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無所謂,反正以前還和田潤他們一起睡過土炕,即便是讓她和蘇大人以及飛揚擠一擠也沒問題。


    倒是飛揚皺著眉頭,說:“這要怎麽住?”


    正常來講,是需要兩個小廝一起睡在耳房的,畢竟他們也不是主子,擠在一起是常事。


    可是飛揚怎麽能和琳琅擠一起?


    琳琅打了一下珠簾,簾子反出光亮映在她臉上。她笑著聳肩,道:“就這麽住嘍。”


    最先進門的蘇子燁打量了一圈屋裏,等文家上茶的人離開後,他道:


    “琳琅夜裏睡在小榻上。”


    正房屋裏有個小榻,上麵還擺放了一個小桌子,是用來下棋消遣用的地方。有的姑娘家還喜歡歪在上頭看話本子,和姐妹們一起做女紅。


    小榻不大不小,倒是夠琳琅睡的了,所以她點頭說好。


    隻是飛揚麵帶奇怪的神色,欲言又止。


    屋裏沒有屏風,也就是說,無論是從小榻這裏,還是從床的角度,都能毫無保留的看見對方。


    這怎麽能行?他家大人還是冰清玉潔的呢!


    飛揚思忱片刻,道:“大人,要不讓我住在小榻上吧?”


    沒等蘇子燁回話,琳琅來了一句:“你躺不下。”


    若是他住,得將腿蜷縮才能住下,既然能好好休息,為何要和自己過不去?


    飛揚哪裏是和自己過不去,他就是擔心自家大人啊!


    全京城誰不知大理寺卿蘇大人豐神俊逸,溫潤如玉,是個當夫君的好人選。若是叫琳琅這家夥看了不該看的,被占了便宜該怎麽辦?


    越想,飛揚越覺得不行,甚至腦子裏都出現琳琅半夜起來欲行不軌的畫麵了。


    “就這樣安排。”


    蘇子燁突然出聲,讓飛揚停住胡思亂想。


    飛揚隻能哦了一聲,聽命於他。


    他們的東西還在客棧,蘇子燁叫飛揚去客棧將馬車趕回來,並且留個消息。到時候大理寺的人找過來,也好方便知道他們在哪。


    飛揚走了,琳琅上前給蘇子燁斟茶,道:“大人,你是想查文老爺的案子嗎?”


    本來說好明日便走,去那個村子查禁種植株的事情。


    蘇子燁坐著,她站著,可他身量高,即便是坐下瞧著也沒比她矮上多少。就見他眼簾抬起,帶著玩味的笑道:


    “從京城來的李家,自然要在文家呆著。”


    琳琅一噎,慚愧的低垂下腦袋。


    這餿主意還是自己想出來的,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蘇大人也真是好脾氣,什麽都沒說就配合了,甚至到現在也隻是這樣說了一句而已。


    “那個,”琳琅莫名的有些不自在,她道:“那會不會影響大人辦正事?要不讓飛揚留在這,我隨大人去那個村子。”


    遠在客棧的飛揚打了個噴嚏,心道這是誰念叨他。


    “無礙,”蘇子燁勁鬆般的手指輕點著桌麵,溫聲道:“左右接頭的人還沒到,先在這裏呆一晚,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有辦法離開。”


    琳琅點頭,就聽蘇子燁又道:“既然傳言有害人的髒東西,那我們不若會會這個髒東西到底是什麽。”


    琳琅讚同,道:“大人說的是,否則說不定還會有其他人受害。”


    “不過,文老爺的屍體沒看見,也不知道傳言是否是真的,當真有那麽嚇人?”


    野獸撕咬過的屍體琳琅見過,若是讓她看一眼,她定然能辨別出來。她道:


    “大人,不如我們再去祭拜一次,借機看看。”


    蘇子燁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茶葉還算好,看來文府確實很敬重李家。他將茶盞放下,搖了搖頭道:


    “即便你走近之後也是看不見的,人死之後會換上壽衣,身上的傷痕自然全部遮蓋住。”


    “也是,”琳琅心道自己竟然忘了這茬。“那怎麽辦?我們得看過屍體後才能得到一些消息,那個丫鬟瘋了,當時的情景雖然老管家複述出來,但說不定細節之處不知道,通過屍體起碼可知道凶器是什麽。”


    琳琅自然不信什麽髒東西殺人,她眸子轉了一下,心想蘇大人不會相信這個吧?於是她道:


    “凶手肯定是人吧,大人?”


