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他從酒館出去之後去了別的地方吃酒?”


    沒人回答單騰的問題,蘇子燁吩咐屬下道:“之前調查文雪花姑娘的事情,可有眉目?”


    屬下立馬回道:“稟大人,還在查。文雪花平日裏很少出府,她常去的地方就是姑娘家總去的,並無特別之處。章偉忠聽從大人吩咐,正暗中盯著李府還有文雪花的侍女。”


    蘇子燁頷首,又吩咐了幾句,屬下便離開了。


    旁邊飛揚將筷子擺放好,提醒道:“大人,吃些東西吧,您脾胃虛弱,總得按時按晌的吃飯才行。”


    不知道怎麽回事,飛揚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因為大人在聽完這句話後,微微蹙眉。


    雖然很快就恢複如常,但飛揚就是能感覺到不對。


    飛揚苦惱,想不明白。趕緊去端來水盆,讓蘇子燁和單騰淨手,倆人一同用膳。


    單騰本不想吃的,畢竟方才他剛吃過。但是謝府的東西美味的很,他忍不住啊。


    吃飽喝足之後,單騰覺得眼皮發沉,想睡覺。可惜啊,自己頂頭上司是個負責之人,剛將屋裏點亮,似乎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大人,您今日是要歇在衙門裏嗎?”


    蘇子燁嗯了一聲,飛揚立馬道:“那我回去告訴老爺和夫人。”


    蘇子燁說了聲好。


    原本蘇子燁在衙門睡是常有的事情,隻是最近不常來罷了。單騰洗了一把臉精神不少,跟著自家大人一起探討現存的線索。


    謝府裏,琳琅等了許久,眼見著天上月亮高掛,蘇子燁也沒回來。


    琳琅想了想,敲開飛揚的房門。


    “大人怎麽還不回來?”


    飛揚似乎準備睡了,他將房門開了一條縫隙,免得寒風入內。


    “大人今晚不回來了。”


    琳琅:“啊?那他住在衙門那個小屋裏?”


    飛揚打著哈欠點頭,說:“是啊,怎麽了?”


    琳琅搖頭:“沒事,我先走了,你睡覺吧。”


    夜深了,府裏夜裏有夜巡的人,碰見琳琅後朝著她點點頭。琳琅回以一個微笑,便往自己住處去。


    她想,怪不得京城裏的貴女們不少都屬意蘇大人。


    麵皮長的好就不用說了,而且聰慧過人,能力突出。這樣的男子,很難讓人不喜歡吧。


    想著想著,琳琅便回到自己房裏,關好門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睡覺。


    不過不知道為何,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在床榻上翻了個身後麵朝床帳,睜開眼便瞧見枕頭旁放的帕子。


    琳琅枕著胳膊,另外的一隻手去捏雪白的手帕。


    雙瞳剪水的眸子在夜裏漂亮的像是會發光,過會,眼裏隱隱含了笑意。


    他應當早就將帕子的事情忘了吧。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還他?然後將其作為紀念留下?


    想到這,琳琅高興的捏著帕子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


    蠟燭發出一聲輕響,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失去光亮。


    屋裏便陷入了暗色裏,桌子旁單騰睡的香甜,不過似乎有些冷了,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


    屋裏響起輕輕的腳步聲,而後一件薄毯便蓋在單騰的身上。


    許是趴桌子睡的不踏實,單騰掙紮著張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了句:


    “大人,您歇會吧。”


    一夜沒睡,什麽人都受不住啊。


    蘇子燁嗯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卻並沒有要歇息的意思。單騰起身,腿腳發麻讓他動彈不得,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道:


    “大人,天還沒亮。”


    蘇子燁重新點燃蠟燭,將燈罩扣上,輕聲道:“你再睡會。”


    跟著蘇子燁這麽久,單騰知道他一向是體諒下屬的好官。不過自家大人都沒睡,他又如何再睡。


    之前睡著也隻是因為實在撐不住罷了。


    “沒事的大人,我出去打水洗把臉,很快就好。”


    單騰拖著發麻的腿出去了,弄了一盆涼水洗臉,果然效果甚好,當即不困了。


    缺點就是手凍的發麻。


    回到房裏,和蘇大人一起將線索重新捋了一遍,單騰提出自己的疑惑。


    “大人,如果背後指使之人當真是叛黨,那他們做這些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有一句話,單騰沒敢說。


    賢王的人定然是想推翻當今聖上的統治,亦或者是為了給賢王報仇。這兩點不論是哪個,單騰都覺得他們直接向皇室中人下手便好,何苦連累無辜百姓?


