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著我哪兒了…?”葉青一故作疑問,突然又轉變成了聲色俱厲:“我問你,你說的每天吃人度日,是真是假?”


    豬剛鬣心尖抖了抖,眼珠一轉若有所思“老豬十幾年前好像隻跟觀音菩薩說過這話,眼前之人是誰?又是如何知道的。”


    抬眸看向葉青一“女菩薩是觀音菩薩派來的?俺老豬這十幾年來一直茹素不曾沾染半點兒葷腥,自從承蒙菩薩教誨也一直堅守五葷三厭,可不敢再食人。”


    葉青一沒說自己是觀音菩薩派來的,也沒說不是,既已確定豬剛鬣食人是真,怎麽著也得再打一頓,至於殺了豬八戒,別說西遊量劫之下她不能那樣做,就是沒有西遊量劫,她又有什麽由頭呢,自己既不是官老爺,更不是玉帝閻王,又與自己無生死大仇,沒事打一頓也就算了。就算如此,葉青一也覺得,自己比起佛門中人好的多了。


    沒看他們是怎麽做的?!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遭再多的殺孽,你隻要成為我的門徒,成為一個方外之人,你就可以無罪。


    說什麽五葷三厭清規戒律就是恕罪,別扯了,你們那麽做到底是為了成佛才有的善念,還是單純的將功贖罪隻有你們自己知道,到最後不都是為了安自己的心,讓自己活的更好。


    有多少佛菩薩比丘尼是一直行走人間行善助人的?又有多少佛菩薩金剛羅漢隻會高坐道場讓人供奉、侍奉的,度化,度化,度化別人相信你,說再多,佛也隻是一方教派勢力,是勢力就需要切取外物來強化自身。


    要不然,這些人聚在一起做什麽,若無私,各做各的善事不行嗎?他們收強人、惡人也隻不過是為了壯大自己,報團力量大,同時還能獲得信仰供奉,何樂而不為呢!


    天地有私,仙佛有私,葉青一也有私,而她的私是順心自由的活著,這是她的道,她的心德。


    “你起誓,給我立個字據,將你做過的那些傷生害命的事都寫上。”葉青一隨手丟出一方紙與一支毛筆,“就用你的血寫。”


    無奈,豬剛鬣被葉青一的手段整怕了,躬身爬起,用筆沾了自己的血寫了起來,邊寫還邊哼哼:“妖怪吃人不挺正常嗎?何況老豬是個食雜食的……”


    葉青一聽了,提槊就戳,將豬剛鬣的另一隻耳朵給點穿了一個窟窿。


    豬剛鬣疼的滾到了一邊,心中如何咒罵不知。嘴上卻是不得不低聲下氣:“你怎麽又紮老豬,現在說話都有罪了。”


    哼哼兩聲又說“這三界之中又有幾個成精的妖怪沒吃過人。”


    “可你曾經是神,真靈被貶下界時,是有記憶的,為何還會以人為食?”葉青一又催:“趕緊起來寫,莫耽擱時間。”


    豬剛鬣無話可說,葉青一卻另有猜測,一是可能他是受了天庭玉帝的暗示,故意食人,這樣做不僅讓佛門有了教誨的借口,算是拜入佛門前給佛門抬個麵子,讓外人看了也是一場勸善的功德,想一想,收服一個普通人做門徒比丘,與收服一個吃人的妖怪成為佛門的弟子門徒,哪一個更能證明佛門自己的強大,哪一個更能惹人關注,讓人信服。說到底這也隻是一種宣傳,一種揚名的手段。


    而對豬剛鬣來說,吃人則更是表達了他的要投靠佛門決心,可以不被懷疑他們會有二心。


    二就是豬剛鬣對天庭,將他當做給佛門的交易對象不滿,吃人就是泄憤,是他原來的本性,沒了律條的束縛後,可不得肆意妄為。


    三是為了西遊功德,這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至於這裏麵有沒有受誰指點,就不得而知了。


    聞言豬剛鬣小豆豆眼裏更多了幾分疑惑,跟怵惕。想問,又不敢問,隻能乖乖又爬回去寫起了悔書供詞。


    葉青一將豬剛鬣寫的悔書收起,見豬剛鬣正在使用法力修複自己的傷口,刷刷刷幾下,兩個正在緩慢修複的豬耳朵上,頓時又多了幾個缺口,與耳洞。疼得豬剛鬣嗷嗷直叫,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還有完沒完了,都說士可殺不可辱,要不你還是將老豬殺了算了。”豬剛鬣哼哼道。


    葉青一聲音清冷:“以後你就這樣就行,不必修複那麽完整,算是給自己留個警醒。”


    豬剛鬣怨怒不已,卻不敢多言。


    待豬剛鬣一個掃塵術將身上血跡清理幹淨,開了瓣的鼻子用布條紮住,這才與葉青一,一起回了高老莊。


    本體之傷本就難以修複,何況豬剛鬣的法力都用來修複內傷了,就這也隻是修複了個大概,本想在去見高小姐之前,修複一下外貌上的傷,不曾想又添了新傷。法力寥寥無多之下,隻得將鼻子先綁了起來。


