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瑩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楚桃,然後捂嘴偷笑。本來因為快科舉考試,二哥休沐也不打算回來的,但不知怎麽回事,二哥竟然回來了。


    謝瑩瑩猜測,是因為楚桃的生辰快到了,二哥才匆忙趕回來的,且早上剛回來,晚上就得回書院。


    也是巧了,正好楚桃來府裏找謝瑩瑩,想著二人去放風箏,然後遇見趕回來的顏淮。顏淮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問清她們要出城後,跟著上了馬車。


    美曰其名,保護女眷。


    謝瑩瑩心裏嘿嘿傻笑了幾聲,心道二哥這個木頭疙瘩,總算是開竅了。不過楚桃沒什麽表情,似乎真的對二哥死心了。


    這可如何是好?


    楚桃和顏淮坐對麵,她低垂著眼眸,沒像以前那樣盯著顏淮看。倒是顏淮一反常態,時不時的看她兩眼。


    冷峻的少年端坐在那,挺拔如鬆的姿態和蘇子燁有五分像。他似乎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口,到底沒說出口。


    出城門依舊是要檢查,守城的人見是縣主馬車,沒敢掀開看直接放行。顏淮蹙眉,道:


    “他們就是這樣守城門的?”


    如果碰見豪門權貴的馬車不檢查,那豈不是給那些亂黨可乘之機?說不好城裏有哪些官員是他們的人,而且也說不定會有豪門世家站在亂黨那邊。


    怪不得大哥搜人搜不到,可能早就借著這個空子跑了!


    對麵的楚桃偷偷抬眼看了顏淮一眼,卻見少年眉頭緊蹙,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楚桃抿了抿唇,也跟著心情不虞。


    明明是他自己跟來的,怎麽倒像是自己強迫他似的?


    出了城門沒多久,就聽見有陣陣的馬蹄聲。楚桃不想看見顏淮那張臉,於是掀開車簾朝外看。


    隻見整齊有素的騎兵呼嘯而過,前麵打頭之人楚桃也認識,是忠遠侯。


    楚桃想起來,因著邊關的騷亂,皇帝調了武將去守邊關,大概是想直接鎮住對方,才會讓忠遠侯這等肱股之臣上陣。


    不過楚桃不明白,隻是騷亂而已,邊關守將就能解決,何必讓這麽多京城武將去呢?


    京城的煩惱,遠在陽川的琳琅是不知道的。她來了月事,不知怎麽回事,這次格外的疼,所以才沒和雲奇一起出去。


    古雨柔腳傷好了不少,加之琳琅給她按揉,已經完全消腫了,隻不過被石子劃破的傷口還沒結痂,需要再將養幾日。


    端著棗糖水過來,古雨柔輕聲道:“琳琅姑娘,喝了這個吧,會舒服不少。”


    因著疼痛,琳琅的麵色瞧著比往日白了不少,她靠在椅子上虛弱一笑。


    “沒事,等明日就不疼了。”


    “都是女人,知道疼起來有多難受,喝了吧,肚子裏暖和就沒那麽疼了。”


    在古雨柔的勸說下,琳琅將糖水喝了,暖意順著喉嚨一路往下,確實讓肚子舒服不少。天色暖和,屋裏已經不用炭了,但古雨柔還是弄了一個炭盆放在一側,還給琳琅灌了湯婆子。


    說起來可笑,這麽多年扮做男人,琳琅甚至不知道怎麽當個女子了。所以在古雨柔拿來湯婆子給她的時候,她竟傻傻的放在手裏。


    “要放在肚子上,”古雨柔笑著幫忙,琳琅愣了愣,隨後也跟著笑起來。


    “多謝你了。”琳琅道。


    古雨柔:“謝我做什麽,是我該謝謝你,若不是琳琅姑娘,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


    琳琅笑盈盈的道:“叫我琳琅就好,我叫你雨柔,如何?”


    古雨柔眼睛彎彎,柔聲說好。


    兩個姑娘家總是好說話的,在古雨柔的照料下,琳琅腹部不疼了,打算起身出去找人。


    “你等等,今日就別出去了,在家裏好好歇著,等好一點了再出去。”


    琳琅搖頭,剛要說什麽,就聽見院門被敲響,她走出門外去開門,聽見好像是雲奇的聲音。


    “雲奇?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門外,雲奇跨步進來,勉強的露出一點笑意,將手裏的油紙包塞給琳琅,道:


    “看你不舒服,所以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那家燒雞吃。”


    琳琅受寵若驚,喲了一聲:“怎麽今日對我這麽好?”


    雲奇低垂眼簾哈哈笑了兩聲:“你不是不舒服嘛,想讓你高興一點早日康複,我們好一起找人。對了,這些天也沒個消息,是不是那人走了?”


