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水塘,如一幅詩意的畫卷在我眼前徐徐展開。


    天空飄著細雨,毛毛細雨輕輕地灑落,似一薄紗,給這世界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美。


    雨滴在河麵蕩漾起一圈圈微小的漣漪,仿佛是大自然輕彈的音符。魚塘邊上的垂柳依依,嫩綠的柳枝在細雨中愈發青翠,隨風搖曳,宛如婀娜多姿的舞者。


    雨中的花朵含著水珠,愈發嬌豔欲滴,散發出清新的芬芳。


    遠方的山巒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如夢如幻,在這毛毛細雨中,農莊後院這方世界,宛如一個寧靜而美麗的仙境,讓人心醉神迷,流連忘返。


    我手拿著那把從‘我在西塘等你’酒吧贏來的吉它,坐在魚塘邊上一張石椅上發呆。


    我本想彈奏一曲,又恐驚湖水裏的魚客,它們正在我的腳下,爭相躍出水麵,與我頻頻打招呼。


    靜靜欣賞著天地間的美景,一時間入了神。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思緒飄向了遠方,忽然一道身影,撥開了這迷人的美景,從雨線中飄了進來。


    接著我便從清新空氣,聞到一陣處子的幽香,我收斂了眼神,才發現她容顏絕美,如同天上仙女般,飄落在我眼前。


    我的臉上傳來,癢癢的酸麻感,正是眼前仙女,小手拿著一枝柳條,輕輕撩撥著我。


    我分不清,這是我靈魂出竅了,遇到下落凡間的女神,還是神遊四海,做起了白日夢。


    想不出,我便出聲呼道:“仙女,從何處而來?”


    “從來處來。”仙女淺淺一笑,幻化出一張米彩的俏臉。


    “往何處去?”


    “往去處去。”


    “來此意欲何為?”


    “為意中人留戀凡間。。”一句話沒說完,美女小嘴一抿,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米彩?”我晃了晃腦袋,從夢中驚醒,站在麵前之人,居然是米彩。


    “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我一驚而起,伸出手去,想擁抱她,可馬上又醒悟到,她不是簡薇,不是樂瑤,也許我行為,會被她視為輕薄。


    “心血來潮唄,就是突然想回來看看。”米彩站在我麵前,臉色很是複雜地望著我,看見我把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美目裏閃過一絲失落。


    “昨晚我到了上海,然後從上海回到蘇州,去了老屋子待了一會。”米彩像在訴說著一件很平凡瑣事。


    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才好,我回想到,那一晚,我把我與樂瑤,簡薇之間的事告訴她,她臉色突變,身子明顯在抗拒我的情景。


    “那些盆栽,很好,我很喜歡,特別是那盆三角梅,你要記得經常回去澆澆水,用心養著它。”


    “可是我在西塘,哪有時間三天兩頭往蘇州跑。”


    “我不管,你既然把它帶回老屋子,就要好好地嗬護著它。”米彩變得有點不講道理。


    我隻好嗯了一聲。


    “這裏好美呀!怎麽你看起來有點孤獨?”米彩突然伸出手來,歡快地轉了個圈,那絲絲雨絲,輕輕地纏繞上她的玉臂,看得我心神一蕩。


    我看著曼妙的身影,不知作何回答。


    “樂瑤呢?”也許是米彩太過於美麗了,先前還滴滴答答的毛毛小雨,這會卻停了下來,魚兒又爭相追逐著,躍出水麵。


    “她在橫店拍一個宮殿劇。”


    “她的表演很出色,我還是她的粉絲呢,下次你叫她幫我簽個名吧。”米彩忽然靠近了,臉對臉看著我說道。


    “嗯。”我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思,不敢拒絕,也不敢多說一個字,輕輕點了點頭。


    “簡薇呢?”還好,她沒追問我與樂瑤之間的關係,我的心剛平靜下來,又聽她問起了另外一個女人。


    “她呀,昨晚才跟她吵了一架。”我突然想到,簡薇昨晚說,今天把思美廣告的事情處理完,就來西塘看我,心中不由得一沉。


    若是,讓她跟米彩見麵,會是一種什麽場麵?


    大戰三百會合?


    “乍啦?你的臉色有點差啊。”


    米彩卻在時,輕摸著我的臉,然後撞入我懷裏,一把抱著我。


    “昭陽?”


    “嗯。”


    “你個混蛋,怎麽買那麽多盆景回來?”


    “啊?”我不知道米彩怎麽突然聊起這個,我思緒跟不上她跳躍性的思維。


    “喜歡唄,喜歡就搬回來了。”


    “女人也是吧,看見一個,喜歡一個,你個渣男。”米彩語氣一轉,忽然很是幽怨地瞪著我。


    我這才明白,她若有所指,借花比喻女人,說得是樂瑤,簡薇。


    我很想問她一下,她這樣問我,是不是能接受樂瑤,簡薇?略一沉思,我還是放棄了。


    女人心,海底針,此情此景,她心裏應該特別敏感,我不想刺激她。


    我輕輕地抱起了米彩,我想牽起她的小手,漫步於水塘邊的柳樹下,帶她去看看,池塘 裏的魚,空中的飛鴨,邊上的農場。


    可還沒等我走幾步,她卻輕輕推開了我。


    “昭陽,給我唱首歌吧,你答應我的。”


    “我帶你周圍走走,一會再給你唱,好嘛?”


    “不,我現在就要聽。”曾幾何時,不假言笑的米彩,居然也學起了撒嬌,我心中詫異。


    “彩妹,你剛才朝我撒嬌了。”


    “有嗎?”


    “有。”


    “哼,一定是你聽錯了。”


    我不禁心中一樂,她堅持著說沒有,卻又朝我哼了一聲。


    “嗯,那應該是我看錯了。”


    “哼,一個大男人,沒點主見,沒出息。”


    “好,好,我唱歌,給你聽。”我算是看出來了,她今天過來,就是想鬧鬧小情緒,女人都會每個月都有神經質的那麽幾天,作為她的男友,要學會理解。


    我調好弦,便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米彩卻拿出一些紙巾,幫我抹去椅子上去的水。


    我潤了潤喉便開始唱道:“。。。未來夢,就如世界一切,沒有一些東西可預計,但始終都去找,隻因有你在鼓勵,再不必將我的心去關閉,誰叫我這晚竟會跟你相遇,兩心正好枯萎,誰叫我這晚又重遇你,同在情路跌底,笑一聲真湊巧,哭也找到安慰。。。”


    一曲唱完,我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米彩已挨著我坐下來,將腦袋靠在我胳膊上,眼眸裏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怎麽樣?”


    “粵語讀得不是很標準,不過唱得不錯。”


    米彩似乎很喜歡這首歌,叫我再彈一次,她來唱,我點了點頭。


    她站了起來,春風拂過水塘,將她的青絲長發,吹得淩亂起來,隨風飄舞,一張俏臉若隱若現,猶如風中仙子一般,充滿靈氣。


    “。。。那一夜就像融化了一切,夜雨中他的影子漸細,在消失的那刻,方知過去這關係,再經不起風雨衝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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