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裏,樂瑤給我倒酒,讓我把煙也點上,我怕昏到她,堅持不抽。


    於是,她幫我倒著酒,把涼菜倒出來,裝在一次性碗上。


    她吃菜,我喝酒,喝得有點暈時,她手掌一伸,伸到我麵前。


    “哈哈,昭陽,看看這是什麽?”樂瑤怪叫一聲。


    我眸子一眯,看過去。


    兩粒毓婷藥丸靜靜地躺在她手掌心上,我瞳孔一縮,剛想說點什麽時,樂瑤快速地將手上的藥送進嘴裏,然後抓起邊上的一瓶礦泉水,往嘴裏灌了兩口。


    我目光呆滯,驚問道:“我不是同意你不吃藥了嗎?”


    “昭陽,隻要你愛我,我便聽你的。”吃完藥後,樂瑤一把抱住我,倒在我身上。


    我的靈魂一陣陣顫抖,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樂瑤為我付出太多。


    當晚,我真的醉了。


    第二天,我起來後,發現樂瑤早已出門而去。


    她給我留下一張信紙:昭陽,我們都要做生活的高手,你說的對,沒有物質基礎的支撐,我們無法接受一個新的生命到來,加油吧,我等你,永遠愛你的瑤妹。


    我呆坐半晌,拿出手機來,想跟她說點什麽,可是我什麽承諾也給不了她。


    沉思半天,我給她編了一條信息發過去:注意身體,注意休息, 工作不要那拚命,我會經常來看的。


    沒一會,她給我回了一個嗯字,看來我還是傷害了她。


    我將酒店收拾一下,把房鑰匙交給前台,便坐車離開了橫店。


    當天傍晚上回到蘇州,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心裏滿滿的罪惡感,這個狀態,非常不好,我不知道該以什麽麵目去見簡薇。


    在思美廣告樓下,徘徊良久,我有一種剛從一個女人身上爬起來,就急著去見另一個女人的惡心感。


    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老屋子。


    我想來碰下運氣,也許米彩還會把鑰匙放在門口的腳墊下,這樣我可能在老屋子先住幾天。


    小區裏,一切如舊,隻是陳舊的老牆,又多了些許青苔,我抬頭看著上麵,那熟悉的五樓,陽台上隱隱約約,看見稀稀蔬蔬擺著幾盤花草。


    命運的齒輪轉來轉去,有些東西依然沒有改變。


    我懷著繞幸的心理,爬上五樓,在門口處一陣摸索,終於摸出一鑰匙。


    米彩還是給我留了一點後路,我如此想道。


    打開房門,我看見八卦老鍾,剛好指在‘六’字上麵,當當當響了六下,現在是黃昏六點正。


    看著似曾相識的沙發,茶托,飲水機,等一物一什,我的思緒一陣翻滾,往日的記憶如水般湧上心頭。


    忽然間,想到米彩已經去美國好幾天了,不知道過得怎麽樣,工作忙不忙?


    走出陽台,我點上一支煙,煙霧繚繞中,我將視線投向那數盤,盤景,許是久無人打理,其中三盤植物已幹枯而死,另處兩盤,也是了天生機。


    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我又出到外麵,買一些耐生長的盆景回來,如萬年青,落地生根,虎皮蘭,太陽花,沙漠玫瑰,發財樹,蘆薈,三角梅,剛好八盆。


    我將這些花花草草全部擺上陽台,澆了一次水,看上去有生機多了。


    之後,我給老屋子來個大掃除。


    將客廳上每一樣老物件都抹一遍,我還把老鍾拿下來,上緊鏈條,加了一點機油。


    當,當,當。。。忙完後,老鍾發出當當的響聲,有力而清脆,讓我心神一震,隻感到疲憊的身體恢複了一絲力量。


    之後,我打開那間記憶中房間,房間裏一塵不染,還能保留著腦海中這具身子,離去時的模樣,一床一被一枕頭,一桌一椅一鏡子,搖搖相對,我似乎聽見,往日與米彩在屋中吵鬧的聲音。


    “昭陽,我給你立個規矩,從此之後,你不許再泡夜店,每天12點前,回到老屋子睡覺。”


    “我要是做不到呢?”


    “拿起你的東西,滾出老屋子。”


    。。。


    “昭陽,你昨天答應我什麽?”


    “昨天?有嗎?我有說過嗎?”


    “哼!渣男,記不起來,你別回來了。”


    “喔,我想起來,蟑螂藥,是吧?”


    “哼,從算你,沒泯滅良心。”


    。。。。


    “米彩,樓下有超市門口有兩台搖搖車,我們去坐坐?”


    “不好吧,那是小孩子坐的。”


    “有什麽不好,我們還沒結婚,一樣是小孩子。”


    “那就去吧。”


    。。。


    “米彩,你坐我腿上,我抱著你,我們兩個人一起坐吧。”


    “會不會壓壞?”


    “不會吧,我看它挺結實的。”


    “那行,你讓一下。”


    “哢嚓!”


    “哈哈~~都怪你太胖了。”


    “你才胖呢,我都比以前瘦了。”


    “哈哈,快跑。”


    “昭陽,不行,我們留點錢吧,畢竟做壞人家的東西。”


    。。。。


    我腦海裏,浮現出一幅又一幅的畫麵,我突然有點懷念與米彩一起生活的日子裏。


    我最終還是沒忍住,推開米彩的睡的那間房,走了進去,然後坐她的那張書台上,在一草稿紙上寫下數行字。


    在時光的長河中遇見你。


    如同星辰閃爍在我的天際。


    你的笑容是春風的輕撫,


    溫暖了我心中每一寸荒蕪。


    我躺在米彩那張床裏,睡了一會,沒睡著,便起了床,點了一份外賣,解決了晚餐。


    之後,我又買了兩包蟑螂藥放在洗手間,顯眼處,做完這一切,我回到自己睡的那間房,可我卻突然感有一絲心煩意亂,睡不著。


    我便起了床,叫了一部車,來到空城裏。


    如果這個城市,除了思念往日的戀人,還有一個親人般的朋友,那必無疑。


    車在外麵停了下來,路過一段有點昏暗的窄巷,我出現在空城裏飯店門口前,我剛想抬腳往裏行去。


    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們兩個今晚這麽有空來這裏喝酒?”這的聲音。


    “哎,我哪有這麽閑喔,還不是為了向晨,為了給昭陽那混小子抹屁股?”這是一個男人聲音,自信中帶著一絲調侃。


    我的腦海裏嗡得震動了一下,我心中出現了一個名字,方圓,曾經的兄弟。


    “等他們來了再說,你少點喝酒。”接著又是一道女人婉轉的聲音,是顏妍。


    方圓與顏妍,居然在這裏約了簡薇?是因為什麽事呢?


    本來,我已經轉過身去,不想與方圓見麵,聽到這裏,我無法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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