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一,一把抓住最後一名之前不知道怎麽暈倒了,剛爬起來要逃的小妖,直接將他往身後甩去,“啊”的一聲,那隻小妖眨眼就砸進了後方五百米外的石壁之聲。隨著一聲“砰”,洞內徹底安靜了下來,隻剩血腥氣彌漫了整片空間。


    好在三個都不是普通人,不想聞,閉氣就好。


    孫悟空走前一步:“姐姐,小和尚在哪裏?”


    葉青一隨手一指,“那不就是。”


    在孫悟空與豬八戒,莫名看稀奇之際,隻見那九色絨絲繭,眨眼就變得透明,如無色煙雲匹練般化作光氣流向了葉青一伸出的手指。


    看得孫悟空與豬八戒,又是一陣稀罕。


    “啊~嘔~嘔……”唐僧少了九色絨絲繭遮掩視線,第一眼便看到了他身處之地的慘況,驚嚇之後便是嘔吐,加之空氣中的血腥氣,更是讓他嘔吐不止,眼淚都出來了。


    “師父,你沒事吧。”孫悟空、豬八戒急忙上前。“師父我先扶你出去。”


    唐僧剛緩了口氣,就念起了佛號:“阿嘔彌陀佛,嘔~罪過、罪過。”


    葉青一跟隨在後麵,等三人出去後,回身抬掌直接打出一道火焰龍卷,將整個妖怪洞府全給燒了。


    就這樣,一眾四人稍作休息,便又踏上了西行之路。隻是唐僧看向葉青一的眼神,卻是多了些敬畏。雖說她已經和三人說了,這一洞妖怪多是罪孽血怨深重之輩,可還是比不上唐僧眼見為實的震撼。


    這不,幾人還未走出半裏,就聽唐僧說道:“我輩是出家人,應慈悲為懷,縱算遇到有作惡的妖,也應多行教化,使之改過自新,更何況那麽多妖難道就全是吃人的妖怪嗎?悟空、八戒,你們師兄弟兩個要記住,以後若是遇到了妖,在沒弄清楚情況之下,不許直接打殺。還有,如果遇到的是殺人的惡人,隨手綁了交給當地官府就行,自有國家律法去懲治,不能仗著自己有些手段,就私自處置。”


    做了些鋪墊後,唐僧最終看向了葉青一,問道:“無心施主,你說貧僧說的可對?”


    葉青一哪能聽不出唐僧的含沙射影之詞,淡淡回道:“規矩都是人定的,國家法律也幾乎每年都會有所變動,而這些改動真的就是民聲民意嗎?最大的利益獲得者與背後的推動者、決策者,還是那些世家權貴。我相信黑與白、善與惡,永遠都是共存的,在這世上弱肉強食才是常態,最多的卻還是灰色的普通人,對於殺惡,我問心無愧,隻當是我替天行道了。”


    不等唐僧說什麽,葉青一又說:“隻是殺幾個妖而已,你就當是,我是個奇人異士,除魔衛道了。隻不過你肉眼凡胎,看不到這些妖怪身上的血怨業果,辨不出他們真心本性。”


    唐僧:“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貧僧覺得咱們還是不要同行的好,你看,你一個女子跟在我們幾個和尚身邊,本來就不合適,殺心又重,我怕這樣下去,就算是到了西天,佛祖也會有所怪罪。”


    至於怪罪什麽,葉青一、孫悟空、豬八戒,也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無非就是“與邪魔歪道為伍,不能及時阻止作惡雲雲……”


    孫悟空看了一眼另一邊走著的葉青一,湊到白馬前,看向坐在白馬上的唐僧:“師父,怎麽說,無心姐姐,剛才也救了你,再說有她在你身邊,老孫每次去給你化齋時,也安心不是。”


    又看向葉青一說了句:“人吃動物,妖怪吃人,不是很正常嗎?無心姐姐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唐僧有些執拗:“現在有了八戒在,他一樣可以在你不在時,保護好為師。”又瞥向孫悟空說道:“妖怪吃人是不對的,沒有不放在心上一說,教他們改邪歸正便是,實在不行,我佛也有金剛怒目,我們不殺生,但也不能看著枉殺而無動於衷。”


    “教化,教化,你既沒有強大的度化之能,又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無時無刻看著他們,教化他們,如何就能保證那些隻在口頭上認錯的,是真的徹底的改過自新了!”葉青一心裏這樣想著,卻也不再與唐僧辯駁什麽。


    而幾人都沒察覺到的是,前方的一處丘坡上,一個白袍白發手持拂塵的仙翁,正在瞧著路徑上的四人一馬。“這黃風嶺的劫難過去了?不是說黃皮貂鼠的三昧神風何等了得嗎。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提太白金星李長庚,到了黃風洞一無所獲,直接去了小須彌山見了靈吉菩薩,二人交談無果又先後去找了玉帝與如來,不為別的,隻因這黃皮貂鼠並非簡單的偷吃了如來燈油的小角色,而是北俱瀘州以北,北冥之地妖族放在佛門的一個臥底使者。


