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向周兆坤望去,對於一個將自己從男孩變成男人的女人,他該是多麽的愛她,對她的印象是多麽的深刻。


    而且從周兆韓坤的話語當中,我也了解到當初那個剛從院校畢業出來,來學校實習的年輕老師,一定也是沒有感情經曆的黃花閨女。


    多年以後,他找到了她,她正準備出嫁,我隻要一想到那個場麵,就感覺心都要跳出來,太殘忍了,我非常能感受當時周兆坤的痛苦,他一定會用盡全力撲過去,攔住她。


    果不其然,說到這裏,周兆坤將手中燃盡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然後將手伸了過來,從我口袋裏掏出一包紅雙喜,顫抖著手從盒子裏抽出一支,叼入嘴巴裏,我連忙幫他點上火。


    他深呼了一口,眼圈泛紅,淚水湧現,然後喃喃開口:“看著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手裏拿著紅頭巾站在堂前,迎接著賓客的祝福,我整個人如墮入萬年冰窟,渾身發冷,我愣了一會,然後拔開人群,奮不顧身向她衝去,我一邊衝又一邊呼喊著她的名字,聽到我的呼喊,她向我看了過來,她的身子在發抖,她眼裏先是一喜,接著又換上冷冰冰的表情,我很不理解,哭著問她為什麽?為什麽不等等我?


    她轉過身去,沒有看我,我看到她雙肩在抖動,她肯定是在哭了,我更加飛快地向她奔去,有個穿著暗紅色西裝的油膩大叔,神情大驚,注意到我來者不善,指揮著客人向我撲來,想攔住我,那一刻,我像頭發狂的老黃牛一樣,手腳全出,將衝過來想攔路的賓客,一個接著一個擊倒在地上,我終於撲到在她麵前,伸手緊緊地抱著她。


    她轉過麵來看我,臉上全是淚水,我跟她說,‘跟我走吧,以後我養你。’她痛苦的搖了搖頭,讓我鬆手,我沒有,依然緊緊地抱住她,她哭著罵我,‘你是不是娶不到漂亮的女人,才來找我這個醜女人?你真是個卑賤的可憐蟲!’。


    她的話像一道魔音一樣,鑽入我腦海裏,不停地在我腦裏回蕩著,我失魂落魄地放開了她,有人從我後腦勺敲一根冷棍,我倒在地上,當我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被人捆住手腳,送回了家。”


    我心裏海浪滔天,想不到周兆坤身上居然有著這樣的感情經曆,我想了一下,若我是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出嫁,新郎不是自己,隻怕我比他還要瘋,我可能不顧一切,把新娘強硬帶走,隻想逃離當場,這樣一想,我又發覺我與周兆坤其實是同一類人,我們曾經都是理想主義的人,我們的性情相近,隻不過我已經被現實打敗了。


    這件事必定給周兆坤帶來難以磨滅的影響,這時周兆坤眼裏露出些許輕挑。


    “她不是說我娶不起漂亮的女人嗎?從此之後,我拚命賺錢,我的財富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我也是為了向她證明,開始拚命玩女人,而且玩是都是高級貨,不是當紅明星,我還不要,在我強大的金錢推動下,大把商人將各地的美女,洗幹淨送到我麵前,這些年跪在我身前的美女,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聽著周兆坤報複似咬牙切齒的聲音,我能感受到他心裏並不快樂。


    “昭陽,你知道嗎,其實越漂亮的女人,越可能是個花瓶,越玩,我越討厭她們,我找不到,當年在樓梯間,把她壓在鐵床木板上那種美妙的感覺,慢慢的我便對漂亮的女人,便沒有了興趣。”


    “後來,你沒有找過她了?”


    “有,幾年後,我聽她一個老鄉說她過得並不好,結婚後,沒多久,她丈夫三高去世了,留下她孤伶伶一個人,於是我又去找到了她,可這麽多年過去,她已經死活都不肯嫁給我了,在我萬般哀求下,她才答應我跟我離開那個傷心的地方。


    背後風言風語對她傷害太大了,我帶她遠離了家鄉,來到了西塘,並在西塘建了悅來客棧,我想一輩子就這樣天天看著她,我就知足了。


    可分開幾年後,她已經變了,她拒絕我跟她接觸,不允許我碰她,並時刻提醒我要早點結婚,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我以為這是她的氣話,便沒有理會她,就這樣過了幾年,她依然一副淡淡的拒我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表情,我才知道她說的真話,她不想嫁給我。


    在你來西塘前一段時間,她突然跟我說要準備離開西塘了,她不想留在這裏,影響我,也請求我放她走,不要再去找她,她會到世界各地走走,也許某一天,聽到她結婚了,也不要驚訝,她真的已經放下了當年那件事,也希望我能放下,我才明白她心意已決。”


    “後來呢?” 我心中一動,我想起了當初與童子交接的那個胖乎乎,非常有氣質的女人,隻是匆匆見過一麵,我料想她與周兆坤關係不簡單,沒想到她與周兆坤,居然是各自戀愛中的第一人,我腦海裏突然又顯現出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韋蔓雯,我覺得這兩個女人是同一類型的人,不免對她的離去感到有些可惜。


    “前幾天,我從北京一個朋友那裏聽來消息,她閃婚給一個書香世家的老教授。”


    聽到我的問話,周兆坤淡淡地回應道。


    瑪得!


    果然,感情也是會變的,女人也是,我暗罵了一句,不爽地問道:“老教授?”


    “六十多吧,也不算老。”周兆坤將一口濃煙,噴在我臉上,挑了挑眉。


    “法克!”


    我開口罵了一句,我都不知道自己罵的是他的初戀女友,語文老師,還是罵這個世道。


    接著我們兩人開始長時間的沉默,開始一瓶瓶酒,對著瓶口吹,慢慢地我也有了三分醉意。


    “那你還有臉,跟我說喜歡樂瑤?”


    “呃?兄弟,我今晚對說這麽多的意思,我想跟你說,我並不是貪圖樂瑤的美色,而是看中她身上那份氣質,它令我著迷,令我有了當年。。。”


    “瑪得,閉嘴。”


    “好吧,你要好好去愛她。”


    “不關你的事。”


    “當然,我是真的把當兄弟看待,要不當初也不會那麽爽快把悅來客棧送給你來管理。”


    “我知道。”


    “所以過了今晚,我絕口不再主動提起樂瑤。”


    “被動也不行,看到有人對樂瑤不利,你也要主動告訴我。”


    “嗯,我真搞不明白你,據我所知,簡薇,米彩,安琪等等人中,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女神,你為什麽就那麽貪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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