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裏後,蘇子燁取出自己的帕子,將羽毛放上去,隨後就去淨手,將自己的手指縫隙都洗的幹淨。


    琳琅本來不想洗手的,但是她低頭看了一眼,見指腹還沾了灰塵,便也去洗了。


    最後三人圍坐在桌子前,看著那根羽毛。


    方才琳琅已經將羽毛來曆告訴飛揚了,想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雖然飛揚和她都不夠聰明,但興許哪句話就幫到大人了。


    飛揚道:“大人,瞧著像是烏鴉的羽毛。”


    琳琅點頭,表示讚同。


    蘇子燁頷首,道:“應當是,而且離體時間很久,根端處已經幹癟,且沒了光澤。”


    這麽短的時間,他觀察的倒是細致。


    飛揚提出疑惑:“假如凶手是人,可其身上為何有羽毛?大人,會不會是對方不是人,其實是一隻烏鴉精怪,文老爺身上的傷也是它用嘴巴劃的。”


    “肯定不是,”琳琅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她道:“照你這麽說,對方大可以飛進來,何苦還要爬牆,還蹭的羽毛掉落?”


    飛揚梗著脖子,堅信怪力亂神,他道:“保不齊是翅膀受傷了無法飛呢?”


    琳琅:“那旁的地方也該發現羽毛才是,比如凶殺案第一現場。可是管家說沒有任何不對,也沒什麽痕跡。”


    飛揚氣勢矮了不少,道:“也興許是……是它並沒有那麽掉毛。”


    “哈,”這句話給琳琅逗笑了,閉嘴不理他。飛揚也知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但總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


    唉,蘇大人一心為民,定然是要將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的,這麽說他們有可能會和那個烏鴉怪打交道了。


    還沒看見本體,飛揚都覺得恐怖了,看那根羽毛的眼神也有些躲閃。


    “飛揚,你出門去找附近的鄰居打聽,看文家是否和誰結過仇,記著不要暴露身份。對了,客棧那裏去一趟,孫海應當回來了。”


    孫海就是被派來這裏調查極樂香事情的人,按理說今天也該到了才是。若是他收到消息,想必會留在客棧等。


    飛揚應下,起身就走。琳琅道:“大人,不若我們問問管家,想來他會說。”


    從昨晚就能看出來,管家十分忠心,想必願意告訴他們這些事情。蘇子燁頷首,倆人便一起去找管家。


    不過撲了個空,管家出府了,待下午才回來。


    所以下午倆人又來了一趟。


    進了管家房裏,老管家擦了下額頭的汗,道:“後日便要將老爺運回祖地了,府裏人手不夠,我出去又安排了人。”


    除了抬棺之外,還有很多步驟,到底在文家幹了這麽多年,眼看著文家無人能撐著,管家說什麽也得讓文老爺風風光光的離開。


    蘇子燁頷首,寒暄之後直奔主題,道:“老爺出事前,府裏可曾發生過什麽事情?”


    老管家搖頭:“並無異常。不瞞大公子,老奴也私下裏琢磨著,想著是不是有人害老爺,但一來這麽多年老爺和他人並無仇怨,二來事情發生的樣子,不像是人為。”


    老管家也堅信是什麽東西殺了人,而不是謀殺。


    琳琅琢磨了一下,也就是說文老爺並沒有仇敵,和旁人也不曾有過嫌隙。這怎麽可能?對方的手段一定是恨極了文老爺,像是有血海深仇似的。


    也興許老管家並不知曉。


    蘇子燁索性轉了一個角度,他思忱片刻後道:“文家在老宅可還有人?”


    應當是沒有實在的親人了,否則定然會在文家出現,或者幫忙撐起文府。


    果然被蘇子燁說中了,老管家歎了口氣,道:


    “聽老爺提過,他本來有個親弟弟,後來年頭不好,弟弟就沒了。在老家的親戚都不太走動,倒是有人上門說幫忙操持,被老奴婉拒了。”


    有些人興許是好心,但更多的是趁火打劫罷了。文家已經飄搖欲墜,不能再讓旁人來搗亂了。


    老管家的意思,琳琅不太懂,她在親情血緣這方麵,比尋常人來的更加遲鈍。


    她從小被教成殺人的工具,很多時候甚至可以說冷血。還是和蘇大人在一起久了,明白很多道理。


    琳琅默不作聲的看向蘇子燁,見他和老管家輕聲交談著,完全沒有任何的架子。


    琳琅的目光忍不住留在他身上,移不開半寸。


    等從老管家房裏出來,蘇子燁側目問她:“可還記得我們方才說什麽了?”


    “啊?”


    這她哪裏知道啊?她方才一直走神來著。


    不過琳琅才不會說實話,她故作鎮定,佯裝回憶的道:“就是說後日回鄉的事情,我說的對吧?”