    琳琅正低頭聞燒雞的味道,所以沒看見雲奇臉上糾結的神色。


    “應該沒有,我覺得他肯定就在陽川,如果他知道你也在,估計會想辦法聯係你吧,畢竟是親生骨肉。”


    “什麽親生不親生……”雲奇嘀咕了一句,然後推著琳琅進房裏,三個人將燒雞分著吃了。


    等吃完,雲奇說困了要回房睡一會,待他走了之後,古雨柔邊收拾桌子邊道:


    “感覺他今天,怪怪的。”


    桌子旁,琳琅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捏著雞翅,懶散的模樣看不出她身子不適。咬了一口肉,琳琅扯了扯唇角。


    連剛認識不久的古雨柔都瞧出來他神色不對了。


    嗬,孩子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了。


    而隔壁房裏,雲奇壓根就沒睡覺。


    他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帳頂。半響之後,他從懷裏掏出那張紙條。


    再一次看過之後,雲奇眼裏糾結神色更濃。他起身,將蠟燭點燃後,把紙條燒成了灰燼。


    打開窗子,春風吹了進來,那點灰燼如同雲奇不為人知的心思,飄散不見。


    。


    下午琳琅已經徹底不疼了,但古雨柔還是給她熬了一碗湯水,看著她喝下。


    “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煮熱湯麵吃。”古雨柔接過空碗,囑咐琳琅道。


    琳琅眉眼含了笑意:“知道,若是你餓了就先吃,不必等我們。”


    叫上雲奇一起,二人走出院門。雲奇說他上午去過東邊,下午就打算去城西。琳琅則是搖著腦袋說不跟他一起了。


    “你要去哪?”雲奇道:“是有事要處理嗎?”


    琳琅點頭:“我要去買點東西。”


    女子買東西,雲奇也不好過問,所以倆人在岔道口分開,雲奇捧著牌子直奔城西。而原本應當走相反方向的琳琅站在原地,在看著雲奇拐個彎不見蹤影時,悄聲跟上。


    她總覺得上午時候雲奇表現不太對,雖然下午已經恢複如常,但琳琅有種直覺——雲奇有事瞞著她,還是有關那人的事情。


    說去買東西隻是借口罷了,琳琅打算悄悄跟著他,看看他在搞什麽鬼。


    雖然相處這些日子,知道雲奇沒有壞心眼,但琳琅還是對他有所防備。


    能讓她全身心信賴的,隻有一個人。


    剛開始,一切順利,隻是走著走著,小巷子口閃過一個人影,熟悉的讓琳琅頓住腳步。


    田潤?


    田潤獨自一人行色匆匆,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琳琅看的很是清楚,田潤的手一直垂著,袖子裏應當是劍。


    昔日裏,她和田潤的關係最好,他也對她不錯,如果不是因著身份的事,她甚至想和田潤相認。看著田潤行色匆匆,似乎遇見了什麽事情。琳琅又想到田潤這人遇事衝動,有幾次都差點出了大事。


    猶豫片刻,琳琅還是朝著田潤的方向去了。她跟過去看一眼,如果沒有危險的話,她再回來。


    。


    前頭疾行的田潤沒發現後麵的琳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前方不遠處,那個女人身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對方乃是蘭國人,還曾隨著蘭國使團入宮。


    本來田潤是出門想要買吃食的,看見那人的身影後,田潤想都沒想,直接跟了上來。蘭國人,怎麽會在這?


    田潤直覺不對。


    隻是跟著跟著,那人七拐八拐,很快就在一條死胡同裏消失了身影。


    “人呢?”


    田潤謹慎的往死胡同裏走,卻沒看見那個女人的身影。


    不可能啊,明明看見她進了這個胡同,怎麽可能不見人?


    田潤站在那左看右看,想不通為何一個大活人消失不見。就在這時,他聽見了破風聲。


    嗖——


    一枚飛鏢朝著田潤射來,田潤性子雖憨,但反應極為靈敏,立即閃身躲過。然而,他沒發現,在相反的方向,又射來一枚暗器,直直的朝著他後心而去!


    叮當一聲,金石相擊的聲音讓田潤轉過頭,瞧見地上一把匕首和一枚飛鏢。


    他麵色一凜,意識到是匕首的主人救了他。


    “看前不看後,”巷子口少年的身影出現,緩步走來,將匕首撿起,順道將那枚飛鏢也拾起,猛的甩手,照著原路返回。


    沒聽見任何聲音,想來是沒打中。


    田潤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叫她什麽。反倒是琳琅神色緊張的道:“那人逃走了,追嗎?”


    田潤搖頭:“窮寇莫追。”


    琳琅挑眉,沒想到田潤還懂這個詞兒。若是以前,他肯定會不管不顧的追上去。


    “對方是什麽人?”


    少年一身勁裝,身形雖瘦弱,但比例極好,玄色長褲勾勒出長腿,加之琳琅麵相俊秀,唇角含笑,站在那就是個翩翩少年郎。


    是啊,她裝男人裝的這麽像,自己認不出也是常事!


    “是蘭國人,”田潤回過神來,告訴琳琅道:“你見過,就是蘭國使者,在宮裏的時候還和你切磋過。”


    “你是說,”琳琅眉頭蹙了蹙,“對方是淩安大?”


    那個用彎刀用的極好的女人,她怎麽會在這?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可以肯定,就是她。”田潤道:“這裏離邊關近,若是快馬加鞭,隻需要兩天的時間就能趕到。”


    “不是距離的問題,是她一個蘭國人,為何在大顯?之前蘭國不是已經進京城,然後因為惹惱了陛下而被趕出去了嗎?”


    死了一部分人,剩下的蘭國人,如同喪家之犬被驅趕出大顯的地界。


    田潤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得將這件事趕緊告訴指揮使。”


    琳琅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哎,”田潤叫住人,但在琳琅轉身看他的時候,田潤又搖頭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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