    這也是葉青一武器特殊,若是被凡鐵所傷,似豬剛鬣這般金仙修為的眨眼便可修複。


    當然凡鐵兵器也傷不了一個仙人,而但凡有些修為的,無論是妖、是仙、是魔、是佛,他們所用的武器,又有幾個會是凡鐵。


    卻說,高家莊人,在葉青一,一招將豬八戒打落在地,發出那聲悶響時,就有人發現了,原本是被豬剛鬣到來時的動靜嚇得躲在屋內不敢露頭,後來聽到似有打鬥之聲,這才有奴仆、下人被主家指使著偷偷打量情況。


    當然,這裏的打鬥,指的隻是豬剛鬣被一擊打落天空。待有人遠遠看到時,就是豬剛鬣化作一團火飛逃,有一白衣身影持著兵器飛著追了出去,可不是證明兩人在打鬥。


    高母不放心自家女兒,隔牆對喊:“翠蘭啊,你放心,那豬剛鬣已經被高人打跑了,你爹也遣了高才去尋了,等找到了高人一定請他,將那怪捉了去,你也就不必再被困了。”


    高翠蘭閣樓軒窗相望,嚶嚶低啜:“母親,都是孩兒不孝,每日還害你們跟著擔驚受怕,不如早早的去了。”


    高母:“女兒莫說傻話,你若就此去了,可讓我與你父怎麽活。”


    是的,豬剛鬣在高小姐尋死之初,就對她進行了威脅,開始是如果高翠蘭尋死死了,他就殺了所有的高家之人,後麵又以高家之人的性命安全,來要挾高翠蘭讓她從了他。


    這邊,下方嘟嘟囔囔挑著燈籠趕路的高才,被什麽硌了腳,抬腳就踢。


    “這大半夜的,就讓人出來尋人,黑燈瞎火的怎麽找。”


    恰巧這時,葉青一押著豬剛鬣一起從上空掠過,月光下的高才隻覺頭頂有黑影一閃,驚悚抬頭尋望,嚇得提燈籠的手不自覺的就鬆開了。等燈籠中蠟燭燃起燈籠皮火光漸大,方才回神。來不及想,抬腳滅火就要救自己的燈籠。


    “撲撲”邊踩嘴裏還邊叫著:“我的燈籠,我的燈籠。”


    火滅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們是往太公家方向去的,自己不用找了,那燈籠沒了就沒了……”自語間,就朝著來路跑去,好在還有幽幽月光,不至於什麽都看不見。


    再說葉青一將豬剛鬣帶至,高家上空,對著下方屋舍喊道:“高員外快快出來,想霸占你家翠蘭的豬妖就在這兒,今天我讓他與你家女兒寫個和離書,還高小姐清白。”


    正屋內,高太公抖抖擻擻看向高母,眼神中帶著恐懼與不知所措。


    高母也怕,卻還是說了句:“去看看。”


    高太公:“隻怕他倆會不會來個不打不相識,這又來一起禍害我們家。”


    高母:“應該不能吧,要說禍害,一個足以,何必一起……”


    門外半空,葉青一隨手一揮,隔壁閣樓的高窗就開了,露出了窗後偷看的高翠蘭,嚇得那小姐低聲嬌呼一聲。“啊~”


    “高小姐莫怕,我這就使你出來。”


    說著,葉青一使法力繞在她身,在高翠蘭還未二次驚叫出聲,便已經使她落在了這邊院中的正屋之前。


    恰在此時,正屋門開,高太公躲在一小廝身側,與高母一眾前後走出門來。數一數丫鬟四人,長工奴仆六人,雖未表現的太過恐慌,卻也都戰戰兢兢。


    不提高母、高翠蘭母女親近,相擁而泣,葉青一飄然落地對著高太公說:“高員外,讓人去拿筆墨來吧。”


    高太公聞言漸喜,連忙催使身前小廝去取東西。“快去……”


    這也是近了,越看,高太公就越覺得麵前之人有些麵熟,忽地眼眸一亮,叫出聲來,激動不已。“你是那位給小女留下寶物的仙人?果然神仙人物十數年未見,仙人容貌絲毫未變。”


    這時,高母連帶著高翠蘭也一同看了過來,一個眼含感激,一個麵帶好奇,隻是後者在看清葉青一容貌時,多了幾分羞怯。


    不等葉青一說什麽,那廂與她前後腳落地的豬剛鬣毫不顯生分的上前走了兩步,看著高翠蘭嬌顏染淚,既有貪戀又有憐情。對著高太公說:“老丈人,別隻顧寒暄,不快弄些吃食來,請你家恩人進屋坐。”


    高太公看向豬剛鬣,瞬間變臉,有膽怯更有怒意。


    葉青一不等幾人再說什麽,先開口道。“筆墨紙拿來了,豬剛鬣趕緊的,耽誤了我時間,待我轉回定再打你一頓。”


    “哼哼,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倒好,欺負俺老豬還上癮了。”豬剛鬣嘟嘟囔囔從小廝手中奪過裝有筆墨紙硯的托盤,嚇得小廝連忙後退。


    不過豬剛鬣此時受氣的模樣,加之還用布條綁紮著鼻子,看起來還真是頗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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