    蘇子燁眸子閃出溫柔的笑意,卻也沒說什麽。


    眼見她如釋重負似的長出一口氣,蘇子燁笑意更深。


    那頭飛揚也回來了,帶著得來的消息。


    “客棧沒人尋來,孫海並沒有露麵。”


    按照路程來算,孫海應該知道他們到了才是,為何遲遲沒露麵?


    琳琅有種直覺,對方是出事了。


    飛揚喝了一口茶水緩緩,接著道:“我側麵打聽了不少人,雖然文老爺家大業大,但是從來未做過欺負人的事,更沒見過他和誰有過衝突。”


    飛揚不止問了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還旁敲側擊的問過府裏的老人,得出來的都是文老爺沒和誰結過仇怨。


    飛揚說完,蘇子燁沒開口,而是在摩挲他手上的戒指。


    琳琅跟著時間久了,知道他這是在思考事情的小動作。也不知道他的那枚戒指是什麽材質,值不值錢。


    正想著,就聽得蘇大人道:“後日回村安葬文老爺,我們也一同前去。”


    飛揚不解,問出疑惑道:“可是我們不是還要等孫海嗎?”


    孫海一直沒出現,飛揚心裏也覺得忐忑。


    蘇子燁道:“孫海去的那個村子,便是文老爺的家鄉。”


    “什麽?!”


    飛揚失聲道:“竟然這麽巧合。”


    琳琅也沒想到,她當時沒注意聽,所以沒聽見地址是哪裏。


    那這麽說,他們壓根就不用想辦法離開了,直接跟著文家回村裏就好,還能借著文家的事情掩蓋身份,暗中探查。


    “孫海的事,有蹊蹺,後日若是回到村裏,你們兩個都警惕一些,莫要露出端倪。”


    飛揚和琳琅連連點頭,齊聲稱是。


    既然不著急走了,就暫時沒什麽事情。琳琅在屋裏閑不住,總跑院子裏去打拳,有時候也去庭院裏逛逛。


    去的次數多了,有那麽幾次會碰見那位文家小少爺。


    興許是孩子太小了,還不知道憂愁,他一臉天真的玩著秋千,臉頰凍的紅紅依舊樂嗬嗬。


    小孩子的情緒最為純真也最為打動人心。


    琳琅見到他笑,便也跟著笑。


    見過的次數多了,小少爺便會朝著琳琅招手,讓她過去和他一起玩兒。


    守著小少爺的奶娘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道:“少爺年紀小,還在貪玩。”


    琳琅走了過去,索性推著小孩蕩秋千。一大一小,玩的不亦樂乎,甚至天快黑了,小家夥也不肯離開。


    奶娘抱著他,安撫道:“少爺,我們回去吃飯,然後洗洗就睡覺了。”


    小少爺不肯,被奶娘抱起來之後依舊手朝著秋千的方向,一抓一合,像是要抓秋千的繩子似的。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嘴裏還念著:


    “玩,玩,和大狗。”


    奶娘和琳琅道別,抱著孩子走了。瞧著腳步匆匆,似乎特別怕天黑。


    也是,流言還在傳,沒有人天黑了還敢在外麵。


    不過琳琅不怕,她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耳邊甚至能聽見奶娘和小少爺的對話。


    “少爺,沒有狗,等過幾天就能看見狗了。”


    琳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用腳止住秋千晃悠。


    是啊,等回到村子安葬文老爺,那就能看見被帶走的狗了。


    這對於小少爺來說興許現在沒什麽,可以後他一定會難過的吧。


    琳琅想到自己的兔子。


    總會有一些小動物代替人帶來格外的溫暖,可是以後回想起來隻覺得難受。


    。


    蘇子燁正在屋裏喝茶,不過他摩挲戒指,一看就是在思考事情。


    等琳琅回來後,蘇子燁敏銳的發覺她情緒不高。


    天色晚了,飛揚正在鋪床,屋裏沒人說話一下就顯得格外的安靜,琳琅坐在小榻邊上,盯著桌子上的蠟燭看。


    昏黃的燭火在她眼裏映襯出點點光亮,蘇子燁長指推過桌子上精致的碟子,道:


    “剛做好的糕點,嚐嚐。”


    琳琅搖頭,沒什麽胃口


    蘇子燁還想說什麽,就見她腦袋一歪,直接合衣躺下了。


    他抿唇,眸色深深的看小姑娘略顯寂寥的背影。


    琳琅確實心情不好,因為想到以前的事情了,她閉上眼睛,想著再睜眼時一定忘卻這些。


    隻是還沒等她睜眼,便察覺到男人沉穩的步伐,再然後,便是他帶著草木香的氣息。


    “琳琅,你別動。”


    溫熱的氣息灑過她的耳垂,立馬激起一陣奇異的酥麻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注意天氣哦~來自一個感冒好了之後覺得無比爽的作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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