    晌午日光正好,有細碎的光攀爬上她的眼睫,讓她的眸子越發的靈動,瞧著比小狐狸更為狡黠。


    為了方便穿的飛揚衣裳,將頭發也梳成了男子發鬢,不過額頭有些許的碎發,瞧著毛茸茸的,帶著一點可愛。


    她每次問他什麽的時候,總是喜歡微微朝著左側歪頭,得到答案之後眼眸便像月牙似的彎了彎,帶著笑意。


    蘇子燁隻覺得不止嗓子癢,心口也有點發癢。


    他看著她,然後點頭。


    果然,下一瞬,她笑彎了眼睛,似乎有些得意的道:


    “我就說嘛,大人你看飛揚那個慫樣,晚上怕是都不敢自己出門。”


    “想要看屍體的話,自然也有辦法,隻不過這個辦法不能白天去。”他又道。


    許是跟著他這麽久,他一直都是清風朗月的人物,從未做過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所以這話一出,琳琅竟然沒反應過來。


    “什麽意思?晚上再去?晚上就會讓我們看嗎?”


    “等到晚上你便知道了。”


    。


    飛揚很快就回來了,拿了一個包裹,裏麵是蘇子燁的東西。他看向琳琅,道:


    “你應該不用什麽吧?”


    蘇大人從小就喜潔,住在外麵的時候都是用自己的棉巾擦拭,還有睡覺的時候要換寢衣。飛揚侍候的久,知道他的這些習慣。


    琳琅擺手,說自己不需要什麽。她甚至可以合衣而眠,更是不挑地方。


    飛揚哦了一聲,道:“也確實沒拿你的東西。”


    琳琅:……


    那你還問。


    飛揚進內室去鋪床了,琳琅無趣的走來走去,試圖幫忙分析現在的情況。


    既然他們暫時不能去那個村子,眼下解決掉這場凶殺案才是正事。都說凶手是髒東西,還說其循著光亮殺人。


    那麽……


    琳琅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大人,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將房裏點上很多光亮,將其吸引過來,然後直接擒住!”


    越說,琳琅越覺得這樣可行。畢竟現在小鎮上所有人家晚上都是漆黑一片,到時候隻有他們這裏亮堂堂的,對方說不定就來了。


    蘇大人此次出來自然帶了不少小東西,而且她和飛揚都會功夫,想來擒住對方沒問題。


    飛揚正在鋪床,聞言嚇的手一抖,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琳琅。


    “你瘋了!”


    誰知道那是什麽啊,她竟然敢主動吸引其過來?如果真如他們說的,是那種東西怎麽辦!?


    琳琅才不管飛揚,而是看向蘇子燁。


    穿著素色衣裳的青年端坐在椅子上自成風流,他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外一隻手端著茶盞,微微仰頭,修長的脖頸上喉結滑動,格外的吸引目光。


    琳琅的視線忍不住隨著他而動,甚至覺得自己口幹舌燥,也有些渴了。


    蘇子燁喝完茶水,低頭將茶盞放在桌子上,餘光瞧見小狐狸呆呆的。


    他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又克製的壓住。


    飛揚見自家大人沒說話,趕緊湊了過來,生怕他答應了。


    “大人,這樣不行,太危險了,對吧?”


    琳琅不讚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飛揚,你要像個男人一樣。”


    飛揚腦門直跳:“像男人不意味著以身涉險,啊,我呸,什麽像男人,我就是男人好不好。”


    自打琳琅來了之後,飛揚越發變得話密起來,倆人隻要一碰麵,就難免鬥嘴。琳琅見他跳腳,想了想道:


    “你不會是害怕吧?”


    興許是這話戳中了飛揚的痛處,飛揚蹦的更高,立馬回嘴:


    “我怎麽會怕!我才不怕!我就是擔心大人的安危罷了。”


    琳琅哦了一聲,清亮的眸子眨了眨,理所當然的道:


    “可是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大人。”


    “你就吹吧。”


    倆人你來我往的鬥嘴,蘇子燁沒見煩躁,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大。之後眼見飛揚氣的不行,他才緩緩開口,道:


    “好了,耳房還沒收拾。”


    飛揚哦了一聲應下,隨即聽話的去收拾耳房。他隻覺得是大人關心自己,不想讓自己再和琳琅這個地痞無賴似的人糾纏罷了。


    正好無事,琳琅便打算去找老管家幫忙。和蘇子燁說了一聲,他溫聲說沒關係,但是琳琅不肯,生怕他身體拖的嚴重了再引起其他的問題。


    “大人,本來你就身子虛弱,這回舊疾拖了這麽多天,加之天氣嚴寒,若是不治療怕是會病的更重。”


    聽完她的話,蘇子燁眉心跳了跳。


    也不知道她到底從哪裏聽來他身子虛弱的。


    這種事情,他又無法說出於口,隻能鎮定自若的回答道:


    “隻是咳嗽而已,並沒有其他的病症。”


    琳琅道:“我看你一直咳,估計到了夜裏會更難受,不若喝點湯藥,晚上也能睡的好一些。”


    她如此堅持,蘇子燁本來微蹙的眉頭忽地鬆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眸子裏也染了笑意,點頭說好。


    琳琅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麽,轉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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