的...回想我前半生殺人無數...的戰場上打得侵略者滿地找牙...後半生有你來治愈我...還是不錯的...”


    我不害怕死亡,因為兩邊都有我的親人。看,他們在等我呢...


    ......


    在徐綱健的葬禮上,天氣陰沉沉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他的離去而悲傷。烏雲密布的天空中,不時傳來低沉的雷鳴聲,仿佛是上天在為他哭泣。


    送葬的人們默默地站在墓前,他們的臉上並不都充滿哀傷。隻有李錚和那位老者,心情悲痛溢於言表。


    風輕輕地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吹亂了人們的頭發和衣角。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徐綱健的離去而歎息。


    葬禮結束後,人們緩緩地離去。李錚一直待到深夜才緩緩離開。


    到了家,李錚給自己買了十幾瓶的白酒,喝了又吐,吐了又喝,喝累了睡地板,睡醒了接著喝。他試圖用酒精瘋狂的麻痹自己。


    在這期間,係統發出了無數條提醒,但都被李錚忽略了。菲斯特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拒絕接聽。隻有薄婷關心李錚的時候,李錚才回了一句。


    <姐姐,我不知道為什麽這種事總會發生到我的身上...>


    <弟弟,你不要這樣,姐姐心疼。>


    終於,李錚喝光了最後一瓶酒,他把酒瓶扔到一邊,打算讓人再送酒過來。


    這時,一個未知聯係人打開了一個電話,李錚習慣性拒絕,但通話居然跳過李錚的拒絕權限,自動接聽了。


    <從現在開始,由我負責你的工作。你可以叫我張女士。>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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