    雖說現在的妖族早已沒落,不比從前,可妖族種類繁多,隨便拉出一個仙佛都可能是由妖化身而來,或者自己就有著妖寵和坐騎。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虎死不倒威,巫妖大戰之後,妖帥白澤帶領其餘剩下的四名妖帥,退守到了北俱瀘州之地,而妖師鯤鵬的去處,更是隱秘,是以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想再次掀起佛妖之戰。這樣一來黃皮貂鼠的生死就需要妥善處理,不能讓外交事故成為妖族刁難開戰的借口。


    “本想這次能讓那黃皮貂鼠徹底皈依,誰知那初來乍到的妖靈,如此嗜血凶殘。”靈山大雄寶殿內,如來側頭看向了迦葉“迦葉,你去南海走上一遭,告知觀音尊者,就說因果已定,待那靈蛟再行惡事,便可將其收伏。”


    另一方,天庭淩霄寶殿,玉皇大帝聽了李長庚的敘述,也是微蹙了眉頭,連帶著殿中一眾文武仙官,也是心思各異。


    玉皇大帝:“這欺天靈蛟之名,比之齊天大聖更有冒犯。”說著看向了下方左手首位的太上老君,“老君可有什麽看法,是否已經算出此人來曆?”


    太上老君袖中手指掐算數遍無果,回道:“她之欺天,乃是他如來,以其類喚名而起,剛才太白星君也說了,此物種不在三界六道之中,瞞天地而生,老道難以勘測。”頓了下又說道,“不過,此事應當是佛門更著急才對,另外我對她的出現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玉皇大帝:“既然老君另有見解,還請快快說來。”


    “是,陛下。”太上老君得了肯定,繼續道:“無論仙佛妖魔鬼,都知天道有缺、大道不全,更有演化之說,而此中遁去又一,即是變化,亦是萬靈生機,眾仙神追求之大道。而她,比之不在周天之內的靈明石猴更為神秘,理應拉攏為先。”


    玉皇大帝稍作沉思,看向下方吐出一字來:“可。”


    另一邊,葉青一剛好也想離開了,聽了唐僧的囉嗦,冷冷回了一句,“嗬嗬……小唐僧,有你求我的時候。”


    言罷,不等孫悟空挽留,眨眼便是消失在了天邊。


    豬八戒:“終於是走了,有她天天跟著,老豬就沒睡過一天的安穩覺。”


    “呆子,討打是不是?”孫悟空聽了豬八戒下意識的嘟囔聲,上去就是幾拳,“叫你說沒睡過安穩覺,也不知道是誰,天天睡得跟死豬一樣,每天早晨都需要有人來叫。”


    豬八戒沒想到自己居然將心裏話,都說出來了,連忙告饒:“猴哥,別打了,別打了,老豬還挑著擔子呢。”


    見豬八戒要躲,孫悟空直接拉住了豬八戒挑著的擔子,讓他不能逃:“嘿嘿……你是不是忘了那三千六百刀,到時候就算姐姐忘了,老孫也會給她提醒。”


    豬八戒哼哼:“嗯,嗯,我也沒說什麽啊,再說趕她走的也不是我,有本事你去跟師父講理去。”


    唐僧回頭:“悟空,八戒,趕緊上路,莫要頑鬧。”


    葉青一一路疾馳,不過小半時辰便已經回到了女兒國,峭壁山。潛入水中,先是在外感應了一下陣法,是否有過被觸動的痕跡,這才懷著一顆牽掛的心,邁進了“吾心”小院。來到安置玄幽的房間,走上前,輕輕撫摸著她的手,內心有些失落:“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這麽久還沒能醒過來,不是說沉睡隻是為了突破嗎?”


    而此時的玄幽正在重複著十年前的一個夢,她夢到了自己無論怎麽樣都回不到女兒國的子母河,再後來她放棄了,平靜了,一直在這邊毫無意義的沉浮遊蕩。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麽,向著石壁的方向遊了過去,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彼時,女兒國既定國師,一個現在正值二八年華的女孩,正站在峭壁山的另一邊,指尖輕撫峭壁:“不知道我西梁女國的外麵是什麽樣的,真想出去看一看,若有可能,或許會遇到更多不同的人,隻是不知道自己第一個遇到的會是誰,又長什麽樣子。我西梁女國的守護神,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可以回答我嗎?”


    是的,這個守護神,就是葉青一,自從三百多年前起,葉青一出現在西梁女國,並留下來之後,就有了這樣的傳言,當然葉青一也確是做過一些,護佑西梁女國國民之事,像是救過火,也救過落水的人,同樣也給有病的善人賜過藥治過病,更是幫著她們收服過一些小妖。隻不過,做這些好事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不現身的,但有了上位者的引導,更多的人也就信了。


    雖然也沒有立什麽祠,塑什麽石像泥胎,但有些人就是將葉青一暫住的峭壁,當成了她們,祈求,和訴說心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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