    蘇子燁似是明白他的意思,溫聲解釋道:


    “皇宮守衛眾多,尋常人自然是進不得,就算進去了,也無法近身。你想,當時死的那個宮女,也隻是六公主的粗使宮女,說明他們無法靠近皇家人。”


    單騰一想也是,皇室人心玲瓏,哪有那麽容易就中招的。


    蘇子燁拿出輿圖看了看,指著上頭的地點問:“之前派去查極樂香的人,可有回信?”


    單騰搖頭,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道:


    “這一來一回,即便是快馬也要五天的路程,不過應當快了。”


    倆人又說了很多,眼看著外麵漸漸泛起亮光。


    天亮了。


    蘇子燁將燈吹滅,修長的手指抬起,按壓額角。俊朗的青年臉色不太好,眼下更是帶著烏青。可即便如此,依舊難掩其風姿。


    單騰看了看,不由得羨慕的搖頭。人比人,沒法比啊。


    單騰識趣的倒茶,倒出來才發現,茶水已經涼了。


    蘇大人身子還沒大好,喝不得涼茶。單騰拎著茶壺便往外去,和慌張往這跑的屬下撞個滿懷。


    “章偉忠,你瞎跑什麽?”


    還好是涼茶,若是熱的,此刻單騰手背上已經起水泡了。


    被嗬斥的章偉忠臉色不好看,還在粗喘著。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大口喘了口氣:


    “單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麽事?大人不是讓你盯著李府嗎?李府又出事了?”


    章偉忠點頭又搖頭,單騰臉色一凜,察覺出事情不對,趕緊說道:


    “走,快點告訴大人。”


    倆人快步進了屋裏,單騰麵色肅然:“大人,李家又出事了,章偉忠,你快細細說來。”


    “是。”


    章偉忠喘了一下,將自己看見的傾瀉而出。


    “屬下聽從大人的吩咐,一直盯著李府,格外注意那個文雪花的丫鬟是否出來。隻是盯了許久,也不見人。今日一早天沒亮我又去了,就看見那個丫鬟低著腦袋,手裏拎著一個竹籃子往外去。”


    “我聽見她和守門人說去買東西,守門人也沒多問。等人出來後,我就暗中跟著她。”


    說到這裏,章偉忠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麵容發白眼睛瞪大,仿若看見什麽駭人的事情。


    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跟著那個丫鬟,一路走到熱鬧的市場,這裏賣東西的都是特意起早的村民,賣家禽和一些過冬的菜,還有小攤販賣早膳。


    雖不明白她為何來這裏,但章偉忠跟的緊緊的,想要看她做什麽。


    本以為她會買菜或者買什麽,畢竟拎著籃子出來的,但是那個丫鬟走著走著,就步伐緩慢,甚至失手將竹籃子掉到地上。


    後麵的章偉忠隻看見那丫鬟似是在撓自己,再然後就聽見幾聲尖叫聲,場麵混亂起來。


    大家都大喊大叫四處逃竄,章偉忠想要過去卻被無頭蒼蠅似的百姓們攔住,等章偉忠趕到那丫鬟身邊的時候,丫鬟已經咽氣了。


    章偉忠深深的歎了口氣,道:“死狀和她主子文雪花一模一樣。”


    說完,屋裏陷入寂靜。


    單騰一點都不困了,忍不住摸了一下胳膊,才覺得寒意沒那般重了。


    而座位上的蘇子燁正轉動戒指,修長的眉眼映出一點天邊的光亮。


    他道:“還有一點是相同的。”


    單騰這回反應快,立馬想到:“同樣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死了。”


    “屍體呢?”


    章偉忠答道:“怕引起百姓恐慌,屬下檢查完現場後趕緊將屍體帶回來了,還將現場的血跡處理趕緊了。”


    蘇子燁頷首,站起身邊往外走邊吩咐道:“將此事告訴李府。”


    “是。”


    這幾日仵作也累的夠嗆,但見蘇大人不辭勞苦的陪著他一起驗屍,仵作也不好抱怨什麽。


    “大人,死者和之前的一樣,身上的傷痕都是自己摳出來的,可以說和文雪花一模一樣了。”


    章偉忠雖然在死者身後,但也看全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丫鬟自己弄的,沒其他人下手。


    當時文雪花是從淨房裏出來,然後走到遊廊裏,當著眾人的麵死了,而這丫鬟也是死在大庭廣眾之下。


    蘇子燁眸色深深,抿著唇,在思慮什麽。


    屍體除了胸膛的傷口外,沒有其他外傷。蘇子燁仔細的檢查了死者身上的東西,並沒有見到香囊一類,甚至身上都沒什麽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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